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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犹豫了一下,人名确凿,应该不是什么鬼怪吧?可他一人前去,万一遭遇不测,如何通知家人?
小和尚又道:“还有律学院的经师博士哦。”又说了云生明日的授课老师名字。
这回云生总算是信了,尽管不太情愿,还是跟着小和尚走了,毕竟还要在学校呆至少2年,关系能不弄僵还是不要拿乔的好。
小和尚走的是树林里没有的道路,左拐又弯的穿过树林,雅致的小院落就在前方,带着云生到了院门口,小和尚推开门做了个请进的姿势,笑嘻嘻的又蹦跳着走了。
云生无语,跑什么跑啊,一会儿他要回去谁带路?这么想着,扁了扁嘴,调整出待客的微笑,踏入小院。
院落非常简单,入眼就是简单而精致的庭院,一排三四个厢房隐在树丛间,扫一眼院内,只有在参天的大树下站着独自的一个人。
先不提新建的寺庙为什么会有参天大树,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立刻就让云生暗骂了一声,转头就要离开。
院门好死不死的在他鼻子前合上,非常生态的木头门拚接裂缝外还看得见两柄交叉的长枪……
之前明明没有看到院门口有人啊啊啊啊!
“云生。”似笑似叹的醇厚嗓音动听得如同远山里悠扬的钟鸣,层层迭迭的推动着空气,荡漾如波。
云生恼怒得要死,不是不认识吗?现下这样的口吻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不回头的瞪着门缝外锋利的长枪,甚至还数着枪柄的木纹。
“云生。”低沉的嗓音靠近了些,就两个字,都听得出浓浓的笑意。
云生眯上眼,气极,又无法发泄,突然一头用力的往门上撞过去。
嘭的,好大一声,吓了门外和门内的全部一大跳。
刘恆收了笑容,大步向前,一把将云生给扯了转过身,本要开口的责令,却在瞧见那双泛红的精美凤眼时,硬吞入腹,想了想隻得硬牵着他的手腕,将他给拉到树下安置好的坐榻上落坐。
“伤药。”刘恆盯着云生脑门的红印眼都不转声都不抬的吩咐,随后放软了声:“生气了?”
云生磨着牙,眯垂着眼不肯望他,也不肯说话。
刘恆没放下过身段哄人,虽知道的确是自己的不对,可并不懂该说些什么。就这么歪着头瞧了云生半晌,瞧小老鼠怄气的模样,觉得有趣又觉得有些内疚,啧啧,连眼圈都红了,和在太学那时一模一样,可怜得让他心都揪起来,却又不太知该怎么办。
这隻小老鼠面对再大的危险也没见哭过,怎么现在委屈成这样?
“云生。”刘恆思考了很久,最后说的话是:“好好读书,考官对你而言必不是难事。”
一句话直接点爆了云生。他原本只是愤怒恼怒发怒,现在就是暴怒盛怒震怒了,跳起来,一脚踹翻了案几就跑。
这回刘恆眼明手快,一把将小老鼠给捉入了怀,宽大的深衣广袖层迭笼罩下来,将小巧的云生给完全的纳入了宽厚的怀抱。
一时间,刘恆愣了愣,为着突然涌出的难以言喻的美好感觉。
一时间,云生也愣了愣,为着异于云父的男性长辈的怀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