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洛阳西阳门繁华的街道上满是熙来攘往的人潮车阵,小贩的吆喝声更是此起彼落,不曾静过片刻。而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穿插著两道极不相称的身影,其中一个人步履稳健、气势非凡,脸上平静的表情,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名壮伟的男子有著一张好看得不得了的俊脸。而另外一个脚步轻盈得就像只活泼的小兔儿一般,这会儿先是朝某个摊位猛瞧,下一会儿又蹦蹦跳跳地来到另一个摊子,似乎是不肯放过这难得的一刻。杭启梅打从一进了城门,两颗眼珠子就睁得大大的,这边看不够又去看那边,眼皮眨也没眨过一下,这样看起来,她倒是比较像住在这洛阳城里的人,反观身旁的冷云亦,却与热热闹闹的街景显得特别格格不入。“哇——这洛阳城真的好热闹喔!”杭启梅兴奋得又叫又跳,一点儿也看不出曾是个濒临死亡边缘的人。这大概得多谢冷云亦的细心照料吧!在她受伤的那一、两个月里,都是他不分日夜地盯著她休养、疗伤,不准她下床四处乱走动,大小琐事全由他代劳,害她后来都搞不清楚谁才该是主人、谁又该是奴婢了。现在她可完全恢复了,虽然背后还有一道丑丑的疤不过没关系,她并不是那么在意,而现在她也一如往常地跟著他来到繁华的洛阳。她曾经听别人说过洛阳有多大、多繁荣、多漂亮!可惜她都只是听人说的,并没机会亲眼目睹,这次要不是跟著公子,她恐怕是一辈子都没机会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了吧“瞧你高兴成什么样,我们来这边又不是来玩的。”冷云亦轻声责备,不过看着她雀跃不已的模样,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在想如果可能的话,或许在他办完正事要回龙羊谷之前,可以带她四处晃晃,毕竟这个热闹的地方,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再来都还是个未知数。他的确兴起了要带杭启梅回龙羊谷的念头,在上次她奋不顾身地为自己挡了一刀之后,他就想把她留在身边了,他说不出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什么?对她的感情又是什么?他只是明白她对自己很重要,他不能再失去她所以这些复杂的烦心事,只好留待报了仇以后再说,毕竟事情还没解决,决定什么将来都是多余,现在只要她能平安无事、完好无缺地待在他的身边,他就安心了。“我明白,只是公子,洛阳城那么大,你要找的人到底是在哪边啊?”压抑住想继续观赏两旁新奇事物的欲望,杭启梅好奇地偏头望着冷云亦,她来到洛阳城是因为他,而他来这边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我要找的人”剑擎风,你等著!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冷云亦若有所思地望向前方某一个定点,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们走吧!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四处打听看看。”“啊!公子,等等我嘛!”早就在摊位前伸长了小脑袋瓜四下张望的杭启梅,发现冷云亦的离去,即刻跟了上去。讨厌!居然走的时候也没叫人家一声,不会又想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再把她一个人丢下不管吧?杭启梅多多少少感到有点沮丧,毕竟他甩掉她的次数还不算少,而他也只不过就说过那么一次不会再丢下她的话,而且还是在她伤重病危的时候说的,谁晓得那样的话能不能当真呀!唉!她心里多么冀望他能正视她这个平凡小人物的存在杭启梅知道自己很在意冷云亦,不单单为了他曾救她一命,而是因为在她受伤时,他对她流露的关切与温柔。自从她伤好了之后,一路上,都是他照顾她的时候比较多,她也渐渐地发现,他的脾气不像她原本以为的那样坏;她知道他是个好人,所以自己才会不由自主地想依赖他,会希望他宽阔的胸膛替她挡去所有的苦难与不安但这一切或许都是奢望吧,他只不过是把她当成跟屁虫、麻烦精而已。尤其上次差点丢了小命,一直都是他在照顾自己,这也让他耽搁了一、两个月才抵达洛阳,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她很明自己替他添了不少的麻烦。算了!就算是跟屁虫也好、麻烦精也罢,只要他没开口赶走她,她就还能留在他的身边,现在是能多待在他身边一刻都算幸福了?冷云亦和杭启梅两人挑了家名叫“富多来”的客栈走了进去,里面的客人三两成群,零星地散坐在店里各角落,虽然称不上热络,但看起来生意还算不错。“客倌,请问您管吃还是管住?”店小二打出招牌笑脸,客气地招呼著。“两样都要。”冷云亦说道。“我们要先用膳,你炒几样热菜再来一盘烫肉,另外再准备两间上房。”“好的,马上就来。”小二哥随即打理著一切,毫不怠慢地迅速将所有的东西盛上桌。“嗯好吃、好吃嗯!好好吃——”杭启梅津津有味地尝著眼前的美食,事实上,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好地吃上一顿饭,所以这几道家常菜就成了美味佳肴,让她专注其间,几乎忘了坐在一旁的冷云亦。冷云亦眼底含笑,饶富兴味地看着即将见底的盘子及她掠食的饥饿模样。她感觉到他在看着她。“你别这样看着我嘛”她停止了对食物的凌厉攻势,迎上他的视线。“我知道我的吃相一定很不好看。”“我想‘饿死鬼投胎’大概就像你这个样子。”他打趣地说道。“这不能怪我嘛,你想想我们走的都是荒郊野外,哪里能像现在一样吃得那么好,我当然得好好吃上一顿!”她嘟起小嘴,理所当然地为自己的举止打圆场。“你的意思好像是在指责我虐待你。”他扬起了浓眉。“我可没这么说,你也别那么想。”她又夹了块肉往嘴里送。“看你的吃相很难不让人这么联想。”“那就别想喽!”杭启梅正专注在桌上的佳肴,没多理会他话里的取笑之意,她恨不得将所有食物全都移师到她闹饥荒的肚皮里。“待会儿我要去打听消息,你好好待在客栈里等我回来。”冷云亦交代著。“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客栈里喔”她抬起头,忍不住咕哝著。是啦,她知道他的话要听,毕竟她也答应过他,只是他居然要单独行动,丢她一个人独守客栈,她心里对于他的决定还是颇为不高兴。“我说的话你不听了吗?”他半威胁著杭启梅,她应该还记得如果不听他的话,后果就是不能留在他身边吧。“听、当然听!”她赶紧保证。“我会乖乖地待在客栈,你放心去找人吧!”他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等一下店小二会带你去客房,走了那么多天,你应该也累了,就好好休息吧!”“喔”她明白他说的话绝不容许她有反对的意见,心情顿时跌到谷底,眼前的食物也不再吸引她了,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离去。他真的走了杭启梅吸吸鼻子,为接下来的孤单感到落寞,不过她也认分地让店小二领著自己走到客房,遵守和冷云亦的约定。?冷云亦走在城里,打探仇家消息,他知道他要找的人身居官职,要报仇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他还不晓得娘是否还在那恶人手上、是否还活著?所以他只能谨慎行事,小心探查。冷云亦走了没多久,就瞧见前面聚集了不少人,看样子像是在围观什么,似乎挺热闹的,他一时好奇心起,凑向人群之中。“马六,你又在干什么坏勾当了?”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子,毫不客气地说。马六是城北的一个小混混,长得一脸横肉,仗著自己有几分蛮力,又结交个猪朋狗友,四处向店家小贩索讨钱财。“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剑大小姐呀!”马六热络地拉拢剑舞瑶。“少跟我来客套,天晓得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了。”这个马六是怎么说也说不听,她已经三番两次地警告过他了,可是牛就是牛,就算是牵到北京它还是头牛,分明是跟她过不去!也不想想,她一向以维护乡亲的安全与利益为己任,这马六偏就爱找乡亲们的麻烦,这分明跟找她麻烦没两样;现在她的责任就是要让他悔改,别再不务正业地扰乱别人财路。“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哪敢打你的主意啊!”“哼,谅你也没那个胆!”她不屑地扯扯嘴角。“你快滚,别在这边骚扰别人做生意。”“大小姐,这回可不行!我只不过向大伙儿先拿点钱花花,偏偏每次你都来坏我的事,害咱们兄弟没有收入,你要我们这群人靠什么吃饭?”他每次都看在她爹当官的分上,多少让她在他面前逞威风,可是这次没得退了,再不跟这些人拿点钱,他拿什么去花天酒地呀!“你们个个好手好脚的,不会去找些正当生意做做,却在这边强夺别人的血汗钱,礼义廉耻的‘耻’你们懂不懂?会不会写呀?”真是群不知耻的家伙!“你是好人家出身,当然不懂咱们的苦处,赚钱可不像你嘴里随便说说,就会有钱送到手上来,你快闪边去,别碍著我们!”马六可没那心情跟这女娃儿抬杠。“本姑娘就是看不惯你们欺压百姓的行为,今天无论如何,这档子事我管定了!”她双手交叠于胸前,一脸伸张正义的模样。剑舞瑶从小立志要当个名扬江湖的侠女,最好能像爹爹那样厉害,让大家看到她都能尊敬她几分,这可是她的远大抱负呢!而一般来说,要做大事的人一定得先从小事做起,所以她就很自动地把城里百姓的安危视为己任,不允许任何人在她的地头上闹事,尤其是像马六这样人更是不能让他太嚣张!所以一定要给他一点教训,让他能悔改自新,这样她也算替百姓做了件好事;而且,她还是义务帮忙的,不收“保护费”的哩!“好,既然你这么爱管闲事,咱们就让你看看鸡婆的下场是什么!兄弟们,上——”马六吆喝著其他四人,一起围住了剑舞瑶。这场架免不了要拳来脚去,只是谁也没占到上风。剑舞瑶三脚猫的功夫顶多只能和马六等人打个平手,可是这场架打下来,几乎要从街头打到巷尾,周遭的人若不是闪得远远地观望,便是在危险范围内小心翼翼地躲避,冷云亦则是大咧咧地立于街角,嘴角噙笑地看着这场闹剧。在他眼里,他们的打斗就像小孩子打打闹闹一般。俗话说得好:“拳脚无眼”他们这一路挥来打去,已破坏了不少摊子,波及不少路人,有人抱伤喊疼,有人则抱“摊”喊疼——前者疼的是伤,后者疼的是心。这吃饭讨生活的摊子都被人给砸烂了,怎叫他们不心疼?冷云亦看着哭天喊地的人们,又看了眼仍在扭打中的肇事者们,几经衡量之下,他决定让这场分不出胜负的打斗提早结束,好让一旁的人能够减少一些痛苦,不再受这几人的荼毒!他暗中出手,甩出五粒石子,每一粒都准确无误地击中马六等人的后脑勺,马六吃痛,抚头回望。“妈的!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偷袭本大爷?”他气愤地望向所有有嫌疑的人,只见怕事的乡人一致地拚命摇手否认。“我敢!”舞瑶奸笑,毫不犹豫地拉起了裙摆,一脚往马六的下体踢去。“哎唷唷——”马六呼天喊地,抱疼不已,就只差没躺在地上打滚了。“你怎么不打了?不行了吗?”她取笑着刷白了脸的马六。“你居然”马六勉强忍著痛意。
舞瑶吃吃笑着。“居然踢你是吧?真是糟糕!我也不晓得怎么会踢中你那儿的,我这脚就是这样常常不听使唤,有时候它自己想要做什么,我也无法控制得了,你要是绝子绝孙了可别怪我啊!要怪就怪这脚不长眼,不小心踢到你那儿,我下次会叫它看准一点再踢的。”她嘴里仍不住地讪笑着。“你、你给我记著!”流氓报仇,三天不晚!马六一看情形不对,决定记下这笔帐,改天再找机会报这一踢之仇。“兄弟,我们走——”马六两腿大张,一摇一摆地踩著外八字离开,他的糗样惹得看热闹的群众们哄然大笑。待马六一群人走远,舞瑶大声向四周吆喝著。“是哪个鸡婆的家伙?出来!”虽然整到马六靠的是她的“临门一脚”可是有一点令她不高兴——有人中途插手!冷云亦未答,不想再添麻烦地转身离去。“站住!”舞瑶看见所有人都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就只有那一个人背对她打算离去,肯定就是她要找的人。“喂,就是你吧!”她颇不高兴地对冷云亦说道。“没人告诉你,当人家在问你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吗?”见那人根本没有回头的打算,她索性跑到他的面前,将他拦下。“刚才丢石头的是你,对不对?”她的语气活像是在审问犯人。“没错。”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帮的是旁边的人,可没说是在帮她。“谁叫你那么多事的!我自己就可以摆平他们,不用你来鸡婆!”她嘟起一张小嘴,有些气恼。“要管不管都是我的事。”冷云亦冷淡地说。现下他管都管完了,她还想拿他怎么样?“你”虽然有点不服气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而且还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可是不知怎地,她并不想对他使性子。她猜想,或许是因为他那一张俊美的容貌,还有那一对与她爹神似的浓眉吧!“算了,我不想为难你,你可以走了,下次你可千万别再插手管我的事了”她还想告诫那名男子不要多管闲事,但那人却早已不理会地自行离去。“喂,我还没说完呐”“喂、喂”?冷云亦打听了一阵子之后,便来到一座大宅第之前,隐身在围墙边观望。这就是剑府了冷云亦的眼中燃起一簇怒火,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的豪门大宅,他的仇人此刻就在里面逍遥,一想起这二十年来的仇恨,他不禁紧握拳头,关节喀喀作响。冷云亦纵身跃上屋顶,探视著剑府里的一举一动,却始终寻觅不著娘可能被囚禁之处,正当他在屋脊寻找之际,隐约间传来了谈话声,他轻移身形至声音的来源——大厅。厅里有三人,堂上坐著一对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女,另一名年轻女子则是站在他俩跟前。她不就是先前碰到的那名女子吗?冷云亦突然发现她就是在街上遇见的剑舞瑶,随即又看向屋里的另外两人。那中年男子的模样、气势,很像是他要找的人剑擎风,而另一名妇人冷云亦看不出她的身份,但以她和剑擎风亲密的样子,判断她应该就是他的妻室。冷云亦为探察事实真相,便专注地倾听他们的谈话。?“野丫头,你这一整天又跑去哪里了?”剑舞瑶才刚踏进大厅一步时,剑擎风就迫不及待地拿出大家长的威严质问她。想他剑家在洛阳城里还算有点儿名气,再加上他的母亲还是皇亲贵族,声望自也不小,偏偏舞瑶这丫头一天到晚给他这个做爹的找麻烦。“我去‘肚子方’那儿。”“肚子方”是剑舞瑶硬给她的青梅竹马杜梓芳冠上的偏名,天晓得人家杜梓芳的肚子,可一点都不方哩!“去找他需要一整天吗?”他就看她肯不肯自个儿招了,在他面前主动认错,他或许还会心软罚轻一点。“呃我们聊了很久,又切磋了武功,都是他忘了时间才会害我这么晚才回来的,下次我会记得告诉他的。”舞瑶漫天扯谎。“是这样吗?那就奇怪了,怎么有人说在市集上看到你呢?”剑擎风狐疑地望着古灵精怪的剑舞瑶,自己的女儿是什么个性,他还会不清楚吗?今天大闹市集的事多半也是她惹出来的。糟糕!被爹爹发现了,这可怎么办?舞瑶心虚了一下,慧黠的双眼骨碌碌地转了一圈之后,随即说道:“怎么可能嘛!一定是那个人看错了啦”矢口否认乃脱罪第一要领也!“我明明在肚子方他家,不然爹可以去问他呀!他能作证的。”拖他下水是万不得已的下策呀!她暗自向无辜的杜梓芳道歉。“那么今天跟你在市集里的,是杜梓芳喽?”剑擎风想套出女儿的话,让她自己招认。“那不是肚子方,是不是!我是说我没跟肚子方去逛市集,肯定是有人看错了,误把别人当成了我,所以才胡乱诬赖我的。”居然差点就掉进爹话里的圈套给说出来,爹果然厉害!“如果说只有一个人的话,是可能会看走眼没错,但是十来个人都说他们看到了你,这你怎么解释?”“那是他们眼睛全都有问题嘛,应该要叫他们去看看大夫、治治眼睛才是。”舞瑶心虚地狂辩道。“我看该治的人是你!你为什么就不肯老实说呢?”非要他这样出面掀她的底不可吗?“我”舞瑶嗫嚅著。“爹平常是如何教你?我有教你出去惹是生非吗?今天那些乡亲父老跑来告诉我,我的宝贝女儿在外面跟人打架闹事,害他们作不成生意,我起先还不相信,后来他们的描述让我不得不相信这全是你干的好事!”剑擎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舞瑶不敢看她爹一眼,心虚地低下头。“就城北那个马六,他恐吓那些乡亲,我看不过去,就出手帮他们教训教训那些坏蛋,谁知他们不感激我,却跑来向你告状,真是一群多话的家伙”她忍不住抱怨。本来就是嘛!她这么好心地替他们出口气,赶跑那些可恶的家伙,他们却来跟爹说她在外面惹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假使真如你所说的那么简单,他们为什么还要费事地跑来告诉我这件事?你说啊!”剑擎风怒不可遏。“这我”这下舞瑶倒是结巴了,嘴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你不说,我来替你回答!”就算她不说他也知道原因,那些来“陈情”的父老都同他说个一清二楚。“你把他们的摊子砸得乱七八糟,还伤到旁人,你知道吗?那些被你打伤的人还带著伤来见我,要跟我讨公道!”那时的景象可热闹了!所有原本在街上做生意的摊子全移到了剑府门外,阵仗之大,跟摆市集简直是不相上下哩!“你能不能就给我少惹些麻烦?我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剑擎风无奈地说道。“可是他们——”舞瑶似乎还有话想辩解,却让她娘给挡下了。“瑶儿,你就多顺著你爹一点,他骂你也是关心你呀!”邓蝉玉柔声说道。若说剑擎风是个严父,那邓蝉玉所扮演的角色无非就是个慈母了。平时,她是不会去干涉女儿的事,通常都由剑擎风掌理,所以刚刚她才会一直没开口,让剑擎风出面责备就好;而教女儿武功也是他出的主意,旨在让她防身护己,谁知反而弄巧成拙?或许是跟她爹习武久了,个性上不免如出一辙,例如喜欢仗义执言啦、性子急躁耐不住啦;可是做爹的武功的高超,女儿却连三分之一都构不上。哎呀,爹的那种“关心”她才不想要哩!就只会教训她,但事到如今娘都出面说话了舞瑶忍不住扁扁嘴。“好嘛、好嘛,娘,我听您的就是”舞瑶不情不愿地应了话。没办法,娘那温柔善良的态度总能把她的坏脾气磨得一干二净的,就连爹都敌不过娘了,更何况她这个做女儿的;只要娘一插手,她就只能不战而败地举起双手无条件投降。“瑶儿,你还没吃吧?”现在早已过了晚膳时刻,也无怪乎剑擎风要在大厅等舞瑶了。“娘替你留了饭菜,我叫人帮你热一热。”邓蝉玉走出大厅。“对了,爹!上次你教我的擎天剑法,你不是曾经说过是爷爷创造了擎天剑法,也听你说过有一把擎天剑的吗?那为什么我从来都没看过那一把剑呢?”舞瑶仰著脸问道。擎天剑法?那不是爹教我的那套剑法吗?他们怎么会知道的?伏在屋上的冷云亦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禁诧异万分。“还记得爹跟你提过,你有一位叔父吗?”剑擎风想起了他失踪多年的兄弟。“嗯,记得,爹说过在很久以前就失去了他的消息。”“没错,当初你叔叔专于剑术,论起剑来他胜我一筹,所以你爷爷就将擎天剑传给了他;这剑应该是在他的身边,只是我不知他人身在何处,所以擎天剑的下落,我也是不知。”“爹,那叔叔他为什么会离开呢?”舞瑶好奇地问著。“我想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值得我跟他挚爱一辈子的女人”莫非他说的那人是他爹?不!不可能的!他爹叫冷一剑,怎么可能会跟他们姓剑的扯上关系?如果他爹真的和剑擎风是兄弟,那又为何要自相残杀呢?他爹那么恨剑擎风,他俩绝不可能是兄弟,不可能、不可能的但是,照他们刚才的谈话内容来看,擎天剑应属剑家所有,他爹为何会有?又为何会使擎天剑法?冷云亦越来越不解,事情为何跟他爹告诉他的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冷云亦有太多的事情想不透,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敌人、还是自己的亲爹;但是一想到养育自己多年的爹,每次提起往事所浮现的恨意,他抛下了疑惑,一心一意地相信爹所说过的话:他们一家都是让剑擎风给害的!冷云亦打定主意,便施展轻功飞纵离去。而另一方面,这对父女的谈话却仍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