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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了以后,影二五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他一脚踹开门,手指在瓷碗上弹了弹,模仿着那些佃户们喂鸡时的动作,朝影三吹了个口哨:“人血的味道,如何?”
影三头晕目眩,死死地盯着愈发靠近的碗,忍不住干呕。
影二五心情大好,知晓影三无法躲避无法动弹,将那碗肆意地凑前又凑前,看着影三痛苦皱眉,脸色灰白的样子,笑出了声。
“影三,这才是你一个残次品应该的表现。”
影三看着已然伸到自己脖间的碗,眼中狠厉浮现,拚尽了全力,用头撞去。
瓷碗磕在床沿,四分五裂。
“你!”
影二五勃然大怒,拽着他的头髮就给了他两耳光:“好啊,你以为你撞碎碗,我就没办法了吗?”
他看着影三浮肿的双颊,犹不解气,又扇了他几耳光,再将他的头重重掼在墙上:“今天我让你喝几碗,你就得喝几碗!”
影三听着影二五摔门而出的动静,咳着血,强迫自己清醒,看向不远处,尖锐的,被磕碎的碎瓷片。
他一点点地俯下身,用嘴含住那锋利的瓷片,眼神一直盯着被扔在屋子角落里的无痕。
嘴唇柔软,被瓷片割的鲜血直流。
影三宛若不觉,一颗心高高吊起,一边听着影二五的动静,一边割着缚着他双手的麻绳。
外头艳阳高照。
影二五推开被放干血的村民,满脸晦气地踢开了门。
“你——!”
影三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倚靠着墙,将出鞘的无痕压在自己颈边。
影二五神色阴鹜,他放下碗,拔出寒鸦,道:“你是真的找死。”
闻言,影三凉薄一笑。
“来啊,杀了我。”
“杀了我这个四家之人,你敢吗?”
影三知道现在的自己绝对不是影二五的对手,想要杀他,只会被缴走武器,为人鱼肉。
他把无痕在颈边压了压,就看到影二五缓缓后退的动作。
疼到极点,难受到极点,影三干脆破罐破摔,他狰狞道:“影二五,来给我这个残次品陪葬吧。”
哀鸿声声,云幕萧索。
纪连阙扛着一个麻袋,穿过重重阵法,来到了一座极为恢弘广阔的宅子前。
宅子的正上方,悬挂着单一个“慕”字。
这一座奢华宏壮的宅子到处缟素白练,入目所见都是阴惨惨的白灯笼。
纪连阙轻车熟路地闯进厅堂,咚地一声把麻袋扔在地上,朝上座的男子恭敬作揖:“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