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青菜
“……不可能用克隆体，从白银种的信息库记录中可以看到，若是用它们的细胞克隆体，因为灵性缺失，会形成某种对暗物质世界的虹吸效应，但又因为绝育诅咒，所以这种虹吸不会让克隆体成形，而是会产生严重畸变，甚至是模因危害，所以做不到让他们恢复肉体！”生物组的专家和科学家们焦头烂额，他们查找了各种资料，然后讨论验证了一整天，在第二天时汇报给了路远明答案……不可行，至少从克隆角度做不到。其实正是因为绝育诅咒的本质，也即是在物质世界与暗物质世界形成了一层膜，这才让绝育降临在了这个宇宙之中。而缺失的灵性无法得到弥补，所以那怕是用高科技手段不停的提升寿命，也会导致灵性不停缺失，这会造成无法生育后代，同时若是无法弥补灵性，那么就会逐渐的弱智化，特别是对于依靠机械或者基因改造来达成长寿的中下层而言。克隆肉体本来是一个很好解决寿命的办法。用自己的基因来克隆出一具和你几乎一样的肉体，这肉体和你的神经大脑意识几乎完全匹配，这其实是非常好的寿命解决办法。科技层次不够的话，这具克隆肉体的重要器官可以为你的肉体替换，科技层次再高一些，可以将整个神经系统包括大脑移植其中，而若是达到三级宇宙文明，解析了脑电波等信息层面的秘密，那么甚至可以直接将你的思想意识进行肉身转移，这并非是做不到的难事。但事实上，别说三级宇宙文明了，便是四级宇宙文明都不会使用克隆体来延长寿命。同时，这些生物医学方面的专家更是严肃的告诉路远明。这些想要吃一顿饭的白银种中下层，他们被改造得太久了。本身又不是完全形态的机械飞升，而是半肉半机械的组合，这种改造对肉身部分，以及对精神意识部分有着损伤，而且这种损伤是不可逆的，会日复一日的沉淀累积，他们本身就是那些白银种文明的耗材，是损坏了就可以替换的那种零件，而在长达百年，甚至两百年，三百年的半机械半生物服役后，它们的思维和意识其实是支离破碎的。“……很简单的说法，它们的思维和意识并非是如我们人类这样的中心化结构，它们是散开的，可以认为，它们其实大多数已经没有‘我’的这個概念了，所以我们也无法将它们，好吧，他们通过意识传输的方式传递到机械躯体中。”“他们既非活着，也没死掉，而是介于这两者之间。”这确实是路远明听到的坏信息之一，克隆躯体不行，纯机械躯体也不行，这些白银种的中下层人员已经被改造和摧残得太久了，久到他们已经不再是实际上的生命，不管是从肉体还是从精神上而言。但这就是路远明必须面对的，他若是要达成连环计划，要点燃这人心与精神，让他们发出金色的光芒，那么他就必须要克服眼前的一切困难。而在测试过克隆体与机械体之后，剩下的其实就只有生化体，也即是肉体和机械体的组合，又或者是有些人的提议，干脆彻底整改底层程序，然后以程序来模拟食物的味道之类，不过这个提议被路远明第一时间给拒绝了，而且是非常严厉的拒绝。生化体倒确实是可以胜任这些可怜人的状况，也就是将它们从舰船的装置中挖出来，通过手术来植入生化体中，接驳好神经，不需要这生化体持续多久，只要足够一顿晚餐，或者多加一些时间，来一顿宵夜一起，最多十二小时左右就可以了。这其实也是大多数专家讨论后的意见，但是生化体和现在的这些白银种中下层结合起来有一种瑕疵，因为他们残存的血肉与意识被摧残太过的缘故，导致他们被植入到生化体后，会出现一种“血肉植入在一堆铠甲”中的感觉，同时所有的食物经过生化体后，所形成的味觉，触觉，嗅觉等等，也依然是以电子程序的方式刺激他们残存的血肉。这其实和直接用程序刺激他们现在状态没什么区别，所谓的缸中之脑罢了。这一切都不是路远明所期望看到的。所以他在拒绝了克隆体，机械体，生化体，以及直接用程序刺激等等方案后，他决定尝试一下十一个白银种文明所记录的灵能飞升途径。在绝育诅咒之下，任何种族的第一生存考量就是提升寿命，初期的提升寿命可以靠科学手段轻松达成，比如基因优化，基因端粒恢复等等，而要长时间的提升寿命，将寿命以千年为单位来计算，那就必须涉及到机械与生物两大技术，也即是机械飞升与基因飞升。这在白银种里是非常常见的手段，不过按照十一个白银种文明的记录，第四道坐标系数量可不只有眼前这一个河系，而在这个河系中，几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机械飞升，基因飞升的文明在这个河系里极少，几乎不成联盟，包括六个四级宇宙文明霸主也都是机械飞升途径，或许有别的坐标系是基因飞升系的聚集地，但至少这个河系不是。而除了机械飞升和基因飞升两条途径以外，还有一个途径也是提升寿命的文明进程，那就是灵能飞升。这非常非常罕见，罕见到比这个河系的基因飞升文明还要稀少，而且是稀少得多。可能十万，百万个文明里才会出现一个灵能飞升途径。
在十一个文明的记录中，特别是冷蜥族的信息记录（从亚龙族处获得）中显示，灵能飞升有几种方式来对抗绝育诅咒，比如布置下某种灵能法阵，将灵性逸散的速度大幅度降低，又或者是在战争之后，以别的途径十倍以上效率来截留死亡知性生命的灵性，使得其种族的繁育效率大幅度提升，又或者是将族人以祭品方式来进行意识，肉体，灵魂的更改，让其从短生种变成长生种。在这许多记录里，提到了一种路远明有些眼熟的描述。在灵性飞升途径中，若是族里有强大的灵能大师，那么这个种族可以做到让族人死亡后依然长存物质世界，不管是靠着什么奇物，奇术，还是某些灵能造物之类，可以束缚其灵魂，让其不至于坠落到暗物质世界，或者是分解消散，比如将其寄生在宝石什么的上面，而这些实际上死亡的族人，依然可以为种族驾驶飞船，驾驶战斗器具什么的，用死亡的人来保护活着的人。看到这些，路远明有了某种启发。他给五名被奖赏者明说了他的顾虑，而其中一名被挑选者自告奋勇的决定参与路远明的实验，其位置正是在英灵殿中。结果，路远明成功了。每一名奖赏者消耗约莫一百万左右的无色光颗粒，就可以形成并不稳固的肉体，这其实是一种半英灵化，可以触碰物质，可以吃下食物，可以获得触觉，味觉，听觉等等，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的灵性缺失太大，而且他们不是人类，英灵殿并不承认他们，所以这半英灵肉体只能够持续六小时左右……所以，五名奖赏者中有一人在实验后，草草吃了一顿马哈（灿羽族的食物，一种裹着肥美虫子的果饼）后，满足的去了暗物质世界，就落在了暗物质谁的纽约城中。而后路远明又挑选了一名贡献值最高的人，再度凑齐了五人，然后就开始和高层们商量，并且准备一场晚宴……一场专门为白银种中下层们所准备的晚宴。“不用弄太夸张的口味，什么火锅，或者太辣的，太冲的都不需要，而且除了我们人类的食物，也要考虑到他们的种族，让他们的高层派遣一些厨师过来，为他们烹饪一些家常便饭，符合他们原本所处阶级的那些家常食物。”“我想啊，他们更希望吃到家的味道，他们亲人，父母，爱人曾经为他们烹饪过的食物。”路远明如此吩咐着，而这宴会地点就在英灵殿中。然后在宴会要开始前一个小时时，路远明亲自去了一趟厨房，他找到了人类这边的主厨道：“加一道菜行吗？”主厨吃了一惊，但还是立刻应承了下来。“一道青菜……”路远明眼中露出了某种缅怀，他说道：“曾经有一位老人夹给我吃过，很好吃，很温馨的感觉……”“我想让他们感受到那种味道，那种并不是大富大贵，而是从平淡中找到温馨的感觉。”“……因为他们被折磨太久了，我想，他们一定喜欢这平淡和温馨的味道。”当晚宴开始时，十一个白银种文明高层全部都没有到场，他们倒是想要到场，但是却被路远明严厉拒绝了，而在场的人只有路远明一人，甚至连人类高层都没有到来。很简单的圆桌，然后上面是一些人类的家常便饭，以及他们各自种族的家常便饭。路远明对着一碗白饭就开始干饭，这五个有着半英灵肉体的中下层人员还有些发愣，他们的思考速度很慢，而且也对路远明现在的状态很惊奇。路远明却不管他们，只是大口大口干饭，而这五人愣了片刻，也开始了大口大口吃饭。然后五人的脸上就开始出现了泪水……符合他们种族的泪水……片刻后，只剩下了路远明一人吃饭，五个中下层已经消失不见……他们的执念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