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童依呢!童依为什么会在你这里!”陆川抬手揪住许柯的睡衣领口,将人狠狠地按在玄关,动作之大,甚至撞翻了门口的衣帽架。
经过一晚上的修整,童依已经恢复了心神,此刻听见陆川的声音,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劈手上前将人拉开:“停下停下!陆川你给我松手!”
陆川不想伤了童依,所以手上的力气也松了几分,被她很容易地插进两个人中间,拉开一段缓冲的距离。
许柯被他莫名其妙地质问问得有些发懵,只是这样一闹,眸底原本惺忪的睡意已经彻底没了踪影,他抬手整理了睡衣领口处的扣子,眼底再次染上一贯的清冷。
他暗着眸,眉眼间尽是冰冷,嘴角还勾着一丝冷冷的笑意:“陆先生,非法强行闯入他人住宅,或者经要求退出仍拒绝退出,影响他人正常生活和居住安宁的行为是构成犯罪的。”
陆川眉眼间带着一贯的倨傲,眸底的狠戾不言而喻:“好啊,那我倒要问问许律,你未经允许私自把童依关在这里,这种行为构不构成犯罪?”
许柯不怒反笑,清清冷冷的声音让陆川大为窝火:“我带我的妻子回我的家,为什么要经过别人的允许?”
童依头疼地将两个人打断,这一刻她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长得再高一些,两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男人都比自己高出来了一大截,她实在是有些吃力:“你俩!给我停下!”
两人狠狠对视,谁也不愿意先移开,像是要将对方拆骨入腹。
童依费劲巴拉地在中间撑开,转过头去对着陆川:“先说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即便陆川是再飞扬跋扈的性子,在童依面前还是收敛了几分:“昨晚和我爸吵了一架,被他罚去跪祠堂,早上出来才收到你紧急求助系统的短信和定位,而且你一直没关,位置实时移动,就找到这里了。”
他哽着脖子,眼神一直停留在许柯身上,肆意地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了一番,满眼轻蔑:“更何况,昨天在夜幕迷城,苏晚桐刚告诉我你俩掰了,我怕他对你……图谋不轨!”
“拜托!你用点脑子,就算图谋不轨,也是我对他好不好!”童依头疼地扶住脑袋,“我没事儿了,你别给我添乱,赶紧回去跪你的祠堂去!”
陆川嘴里嚷嚷了几句,却架不住童依强硬的态度,几下推搡就把人关在了门外,她小心翼翼抵着门回过头来,硬着头皮对上许柯阴郁低沉的眼睛:“对不起啊,陆川他这人……”
客厅窗帘没有关,柔柔的阳光铺满整个房间,一路延伸到门口的玄关,落在童依的茶色长发上,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格外微妙。
“我们两个掰了这件事情,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对吧?”
“你遇到危险时,手机紧急求助系统发送求救信息和实时定位的紧急联系人是陆川和苏晚桐,昨晚电话打到我这里只是误触,对吧?”
“而现在,你又在为别的男人对我的无礼和我道歉,”许柯眼底的凉薄一丝丝浮漫出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童依,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童依睁大眼睛,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换来他更紧的力气,许柯冷笑着勾唇,将人狠狠吻住,撕咬着她柔软的唇瓣。
光天化日
大概是平日里见惯了他清清冷冷的样子,所以童依并没有把刚刚他眸里一闪而过的黯淡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听见许柯问出这句话,她才发觉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他眼底泛着猩红,指尖的力道丝毫不减,另一只手也紧紧托住童依的后脑,强迫她不得不抬头承受着这样一场堪称血腥的风暴。
被童依半推半骗赶出门的陆川仍旧不放心,所以敲门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甚至嘴里还不断喊着童依的名字。
而仅仅一门之隔的房间内,童依只觉得舌根都被许柯亲得隐隐作痛,甚至半点转圜的余地也不给她留。
她茫然地睁大眼睛,一时之间有些发懵,所以齿关本能地紧闭,许柯却像是迷雾森林里饿久了的野兽乍然看见猎物,发了疯一样拼命地吮吸啃咬,直到怀里的人痛哼出声,才终于如愿以偿般尝到她的味道。
他的吻技笨拙又青涩,为数不多的经验也全是来自童依,所以短暂尝到甜头之后,许柯的动作和力度远比刚刚更加过分。
门外的声音终于停下,所以房间里两人唇齿碰撞的声音被无限放大,这一瞬间,童依觉得眼前的男人竟然如此陌生。
从前的许柯,可是接个吻都要自己手把手教的人,就算被她勾得狠了,也只会红着耳垂小小抗拒,乖乖地被自己掰着下巴,亲到呼吸紊乱、大口喘气,连眼神都透着春水一般的柔软。
等到情欲褪去,两人终于平复,纯情少年还会红着脸,一本正经地说着以后不许、再闹生气这种没有半分威胁性的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势又疯狂,狠戾又阴鸷,让童依有一种要被他揉进骨血般凶狠的错觉。
大概是不满意她的反应,许柯原本捏住童依的手向下探去,很容易就找到了她最敏感的腰窝。
这个地方他再熟悉不过,只是简简单单的抚摸就足以让童依瞬间软下身子,彻底丢盔弃甲。被捧到云雨巫山的人格外害怕从高处跌落,她近乎本能一般伸手,搂上了许柯的脖颈。
童依也分不清这到底算什么,可身体远比她的心口要诚实,那些亲密无间的记忆过分清晰,像一滴墨水落在宣纸,很快便晕染开来。
紊乱的喘息,咬红的肩膀,耳边的低叹和情动的许柯,每每记起,连童依自己都忍不住耳根发烫。
感觉到她手上的动作,许柯有一瞬间的僵硬,大概是时间太过久远,他都快要忘记两个人曾经是怎样亲密无间,也快要忘记平时张扬明艳的童依软起来有多么乖巧。
而现在,记忆如海浪一般翻涌而来,混杂着昨天收到她提出离婚的消息、今早陆川明目张胆的挑衅,许柯清楚地听见,五年前自己在心底亲手加固的那道锁,终于崩了。
曾经他想过要彻底忘记、彻底封存,可感情这种事情,最让人着迷的点就在于无法自控又覆水难收。
他看得清形势,也看得清人心,即便在童依身上尝到过钻心至极的痛、爱而不得的苦,可他还是难以自抑地贪恋在她身边、被她需要的感觉。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是如此,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童依,”许柯眼尾泛起红,声音里染了一丝不知名的危险,甚至带着轻微的颤抖,“我不经你勾的。”
她懵懵懂懂地抬眸,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下一秒就被许柯用比刚刚还要强势凶猛的力度尽数堵在了嘴里。
童依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娇软下去,连手腕也被许柯捉住之后按在了门上,她急急求饶:“许柯!我认输!游戏结束了,算我玩不起,成吗?”
许柯暗着眸,连声音都染上了沙哑:“结束?童依,谁告诉你,这只是一场玩得起或玩不起的游戏?”
窗外是灿烂热烈的骄阳,屋内是旖旎绚烂的春光,许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失控的一天。
他的人生循规蹈矩,总是将一切控制在自己所能掌握的范围内,以往的他就算越界,也是童依想法设防、撩拨挑逗,等她玩够喊累、软着声音不愿再动,看上去皓如朗月的自己才“被迫”接过主动权来,上瘾一样用最原始的方式疯狂掠夺着她所有美好。
什么清冷斯文,什么理智清醒,这一刻,许柯终于明白,原来每个人心底都住着一只小恶魔,它会有坏心思,会有小算盘,会有平时狠狠压抑不愿外泄的情绪。
童依的小恶魔致力于撩拨自己,满足她心底奇奇怪怪的胜负欲,而自己的小恶魔也在苏醒的瞬间吞噬掉了他所有的克制,最起码,在面对童依的时候,他远远没有平日里的从容。
就像现在,不高兴于她咬唇隐忍着声音,许柯一次又一次的加深,童依终于难以自抑地扯住他衣角:“你……你轻点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