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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十月如木蠹,一朝鬼门不得度,坟头三寸草,十丈贞洁碑,女子何其苦,偏桩桩不见血,事事非干戈,便是与人诉酸楚,竟都是不值一提琐碎情。
“贞操”二字,赫然像是男权统治下的天大笑话。
吴子裳脸颊热热,不敢继续与赵睦对视,含糊道:“那我知道了,你没有条件?”
以往哥哥最爱和她讲条件了。
“有,”赵睦道:“第一,不准什么人都敢去试,不干净的容易得病,搞不好会要命;第二,玩归玩,莫真闹出什么要嫁人心思来,那些富家女相中穷小子,不顾父母阻拦也要为爱私奔的事,无疑是那些无能肮脏之人的肮脏想象,就像牛郎织女、田螺姑娘的故事。”
见赵睦松了口,吴子裳故意刺激道:“若是不小心有了孩子呢?”
“”快看,好脾气的赵睦咬后槽牙啦!
吴子裳赶紧拉她哥手解释:“日前我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梦见我有了三个月身孕,不知道谁的,婶母说那就好好生下来吧,咱家养得起,老祖母坚决说不能生,要婶母带我去打掉,我既怕生孩子的痛苦,又怕打胎的痛,跑来问你,你不搭理我,呐。”
她抬手指她哥脸,心虚笑:“梦里你表情正如同现在般,咬着后槽牙握着拳头,一副恨不能吃了我的样。”
“吴子裳,不要一次次试图挑战哥哥底线。”赵睦拍开着臭丫头犯贱的手,努力松开咬紧的后槽牙,也不知多年来是如何修炼的深厚功力,眼睛里咣咣喷火,表情却是淡静温和,沉稳内敛。
“好好好,我错了,咱赶紧回家吧,今个累死了。”吴子裳立马堆起笑脸服软,牵着她哥手往家的方向走,生怕迟一步赵睦就真的一个大巴掌落下来。
面对赵睦的后退,吴子裳从来不逼迫。
别人都看到赵大公子芝兰玉树,处变不惊,可吴子裳最知道,她哥在独个待着的时候,就会去掉所有伪装,变得有些软弱,冷漠,不愿与人接触,甚至话都不愿多说。
你说阿裳怎么知道赵睦这些?自然是阿裳亲眼见过,她哥许多不为人知的暗面,都毫不避讳地在阿裳面前出现过,甚至她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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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寻常按部就班点卯放衙的衙署司部不同,在大理寺当差者时常早出晚归,评事与司直官搭檔奉命外下办差更是家常便饭,久时一去则需数月,则于赵睦而言,此情况住宿在外比在家方便。
知她具体住处者并不多,她住处寻常更不会待客,那次相亲过后没多久,这日放衙到家时,她对霍闻昔找上门来感觉有些意外,毕竟她二人见面都是暗暗约在外头见,或者书信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