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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白谢过,随口问道:“这位想必是尊夫人?”
关普不好意思地笑笑:“贱内粗鄙,让大人见笑了。”
陆秋白不过是随意扯些闲话,想先放下对方心里的防备,也好问之后的话,不过却无意与他继续这个话题,隻扯了些其它的闲篇,方才问上正题:“听说关兄在户部做了数十年,想必部中有何内闻,都是一清二楚的?”
关普这才知道她想问的事情想必是户部的一些隐秘之事,斟酌道:“了解不敢当,不过是厮混了些岁月,不比大人您年少有为,初入官场一年不到,便已经是三品大员。”
陆秋白隻说:“何必谦虚,你我不过各在其位,各司其职罢了,世人皆求高官厚禄,其实人各有各的烦恼,我看关兄如今的生活就很不错,其实人生所求不就是现在吗?”
关普不在意地笑笑:“大人说得哪里话,人生只有得到,才有资格说没滋味,不曾尝过,又怎知不是自己想要的?”
一番对白下来,陆秋白也算知道他的所求,于是不再多言,转而道:“既然如此,眼下便有一个机会,就看关兄是否把握得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大家突然这么热情,愧疚感+1+1+1+1,这好像不连夜再码个一章都说不过去啊。
松柏后凋(七)
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普通的生活还在继续。
大多数人所求的不过都是碎银几两,为家人为自己,碌碌几十年,一辈子求的无非就是功、名、利、禄,外有声明地位,家有暖茶热炕。
陆秋白也时常叩问自己,她所求的是什么?
最初她所求的不过是一雪心中愤懑,为着一口气强撑着走上科场,可到现如今,她隻觉得自己所求太多太杂,而此身恐怕并不足以她完成自己想做的一切。
万般皆有取舍,她也没办法贪图更多。
若真的剖开自己的心看看,世俗所愿她也并非从未想过,只是不敢想,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这身皮囊是借来的,一旦脱下男装的外衣,她所想要的那种安宁平和的生活真的能实现吗?
曾经的她或许还会天真地觉得那样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但现在她已经很清楚那是怎样的泥潭,她不愿落入泥沼,任由自己被琐碎磨平棱角,她宁愿被风霜催打,也不愿被困于牢笼。
她曾坚定得觉得自己坚不可摧,只要能够手刃仇人,没有什么她不可以付出的,但现在她却惶然发觉,自己要对抗的,是一个庞然大物。
无力感顿时自心底丛生,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注定不会有同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