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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怀璋与纪连阙如约而至。
强如两人,都被林逸的内力撞退了几步。
尘土飞扬中,纪连阙咬着牙,道:“真不要命啊。”
不知道在骂谁。
从林逸这离开,已是风露中宵,纪连阙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对辛怀璋说:“累死小爷了,抚顺候自便,我去寻温香软玉了。”
纪连阙一副放浪形骸的样子让辛怀璋很是瞧不上,他甩了甩袖子,兀自消失在长街尽头。
驯在半空跳下,单膝跪地:“主上,您让我打听的王家灭门案,已经整理好了。”
纪连阙揉着眉心:“你是不是跟他们是一伙的,累死我好换个主子?”
驯虽知纪连阙在开玩笑,但仍是一板一眼答道:“主上明鉴,驯绝无此心思。”
纪连阙接过驯手上册子,叹了口气:“原本还打算回家休息,罢了,去慕家吧。”
驯瞧着他的脸色,面无表情地应和:“慕少主有您这样的兄长,实属幸运。”
纪连阙被夸到点上,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怎么样,有我这个哥,不亏吧。”
慕长宁翻看完册子,一本正经地点头:“着实不亏。”
“就是草民愚钝,没明白为何当时王家下狱后,圣上明明下令了赦免,却还是落得如此。”
纪连阙哼笑一声,放松身子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道:“草民就不要知道了,弟弟的话,那还是得告诉的。”
“哥。”
慕长宁从善如流地配合他,似笑非笑:“草民的命可在那王子衿手里,小侯爷不告诉,那也隻怪草民没这个福气了。”
纪连阙嘶了一声,坐起来,道:“那王子衿还敢威胁你?”
“不过说来也蹊跷,当初一向清流的王家不知为何帐面上竟多了好几万两白银,白纸黑字,罗列清楚,被告到大理寺,这才被打入天牢。”
“而后中途几经波折,最终圣上还是相信王奉节的为人,下了赦令。”
慕长宁翻到最后一页,道:“是一位叫做罗青松的人,抄的王家。”
纪连阙突然直起身子:“罗青松?那不是抚顺候的副将么?这么说,是辛怀璋私自篡改了旨意?”
“王家是文官,辛怀璋是武将,更别提他二人一个在漠北一个在南域,八竿子也打不着啊,什么仇怨如此深重,篡改圣意还要千里追杀?”
纪连阙摸着下巴,敏锐的嗅觉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好弟弟,你可是送了我一份大礼。”
慕长宁还没来得及接话,纪连阙就已然三步并做两步,身形极快地消失。
宽阔的屋子突然安静下来,慕长宁又仔细翻看了几遍,提笔誊抄了两份,唤来了明烨。
“一份给影二五,一份给少阁主,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明烨利落地点头,提气跃上屋顶,消失不见。
夏风晃动竹影,在门板上漾着一道又一道的黑影。
慕长宁把烛台放在床头,拿出枕头下的木匣子,又一字一句地把每封家书都读了一遍后,才把木匣子抱在怀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