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节
路楠又说:“秦栖他们团队有真本事,不过先前没有相关经验,思维还有些局限。你多盯着点,等芝云酒和碳酸饮料的勾调成功之后,让他们着手试调其他香型的白酒。”
“我之所以选择芝云酒,是因为对方的品质有保障。但是芝云酒产量有限,等我们的预调鸡尾酒上市之后,明董这边的存货大概率支撑不了多久能。届时,沁云酒业可以顺势向云贵川地区以及其他白酒产区购买基酒。今年315晚会的曝光,使得许多中小酒厂面临生存困境,咱们上半年没有多余的钱财支持大动作,不如先稳扎稳打把预调鸡尾酒做好,下半年或许会有其他白酒厂‘愿者上钩’。”
林燕不解地问:“但是也会有许多白酒厂模仿我们的产品吧?”
“从零糖碳酸饮料开始,我们不是就一直被模仿吗?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国内的市场这么大,远不是我们一家可以吃下的。只要我们把控品质、不断创新,其余竞品的威胁性不值一提。再说,只要拿下白酒预调鸡尾酒行业标准制定权、把该申请的专利都申请了,咱们还能吃到知识产权的红利呢。”
路楠也不是全然想做个‘圣母’。
只是她不久前从明董那儿听说杨国华已经狗急跳墙,在白酒行业内散播关于‘白酒塑化剂风波’和‘白酒勾兑风波’都是她策划的‘谣言’(要命的是,这的确不是谣言)。
明董原话——“我是不信啦,但是杨国华拉着人就赌咒发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难保其他人不会被他蒙蔽。”
尽管名白酒中的大部分企业都避过了两场风波,但是白酒行业中小企业损伤无数,为了避免成为行业公敌,路楠认为,给这些中小企业做个示范,让他们看到另一条发展道路=适当的施恩,是有必要的。
林燕了然:“这些白酒中小企业从315之后便开始主动整改,此后的产品品质相对有保障。我们需要的基酒恰好对贮存时间要求较低,从这一点来说,我们下半年完全可以用他们今年的新酒。到时候既为部分白酒小厂子解决了销量,又能够保证我们的预调鸡尾酒有稳定的产量!”
“就是如此。”
纠正了林燕的观念之后,路楠出言肯定对方在这段时间的工作:“我听说了,前几天秦栖他们申请试生产用了不少原料,你和老孟那边的沟通很到位,继续保持。”
林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都是狐假虎威。”
“挺好的。”路楠了然地点点头。当年她刚到华安市独立开展工作,也没少借陈骁这位太子爷的名号,现在被林燕借势——【果然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微妙感啊!】
想起陈骁,就不免想到上次他转述的沈董事长和陈晔舒女士关于双方家长见一面的提议。
路楠捏了捏鼻梁,当了这么久的鸵鸟,有些问题还是得面对。
……
黄丽女士五一原本就要从乌城回来——距离路杨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但凡路杨有假期,黄女士都会开车赶回来,她依旧不会说什么宽慰人放松一点的话,不过总是能变着花样做好吃的。
至于路父,他的工厂和公司都在余安,路楠想要约他的时间是再方便不过了。
五一当天,黄女士和路父按照约定时间抵达茶馆。
两人是前后脚,比起五六年前一见面根本无法好好说话,现如今他们居然能够坐在同一桌喝茶,这是上辈子路楠重生前都没见过的景象。
就算场合不太合适,路楠依旧饶有兴致地观察起双方。
别误会,她不是认为她的父母还有复婚的可能,只是在思考:他们双方当下能够维持表面的和谐,归根结底,是因为什么呢?
大概是女儿的眼神太兴味,路父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这么郑重,到底是什么事?”
黄女士心中倒是有猜测:“是不是要和我们说你跟小陈的事?”
“算是吧。”路楠收敛心神,客观转达,“陈骁的父母想要见一见你们。”
路父开口想说什么,路楠却接着说:“但是我个人觉得,没什么必要。”
此话一出,黄女士和路父倒是异口同声了:“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双方父母见面意味着什么。代表你们准备插手我们的恋爱进程,代表你们迫不及待地想让我们缔结婚约。但是,我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暂时没有主动改变现状的打算。”路楠耸耸肩,有些潦草地回答。
女儿这副架势,让路父不由得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路楠垂眼看向茶香袅袅的陶瓷杯:“我的意思是,我人生的进度由自己把控,未来如果有成家的打算,也不希望您二位‘操劳’。你们只需要像普通宾客那样,带着笑容来参加一下就好。所以和陈骁父母见面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想提醒您二位,不要代替我答应任何有关我人生的决定。”
“路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路父克制着怒气问。
就连黄女士也是不赞同的神色。
路楠点头。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她上辈子就想说,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说的话。
路楠回答:“我知道。我已经考虑很久了, 这番话就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路父轻咳一声,不甚赞同地开口:“深思熟虑?我看,你这个提议十分幼稚。正月见面的时候, 我观察过了, 小陈是一个蛮知道礼数的人,你们正正经经谈了这么好几年的恋爱, 算算时间,也应该要进入下一阶段了。我想,小陈的父母正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所以主动开口说要双方父母见面的吧?”
路父的猜测和陈骁父母的打算确实是八九不离十。
路楠嗯了一声:“现在的重点是, 我短期内依旧没有结婚的打算,不过……也没有分手换男朋友的打算。所以对于对方家长的提议, 我个人是觉得可见可不见的。不过, 因为工作的缘故, 我之前已经见过他们二位好多次了,也深知对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与其让你们在什么场合‘猝不及防’地‘偶遇’,不如由我和陈骁安排一下, 大家一起吃个饭。”
路楠耸耸肩, 态度相当直接:“只是吃个饭,认识一下而已, 不具有其他任何意义。”
“对方父母既然要见我们, 那吃饭的时候一定会提出你们的婚事,这是我们华国社会默认的习俗。”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们谈谈的主要目的——届时,不管陈骁父母说什么, 你们只要说孩子的事情由孩子自己决定就好。我想, 这很简单, 而且对于你们来说,这样的回答也最省心。不是吗?”
不可否认,路楠最后这句话,是有点儿伤人的。
黄女士坐直身子,盯着女儿:“路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什么叫做对我们来说最省心?”
刚才路父说了这句话,现在黄女士又说了一遍。
这个时候,路楠甚至还能分神感慨:父亲和母亲不愧是共同生活二十多年的前夫妻。他们真的有许多相似的观念,比如——执着于对孩子展示他们身为家长的权威。
只是他们两人对此的表现形式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