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吃饭
连环计划已经公布，并且正在执行。执行人是十一个白银种的中下层人员，他们基本上都已经失去了肉身，要么是炮舰的核心，要么是战舰的一部分，又或者是多个组合而成类人工智能，作为加载于战争母舰上的计算控制中枢等等。总之，所有的执行人都属于十一个白银种文明的“工具”。而这份连环计划的工作内容与奖赏都是归于这些“工具”，而与它们的主人毫无关系。这算是这些白银种阶级稳固后的头一遭，作为白银种高层的知性生命，他们居然无法掌控属于工具的命运，也无法获得工具所创造的价值？当然了，现在十一個白银种文明都是战俘，所以他们也无法抗议什么。当这计划被颁布的最初时，十一个白银种的中下层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它们在理所当然的等待高层的命令，或者是现在人类政府所给予的命令。它们是“工具”，而工具是不需要有自己思想的。不过到最后它们也没有等到任何命令，只是将这个计划告诉了它们，既没有这个计划的实现时间，也没有为它们分配任何的任务，就仿佛这个计划只是单纯的文字游戏一样，颁布了，却没有任何的人员来安排它们的工作。不过……正如唐哲安所猜测的那样，它们确实在绝育诅咒的逼迫下，因为社达主义的极端化而成为了种族内斗的牺牲品，也成为了所谓的“工具”，但是它们中还是有极少一部分的人拥有着自由的意志，不多，甚至是极少，但是终归是有的。在曲率航行的九个多月时间中，所有的战舰和母舰全都处于超大型曲率泡中，在曲率泡中是可以正常移动的，也是可以做许多工作之类，而变化发生在进入曲率航行的第十八天。那是一艘战争母舰，上面的所有白银种肉身者，或者是部分机械体，他们已经全部去往了月球白银种生活指定区域，而整艘母舰上其实是一个活动的船员都没有。但是母舰上依然还有白银种中下层的“工具”们，而其中由数百个生命的大脑神经等等结合机械，组成了思维中枢处理器。作为一个代替人工智能的造物，它既不是纯粹的生命，也不是纯粹的机械，而是这两者的组合。而此刻这艘母舰的思维中枢处理器正在运转中，数百个各司其职的思维配合着一个“异端”思维在计算，推理，以及决定着什么。过了差不多接近一天的时间，一道指令发送给了十多艘炮舰和两艘战舰，然后这些船只开始了运转和移动，同时停载于船上的纳米机械与维修机械开始了运转。这些机械在两艘主战舰的外壳上运动，将外壳进行了机械改造，在那钢铁外壳上出现了一个不大的接口，然后从这接口处开始出现了电缆建造主体，然后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这电缆开始了变长。两艘战舰的相隔安全距离是十五公里，这已经是舰队群的最短相隔距离了，当然了，更小型的炮舰不在其列，但是炮舰也不能够靠近战舰一千米以内。两艘战舰的中间虚空位置，就由这些炮舰在移动和搭建，而这电缆从两艘战舰的外壳上突出，开始增长，彼此相互靠拢，然后在接近处开始成形，彼此都有接口，是两条可以单独的电缆线，而接口对准接口，两条电缆线就可以合拢为一体。若是战争时，或者在宇宙空间自由行动时，这些电缆可以缩回战舰舱内，而需要连接时，则可以两条电缆在中间位置贴合。建造电缆的连环计划中，只有搭载了反物质反应堆的大型战舰，主战舰，以及战争母舰需要连接，小型炮舰上是没有反物质反应堆的。但这工作量依然十分巨大。所有的大型战舰和主战舰一共有五百八十余万艘，要将这些战舰连接，其工程量大得惊人。而且这可不是一条电缆线将所有战舰连接就可以做到的。因为能量的总量太过巨大，所以通过超级计算机所得到的最后计算结果是以数学矩阵方式来进行连接。
每一艘大型战舰需要与别的三艘大型战舰相互连接，然后其汇聚节点是主战舰，每一艘主战舰需要与三十艘左右的大型战舰相互连接，然后再与别的三艘主战舰进行连接，如此每一百二十艘大型战舰与四艘主战舰为一个小型矩阵，然后根据战争母舰的大小，来组成中型矩阵，接着所有的中型矩阵汇聚向剩下最大的一百余艘战争母舰，这就是大型矩阵。这还没完，当所有大型矩阵完全连接完毕后，其总能量将汇聚到八艘文明母舰上，也即是蓝星号母舰以及别的七艘白银种母舰上，最终八艘母舰也会以超巨型电缆相互连接，最终能量汇聚于一点，而这就是决战机甲的充能点。而第一条电缆搭建完成只用了两天时间，然后随着思维中枢处理器的指令发布，更多的炮舰和大型战舰开始了移动与作业。一条电缆，另一条电缆，再一条电缆……这个思维中枢处理器只是无数的思维中枢处理器其中一个，而其cao控的权限其实不大，这些炮舰和大型舰船上的白银种中下层是可以拒绝的，事实上……大多数都拒绝了，而这些没拒绝的也只是麻木的作业，所以作业的速度与效率其实非常低下。一条电缆用了两天多时间，之后的时间虽然有所增加，但是也会有所降低，因为时不时的有炮舰和大型战舰拒绝与脱离，甚至有一些是已经建好了一半的电缆连接……就这样，在路远明全力解决入魔之境问题时，而不管是人类文明，还是白银种文明都处于安静休养生息阶段时，这时候已经是进入曲率航行的一个月零二十八天使，在蓝星号的信息主控大厅中，一名工作人员正喝着咖啡，翻看手机上的一些趣闻，然后又无聊的翻看起网络。这时候，一声滴滴声响起，他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又沉入在了自己所看的世界里，隔了十几秒，他又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看向收集，然后隔了几秒他又看了一眼，正要偏开视线时，他猛的瞪大了双眼，然后浑身颤抖的按下了接听按钮……十多分钟后，白叶带着一群连环计划委员会的高层来到了路远明的办公室。“……第一组电缆建造完成了！？”路远明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惊喜的叫了出来。白叶也是满脸惊喜笑容的道：“对！真的是让人非常惊喜，我们完全没想到会在这曲率航行的时间中达成，这计划发布后，却没有任何白银种中下层主动去工作，而且持续了非常久的时间，那些白银种的高层其实在暗中嘲讽我们，连帕帕亚亚哆嗦都委婉的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对工具抱有期待呢？我们该直接对它们下达命令，然后是为它们分配任务。”白叶这时候看向了连环计划委员会的一人，那人看起来是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他中气十足的道：“委员会原本的想法是等到曲率航行阶段完成，就对这些战舰群进行分组，其中会有几个实验组，我们打算用暗示或者诱导的办法来让它们工作，呃……主动工作，可是谁知道它们居然不用如此就可以主动，真是让人惊喜！”路远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道：“我要亲自去看看！还有，能够知道是那些白银种参与了这一次的电缆建设吗？我是指该由谁来获得奖励？”白叶立刻说道：“电子信息记录了一切，那一名白银种建设了多少我们全部都有数据，它们……其实已经不算是真正的生命了。”“我知道！”路远明有些暴躁的低吼了一声，然后他歉意的看了看白叶，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就是要让它们成为生命啊！走，先去电缆现场看看！”一组电缆，也即是四艘主战舰与一百二十艘大型战舰的连接，也就是一组小型矩阵。当路远明，白叶，还有二十多名连环计划委员会的高层来到现场时，小型矩阵的一百多艘舰船正在测试电缆的连接与汇聚情况。这些能量通过电缆汇聚于四艘主战舰上，因为并非是凭空能量跃迁，所以也不必担心出现能量干涉与别的灾难。路远明非常满意的看着这一切……不是工程达成，而是上万艘炮舰加上一百二十艘大型战舰，以及四艘主战舰的协作，这一切全都是它们主动如此，而不是强行的程序指令，而其功劳来自于……一艘小型战争母舰，确切的说，是上面的机载思维中枢处理器。路远明登上了这艘母舰，然后来到了思维中枢处理器的巨大金属柱体前，这金属柱里就有着无数的零件，电线，以及……半机械化的生物大脑与神经组织。“……依照这一次的工程量，我可以奖赏五个人，你们可以挑选出来五个人，或者是投票选择，自我推荐也可以，或者按照贡献值来决定，最后……在送你们下去暗物质世界前，你们是否还有什么心愿？”路远明开口问着，而他很快得到了回复，这思维中枢处理器传递出来的电子信息。“……我，我们想要吃一顿饭。”路远明低着头沉默了许久，这才沙哑着声音道：“好……”“我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