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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几句,发现陶夫人只是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看,赵新焕道:“且让渟奴睡着,我们有话出去说。”
开平侯府这样大,陶夫人从不踏足赵新焕地盘,赵新焕平素也鲜少到其蓁院,赵睦的世子东院反而成了夫妻二人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说话的首选好地方。
起卧居前头是客厅,赵睦鲜少以开平侯府世子身份在家中招待客人,东院客厅历来僻静,赵新焕挥退仆婢,自己到自由钩前倒热茶来,自己一杯,陶夫人一杯。
二人在旁厅用饭的小圆桌前分坐了,各自手捧热茶,不言不语。
往常都是赵新焕寻话题来,此番事关赵睦,陶夫人难得先开口:“朝廷不约束官员节假日饮酒么,如何教臣工们肆意喝成这个烂样子?”
赵新焕道:“大约是年轻人们兴头大,十年苦读熬出头,又初经官场磨砺,或意气风发或迷惘徘徊,都要找个发泄口排解排解的。”
陶夫人道:“即便是初入官场,你当年也未见连天喝酒成这样。”
“”赵新焕吹吹热气,小小抿口热茶。
当年时局所迫,他十五从军征,二十五成亲时已是宦海里浮沉多年的老油条,又有从龙之功傍身,连天酒局虽不比现下年轻人多,却也常常是一场接一场,只是那时每次喝醉,他都识趣地鲜少去其蓁院打扰。
烂醉如泥更不是没有过,只是陶夫人不曾见到罢了。
这时回想起以前事,赵新焕猛然发现他夫妻二人间的龃龉,或许并非从隐瞒渟奴性别开始,只是他两个都不愿承认。
“渟奴和阿裳两个吵架了?”赵新焕改换话题道:“已经连续两个年头上了,不是那个不在家,就是这个出去跑生意,左右见了这个见不到另一个,俩人在闹啥别扭?”
陶夫人思量片刻,疑惑道:“她两个有啥可吵,渟奴那样喜欢阿裳,捧手里怕掉,含嘴里怕化,莫不是阿裳在与渟奴赌啥气?”
赵新焕也嘀咕:“能赌啥气,阿裳玩阿裳的,渟奴忙渟奴的,我也没觉出究竟哪里不对劲,她们同你关系亲近,倘你都没发现有何问题,我更猜不出原因来。”
陶夫人道:“此前我也不曾多想过其他,只是不久前与旁人一道出去听戏,竟有人问我为何不把阿裳娶给渟奴作妻,回来后我不免多想,阿裳与渟奴……”
“不会的。”赵新焕笃定摇头,片刻,平静眼眸里浮现几分自我怀疑色,他想起这两年来同林院那边常在他耳边念叨的一些话,歪歪头,略显质疑:“又或许,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