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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的消亡连带着血芝木的溃散,被豢养的玄龟感受到寄主的身亡,愤怒焦躁。
它焦急地蹬着四肢,淌过海水,寻找它主人的气息。
玄龟硕大,几乎撑破整个天地,轻微的动作就能掀起一场场致命的浪潮,毁天灭地。
“手给我——”
疾风暴雨中,奉陆展清命令前来支援的丁酉一把抓住一个不慎落水的女子,将她带回了安全的地方。
敬平抹了一把劈头盖脸的海水,安抚着湿透了蔫成一团的白团,又安抚着苦难的民众:“大家再等等,很快就会结束了。”
死里逃生的百姓和江湖人们抱作一团,再也生不起什么别的心思,隻啜泣着,祈祷天灾能早些过去。
千巧阁里所有的暗卫都接到了命令,前来帮助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怎么都找不到主人的玄龟愈发焦躁,转头转眼间,闻到了慕长宁一行人身上残存的“极”的气息,发出仰天长嘶。
这声音高亢尖锐,原就重伤的几人均是心神不稳,耳内轰鸣,被卷入海水中抓着一块浮木才勉力维持身形。
晏修竹把谢淮意放到木板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水里,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抓着木板的手上。
谢淮意重伤昏迷,被汹涌的海浪不断拍打着,脸色愈发憔悴青白。
慕长宁被这长啸击得神思溃散,忍着浑身的剧痛,一把摘下腰间的慑心铃,再度划开手腕,用鲜血催动着慑心铃。
若是还能提起半分内力,慕长宁也不会这么做。
慑心铃化作的古钟完全盖住了玄龟的咆哮,被掀起的海浪竟逐渐有了平息的趋势。
慕长宁嘴唇发白,久泡在海水里的身体开始冷得发颤。
“三三,靠着我。”
陆展清松开握着木板的手,移过去,用胸膛贴着慕长宁的后背,揉搓着他的手臂:“这样会好些吗?”
两人仿佛是这场风浪中,彼此唯一的依靠。
慕长宁没什么力气地点了点头,上下牙关打着颤:“好、好很多。”
陆展清忧心慕长宁的身体,不愿他再用鲜血催动,但也知这是唯一的办法,隻好忍着心疼,协助着他,咬破指尖,画出阵法来限制玄龟的行动。
以鲜血催动的阵法威力最大,但耗费也同样巨大。
不过打出个阵法,陆展清就感觉气血亏空,头晕目眩,咸腥的海水不断涌进口鼻,加剧了昏沉。
他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继续推衍着阵法和禁製,落下一道又一道。
玄龟感受到不断加在身上的禁锢,狂躁地挣扎。还没被限制住的巨尾卷动整片海水,朝陆展清劈头扫下。
那一条巨尾遮天蔽日,裹挟着狂风,沉重的霹雳声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