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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动不动静坐片刻,赵睦音容皆如常道:“多少有些胡闹,还未及笄的姑娘家,好端端学什么大孩子出门独住,母亲稍安勿躁,儿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声未落,人已起身匆匆离去。
陶夫人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需要稍安勿躁之人哪是自己,分明是渟奴,还有,阿裳那日离家时的情绪,怎么好似与渟奴此刻反应有些遥相呼应之意,莫非阿裳搬出去住,是因为和渟奴吵翻了脸?
不可能,陶夫人立马否认这种想法,照渟奴那性子,无论与谁闹掰她都不可能与阿裳吵翻脸。
洪妈妈也是在旁担忧:“这个时间点去寻阿裳姑娘,大公子莫非知道阿裳姑娘在哪儿?”
陶夫人叹息,陶夫人总是叹息,手中凉扇再怎么扇也扇不去胸口那团沉闷气,“倘若连渟奴都不知道要上哪里找阿裳,我们就更是别想找到,她们两个人的事情,她们自己解决去。”
“大公子和阿裳姑娘之间不该有何矛盾吧,”洪妈妈轻惑:“大公子离家五年,五年来她二人之间皆正常,大公子不时托人送礼物回来给阿裳姑娘,姑娘也偶尔念叨两句想念哥哥,怎生大公子回来后二人之间就变了呢。”
陶夫人道:“你也看出来,渟奴与阿裳之间是变了的,大约是我闲着没事胡乱瞎想,总觉得阿裳似乎……”
陶夫人稍停下来。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口,罪名太大太大,大到不用刀兵就能夺人性命,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夸讚的话能随口而出,猜测中伤的非议之语却要三思而后行,更何况阿裳是在自己跟前一点点长大的孩子,她一句话,能毁了那孩子一生。
陶夫人转换话头,道:“其实也可以理解,姑娘家长大了,有自己小心思,和渟奴不似往日亲近实属正常。”
说着,陶夫人用力按胸口,那颗心在腔子里忽腾忽腾乱跳了记下,冷汗登时满手心。洪妈妈即刻过来,抚顺着陶夫人后背:“夫人怎么了?”
“……”陶夫人按住心口舒缓呼吸,片刻,口中发干道:“明日找大夫来看看吧,近来天气炎热,我这心口总是发闷。”
洪妈妈应是,转念一想觉得这是个机会让夫人见主君——她看得出来夫人心中有主君,可是夫人倔强,总是赌着口气不肯先低头,洪妈妈待退下,思量后悄悄去找赵新焕禀告。
全老太太入夏后胃口不好,身子有些不舒服,自个儿觉着不要紧,没给家里人多说,只在与老友书信时提了一嘴,今个正好霍老夫人让霍如晦来为全老太太问脉,离开时恰巧遇见赵新焕闻讯往其蓁院去。
霍如晦被请来给陶夫人看病。
待来到其蓁院,洪妈妈心里的确有些吃惊,好在多年侯门宦府侍奉练就她不动声色好本事,夫人与这位霍院首间事具体她不大清楚,隻知二人少年时乃好友,后来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