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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受不到一丝暖意。

大抵连鸟儿都知道,这便是个纯金打造的金鸟笼,进去了,便再出不来。

这是江砚宸少有的对皇家的感叹,他从小便知,他生于皇家,不同于常人,是不该奢求寻常人家的,父慈母爱,手足同心,夫妻同德。

可孤单的时间多了,生命中忽然闯入了一人,竟让他开始厌恶这种虚伪的家族。

他或许也想过,如果自己不是皇子,或许便可和她过寻

的日子,和她,他是愿意的吧。

可他身上背负着母妃的命,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为母妃复仇,他的命,早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

他如今只希望,她没有掺和这些事情。

江砚宸带着一团极乱的情绪上了马车,他现在要赶回去,知会

李聿一声,给他调些能让脉象更加虚弱的药,想必不过今晚,四皇

子的大夫便会送至府上。

韶光院内,清凝又是昏昏沉沉睡了一整日,她只觉睡得头昏脑

涨,加之后背伤口疼痛,整个人都是烦躁不安。

迎霜便喊了李聿来瞧瞧清凝。

江砚宸回府时已临近黄昏,刚到府上便急匆匆传了李聿去偏

殿,清凝看着被叫走的李聿,以为江砚宸身子不舒服,心中有些担

忧,便叫听雪去瞧瞧,谁知听雪连门都没能进去就被云舒赶了回来。

清凝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他别出什么事情。

李聿不愧当初是在皇宫任职,技术很好,三两下便调出了药方,又让云舒紧急去药铺抓了药,服下不到一个时辰,江砚宸便肉眼可见的虚弱许多。

李聿一把脉象,胸有成竹道:“王爷可放心,这脉象任是谁来了也是虚弱至极,大限将至的脉象。”

江砚宸收回手,淡声:“那

果不其然,这边江砚宸刚服下药不到一个时辰,云舒便来报江砚明携那位大夫已在门外等候。

江砚宸此刻已换上了件玄色寝衣,头发也只束了一半,有气无

力的斜躺在榻上,加之面色苍白,看上去真如那将死之人般十分虚

弱。

江砚明在云舒的带领下进了璟王府,刚进府,入目的便是长势

喜人的各种珍稀绿植,堪比宫内御花园,接着随云舒进了韶光院,

里面的家具陈设皆为名贵紫檀所造,江砚明心下涌上些许不悦。

父皇从小便很宠爱这个体弱多病的弟弟,众多兄弟中便也只有他未成婚便封王赐宅,连他这个中宫嫡出都不及。

到了内殿,便一眼瞥见榻上的江砚宸,见他神态萎靡、面色苍

白,江砚明方才不悦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死之人

他心想江砚宸如今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不成气候了。

江砚宸见几人进入房中,撑起身子来,轻声说道:“四哥,我身子不便,便不起来迎你了。”

江砚明立马一脸担忧,大步走近:“五弟不必多礼,这是王大夫,医术十分了得,你的病,他定能医好。”

江砚宸应付般的笑笑,自嘲道:"我这身子,怕是华佗来了也无力回天,四哥可别宽慰我了。”

江砚明转头催促王归礼快些为江砚宸诊疗:“王大夫,快些给璟王瞧瞧。"

王归礼恭敬朝江砚明行礼,然后提着药箱坐在了江砚宸的旁边。

摸完脉象之后又查看了他的口舌,后不疾不徐的朝众人开口:"我且先开几幅药,请璟王先吃着。”

见王归礼并未挑明江砚宸的病症,江砚明心下便明了七八分,上前附和着:“五弟,这王大夫的药吃了保准你好,这样,你就留他在你府上一阵,看看效果如何?”

江砚宸咳嗽两声,淡淡应下:"多谢四哥美意。"

看完诊,江砚明往窗口看了两眼,蹙着眉难为的开口:“五弟,今日母后身子不适,我还得赶回宫中看望,就不多留了。"

一听皇后身子不适,江砚宸面上也露担忧之色

道:“母后身子抱恙?可严重?瞧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如今是连床也起不来,不然也该去看望。”

江砚明摆摆手道:“不碍事,就是些平常小病痛,母后那里我去看望便好,你身子不好,母后也时常忧心呢,如何会怪你。”

江砚宸点点头,不再留他:“那四哥路上小心,护卫带够了么?不够的话从我这带去,可别再伤了。”

江砚明轻笑两声,语气添了几分傲:“你四哥我武功还算可以,自保没问题。”

江砚宸面色依旧淡如水,并未对他的这番言语生气。

待江砚明走出后,江砚宸朝一旁的云舒使了个眼色,云舒便走

至王归礼面前,开口道:“王大夫,王爷有些乏了,现下要歇息了,我带您去厢房住下。"

王归礼自是连连应声,道:“那就有劳公子。”话毕又转头对着江砚宸低头道别:“那王爷就好生养着,老奴先行退下。”

江砚宸闭着眼,冷冷"嗯”了一声,云舒便带着王归礼出了房。

因为王归礼的缘故,江砚宸生生在床上躺了两日,清凝那边也

只派了云舒过去瞧瞧,云舒过来回话说她恢复的很好,现下已经能

慢慢的走动了,只是右边的手依旧不能动,他悬着的心倒也放下来了。

正值盛夏时节,树上的知了不停的叫着,清凝听着外边的知了叫声,心下一阵烦躁。

她已经在这榻上躺了日了,要是再躺下去,那人

疯,为了给她解闷儿,听雪迎霜怕是把这几年王府的八卦都搜罗来了,聊天日子倒是过得很快,但她们俩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丫头,也没有多少八卦可讲。

清凝试着动了动手臂,还是很疼,不过倒是不影响走路,这两日江砚宸都没来看她,只派了云舒来过几次,又听迎霜说起,府里好像又来了个大夫,清凝猜测江砚宸是不是又病倒了,便想去看看他。

迎霜正在整理浣衣房送来的洗好晒干的衣服,听雪拿着布在擦

桌椅,清凝叫住两人:“听雪、迎霜。”

两人听到声音后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问道:“王妃,您有何吩咐?"

“你们随我去瞧瞧王爷。”

两人便放下手中的动作,上前扶起清凝,慢慢走出房间。

清凝这几日都住在韶光院,也不知他住去了哪里,便问:“王

爷这些日子都宿在哪里?"

迎霜缓缓应:“回王妃,王爷住在偏殿,离这儿不远呢,走几步就到了。”

清凝点点头,主仆三人步子慢慢,也走了好一会才到偏殿门

口。

云舒一贯的守在门口,见清凝来了,恭敬的俯身行礼:“参见王妃。"

清凝面带微笑,语气也十分轻缓:“快起来吧云舒,王

面吗?”

云舒顿了一瞬,说道:“在呢,您稍等,我进去通报。”

等了一会儿,云舒便带着笑出来了:“王爷让您进去呢。”

"您小心些。”云舒看着清凝单薄的背影,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王妃的身形可真清简。”

听到清凝声音的江砚宸在云舒进来回禀后便支起了身子,坐在

案前等着她们进来。

清凝踏入房间,扫了一眼房子周围,虽说是偏殿,但房中的物

件也都十分雅致,只是位置有些偏,阳光不算充足,大白天也要点

着蜡烛屋内才算明亮。

清凝走上前去,江砚宸披着薄披风坐在案前,专心的往青瓷做

成的小兽香炉里添香,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白瓷勺缓缓的从一旁的香盒中舀了半勺香粉,再缓缓倒入炉中,点燃后拿起炉盖,轻轻盖上,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待他添完香,清凝才慢慢走上前去,喊了声:“王爷。”

江砚宸转过头,语气平淡:“你伤势未好全,不必来看我。"

清凝看他面容苍白,案上还放着药碗,,便笃定他是病了,并

未生气,反而关切问道:“妾身好的差不多了,倒是王爷,可是身子不爽?妾身听下人说起,说四皇子送了个民间大夫来。”

“王爷吃了他的药可觉着好些了?"

“还有,那日王爷遇袭,再出门身边可要多带几个随

清凝不知觉说了一连串的问题,主要她是真的担心他,怕他死了,清凝对自己的这条命,还是看得挺重的。

听着清凝如水冒泡般一句接一句关心自己的话,江砚宸心底涌上欣喜,可那面上还是如冰一般冷硬。

“我的身子历来如此,也不说什么好不好的,他的药也左不过那个样子,无功无过罢了。”

“遇刺一事我已加强防范,你不必担心。”

说着语气也软了不少,又问起清凝的伤势:“这样走过来,你的伤处,怕是会疼?"

听着江砚宸的话,清凝觉着他情绪不对,怕他破罐子破摔,忙安慰道:“王爷切勿自暴自弃,你的病一定能好的!"

看她急切的模样,江砚宸唇角扬起,轻笑两声:“那就承你吉

言了。"

清凝见他笑了,自己也跟着笑,又想起自己还没回答完问题,忙接话:“妾身的伤不碍事,就这几步路女嫁给病秧子王抱着她走

江砚宸手里盘玩着一串紫檀木做的珠子,并未接下清凝的话,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什么,手指顿住,对着清凝道:“那日我进宫回禀父皇遇刺一事,他知晓你为护我受了伤,赏了你许多东西,还特恩准你父亲进府探望。”

"今日陆府差人来递了拜帖,明日便进府来瞧你。”

他望着清凝怔愣的样子,倏觉有些奇怪,外嫁的女儿得知父亲会来探望,不该是高兴么?怎么清凝一副愣愣的模样。

听闻陆见文要来看她,清凝心烦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高兴?

但这个事情实在不好推脱,还得在江砚宸面前装装样子。

于是她忽的笑了起来,一脸惊喜道:“王爷,是真的吗?妾身是真的想爹爹了。”

也就只此一句,清凝也再想不出还能说些什么,她一想到陆见

文和嫡母陈婉珍以及那个喜欢处处为难她的陆晚凝,心头的气便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为了母亲的牌位能进陆家,她才不会为了他们掩饰,许是早早便故意说漏了嘴,让他们犯上个欺君之罪才好,她从来不是什么圣女,可以以德报怨,她只知道她在陆家的那些日子,从未开心过,也没有人真的对她好过,唯一的善意也怕只来自后来教她规矩的嬷嬷了。

见她笑了,江砚宸心底的疑虑才打消了,他微微颔首,“你开心便好

清凝低下头去,气氛在此刻变得有些微妙。

想着她身上毕竟还有伤,不宜久站,江砚宸沉吟片刻后开口:“你身子未好,快些回去休息吧。”

清凝想到这屋子不见阳光,住着定是不如正殿舒服,踌躇一番后还是悠悠开口:“王爷,我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我搬回宁华楼

去吧,偏殿阴暗潮湿,不利于您调养身子。”

江砚宸微微怔愣,随即不以为意道:“无妨,你放心住着,待

伤口好全了再说。”

其实江砚宸自己也不知为何自己要留她在韶光院,她说的也不

无道理,自己却还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见江砚宸这样说,清凝也不好再推脱,便应下了,见江砚宸也没了与自己说话的意思便打算回正殿去,转身要走时,许是一时忘了自己肩膀还伤着,动作大了些,扯到了伤口,疼的她“嘶"的一声,听雪迎霜急忙上前扶住她,惊呼:“可是扯到伤口了?”

江砚宸闻言扔掉手上的珠子三两步踏到了她跟前,望着她紧蹙

的眉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上心头,语气有些急的朝她说道:“知道身上有伤,动作就小心些,怎得还似个孩童不知轻缓。”

清凝望着他绷紧的唇角,知道他是生气了,便软着语气认错:“是妾身不小心,惹的王爷生气……”

其实话才出口,江砚宸便知道是自己说重了,看着清凝委屈巴巴的模样和语气,他更是想收回方才的话,可碍于面子,他也只是缓和了语气道:“抱歉,我也只是不希望你伤了

听到“抱歉”两字,清凝心底大吃一惊,居然能从江砚宸口中听

到这两字,还真是难得,不过她并未表现出来,面上还是一副平静

缓和的模样。

“妾身多谢王爷关心,那妾身便先告退了。”清凝转身要走,江砚宸蓦的开口:"等等!"

清凝转过身,正准备开口询问还有何事,只见江砚宸面上带了

三分无奈,三步作两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清凝本能的伸

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喉头一滚,沉着嗓音道:“不想伤口撕裂的话,就别动。”

一听这话,清凝伸出去的手便动也不敢动了,只好乖乖放在他的胸膛上,毕竟她可不想再多躺几日。

跟在身后的听雪迎霜见状,互相使了眼色,捂着嘴偷笑,出了偏殿的房门,一直在门外守着的云舒见此,又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抱着王妃的自己主子,江砚宸并未理会云舒,一路抱着清凝往前走。

出了偏殿是一条不算长的走廊,正值盛夏,廊道旁是枝叶扶苏

的各类绿植,阳光透过枝叶星星点点的洒在廊道内,微风吹来,满

地光斑也跟着跳跃,如她此刻的心一般摇摇晃晃,久久未曾平复。

清凝抬头,瞥见他利落的下颌线以及微红的耳尖,她的手掌下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腰间软薄的布料下是他温热的掌心,霎时,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如电光石火般乍现,惹得她脸颊滚烫。

江砚宸一路将清凝抱至正殿房中,又将她小心放至榻上,对着站在一旁的听雪迎霜道:“小心照顾你家主

清凝本想向他道谢,不料他话音刚落便大步出了房内,在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下去。

江砚宸出了房门,步子慢了下来,他细细回味着方才抱着清凝一路走来心底产生的那种奇妙的、令人愉悦的感觉,却转而又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那个女人牵着走,又倏的生出无能的懊恼来,便加快了脚步。

到达偏殿时,云舒嬉笑着喊了声:“王爷。”江砚宸打量了他片刻,问道:“云舒,你这是有什么好事?笑成这样?"

云舒笑的有些谄媚,轻声对着江砚宸说道:“奴才是高兴王爷身边总算有个照顾您的贴心人儿咯!"

江砚宸愣住,随即会意他说的是谁,竟也罕见的没有发火,只轻声斥一句:“你惯会胡诌。”

听着江砚宸的语气,云舒更是笃定,新来的王妃,有可能真是王妃了。

夜里,清凝躺在床上许久都未曾有睡意,她想着今日江砚宸抱着她时她心底那种酥酥痒痒的、又有点甜的感觉,唇角便不自觉的扬起,想着想着,又想到明日又要见到陆家的人,又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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