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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其余官员只顾着庆幸,并将谢不逢的话,当作随口的敷衍。
礼部尚书也是如此……直到下朝之后,谢不逢将他叫入书房。
一身玄衣的年轻帝王,独坐于高阶之上。
那时正值白昼,他的身边也燃满了烛火,可那官员还是忍不住生出错觉……谢不逢整个身体都陷于黑暗之中。
“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礼部尚书慌忙跪下,向谢不逢行礼。
伴随一声清响,谢不逢将手中的奏章抛到了一边。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缓缓越过跪在长阶之下的人,向着殿外看去。
那是当朝礼部尚书,第一次看到谢不逢露出如此的微笑。
温柔、期待。
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那名官员便从谢不逢的口中,听到了他此生最为恐惧的一句话。
谢不逢说:他要娶之人,远在松修。
那个人,正是文清辞 。
……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身着软甲的士兵,带着铁锹与十字镐走上前来。
“你们要做什么!”不等谢观止拦下,士兵便绕过他挥舞手中工具,向眼前用汉白玉砌成的陵寝砸去。
“砰——”
伴随着一阵重响,洁白无缺的地面上,顷刻生出了一条长达两丈的裂痕。
大地也随着震颤。
“啊!”跟着谢不逢来到此处的小公主谢孚尹,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钻进了已是太后的兰妃怀里。
她从来也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哥哥是如此的陌生。
兰妃本人的脸色,也在顷刻间变得苍白如纸。
朝臣百官通通呆立在此处。
他们面面相觑,皆被谢不逢此举吓得目瞪口呆。
几个年老些的朝臣想要上前阻止,可转念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凭什么阻止谢不逢?
谢不逢拥有滔天权势,他完全不顾世人言语,和所谓的伦理纲常。
若在此时开口阻止,自己怕是只有去殷川大运河下,陪废帝这一个结局……
哪怕阅尽史书,他们也从未听说过像谢不逢这样奇怪的皇帝。
于公,谢不逢的政令改革,必定影响身后百代。
说他是明君,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于私……谢不逢却肆意妄为到了极致。
“昏庸”一词无法形容他。
只有“疯狂、恣意妄为”勉强与他相符。
“做什么?你们到底在做什么?”谢观止转身想要拦住他们,可那些士兵却完全不听他的话,少年隻得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身对谢不逢说,“陛下,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