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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脚步不过片刻,前头众人已经行远,赵睦抬手一摆,示意不听与杏儿也退远,保证左近无人,她稍微低头,与吴子裳四目相对:“王静女说她喜欢你。”
“我知道呀,”吴子裳稍微仰着脸回答:“那我还说喜欢你哩,能当回事?”
喜欢和交友并不妨碍她面对问题时就事论事,这还是从哥哥身上学到的冷静。
“”赵睦不知如何应,飞快舔下唇,将嘴抿起,嘴边梨窝深深,盛满了头上皎洁月光。
“你已经长大,以后不要再说这种顽笑话,若给有心人听去,许于你名声有碍。”赵睦低声温和,平静如身后十余亩连片盛开的荷。
吴子裳背着月光,依旧能让人察觉出她眼里有光芒:“你之砒霜,我之蜜糖,全凭个人喜好,别个谁也说不准是好是赖。”
青丝白发一瞬间,年华老去向谁言。
吴子裳总觉得,人生在世最多八十载,刨去少时无知与红尘奔忙,剩下时间其实并不算多,再加上明日和意外保不齐谁先来,心之所向便当潇洒坦荡去求。
即便求后命中不得,他日追忆也可无悔,赵睦教育出这般个难缠的她,细想来也算自作自受。
赵睦有些没反应过来,话题是如何跑偏道这上头来的?哦,对,是自己先提的,说王静女喜欢阿裳,阿裳才接嘴往下说。
自己又为何忽然在阿裳面前提起王静女喜欢她呢?是为了接阿裳的话,啧,其实可以不提这一茬的,结果还是管不住嘴,提了这些个理还乱的心事。
对,整个下午以来,赵睦表面看似平静,实际上从头到尾心慌不定神,总惦记着阿裳应母亲安排去见外男了。
虽知有赵瑾在身边陪着阿裳,可赵瑾那个三魂七魄丢一半的半鬼,自己都成日里要死不活的模样,他有能力把阿裳看护好?
心里纠结来矛盾去,还是把有的话变着法说了出来,心里好似泡了酸梅汤,整个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这两年如何也过不去这个坎儿似的,怎么都接受不了阿裳会和别个男人成亲的事,赵睦表面上装的波澜不惊,心里已轻易地推翻了自己耗费精力堆砌起来的隔绝墙。
她成功说服了自己阿裳会嫁给别人,在平时的时候;她从没说服过自己,在涉及阿裳婚姻大事时。
可是这件事上,不比吴子裳的勇敢坦率,赵睦出奇懦弱,回回遇见回回躲,道:“保不齐王静女故意让你知道董公诚的事,至于你猜我相亲目的,对或不对皆不可告知你,我一时还搞不清楚王静女这个人,总之她并不简单,至于她好她坏,则要你自己从与她往来中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