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有和她一样的……
探过逍遥侯府,她还给宫里递了口信,想见珍妃一面。无奈因为珍妃私逃一事,新帝盯得紧,不许她见外人。
李允宁隻得作罢。
临行前一天,珍妃却派宫女到云府,给她送了一盒首饰。那金枝步摇上的珍珠,足有桂圆大小,莹润明亮,璀璨生辉。
宫女圆圆的脸蛋挂着笑:“这些都是我们家娘娘精心命匠人为宜人打造的,希望您好生爱惜,千万别磕碰着摔坏了。”
李允宁奇怪地看了宫女一眼。
宫女是贴身伺候珍妃几年的,她在前朝就见过。按理,珍妃送礼,不会叫下人这样居高临下地嘱咐,好像恩赐一般。
宫女瞥过案上那盒首饰,衝她飞快地眨眨眼。
李允宁心中明了,礼物里面肯定有蹊跷。
她瞧了眼侯在门边的小圆,不动声色回道:“替我谢过珍妃。”想了想,顾自犹豫,“一句代谢不能表达我的诚意,我还是手书一封向她道谢。”
她起身走向里间,边念叨:“珍妃帮我救哥哥,又给我求得诰命和府邸……我一走不知几年,是得好好谢谢她……”
小圆跟进来想帮忙研墨,李允宁支开她:“你给我泡壶茶,要年前在庄子里摘的梅花……”
茶罐和铜炉都在外间,小圆见姑娘有心躲开她写信,也不好强硬去看,慢吞吞出去煮茶。
李允宁迅速提笔,三言两语将侄子染上天花一事落在纸上,托珍妃找人帮她调查其中可疑之处。
小圆茶没煮好,她大步过去把信递到宫女手中,盈盈笑道:“麻烦你了。”
云奕再有本事,他能从珍妃的宫女身上抢信?
她最近正愁不好找人查探此事,珍妃遣人过来,如雪中送炭。
晚上云奕回来也没问起,不知小圆跟他禀报过没有,他不提,她隻当若无其事,早早爬床睡觉。
明天一早,就要启程离开京城。
云奕倒是熬了大半夜,在衣柜里翻出几件白色中衣,坐在小榻上沉思着什么。李允宁睡得迷迷糊糊中,听见他问:“宁宁,你给我做件里衣好不好?”
李允宁与周公下棋正香,朦胧听到他要她做衣裳,两眼没睁,蹙眉道:“我哪里会呀,你找府上绣娘或出去买不就行了?”
她学过女子八雅,可没缝衣刺绣这一项,给皇兄都没做过。
云奕良久没再答话,她越睡越沉,不知他什么时候上床歇息的。
第二日早上想起,奇怪地问小圆,才知道原来云奕的里衣一直是云夫人亲手为他做的,现在剩的几件都破旧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李允宁恍然大悟,昨晚他是思念母亲了。
云夫人性子衝动,犯下过错,可抹灭不了她含辛茹苦养育儿子二十年。
离京在即,云奕念她,人之常情。
至于他的里衣,没有母亲,还会有妻子来做。
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车队出发,新帝亲自送到城外,明明一两年外放去办公务,看这隆重的架势、沉闷的气氛,似乎云奕再不回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