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死了也是他的鬼
“你瞎说,哪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奶妈子。”
“嗨哟,小孙,怜香惜玉了啊,你别是看上她了吧?我看她装扮,定是未嫁,你小子说不定有机会。”
“去你娘的。”
“你矜持什么,明明就是看上了这小娘们儿了。”
“就是,小孙,你要真喜欢,哥哥我这就将她绑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就求不得了?”
几个混混毫无顾忌的当众调笑起来。
孔妙当众受辱,心中暗自生怒,强按捺住:“你们知道,站在那边的那位公子是谁吗?”说着示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楼薛淮,微微笑道。
远远望去,楼薛淮那个身形,端的是身挺如松,高健挺拔,那张脸在不说话的时候不怒自威,就这么站着,也是挺能震慑住人的。
“老子需要知道他是谁?”络腮胡子扭头看去,脸色一变。
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这必是哪家的显贵公子,至少绝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说不怂是假的,可兄弟们都还看着呢,不能怂啊!
“你说的就是那个小白脸?”络腮胡子一脸不屑,“瞧着也没什么了不起,你以为这样就能唬住老子?哈,哈哈。”
“楼公子,这个人骂你是娘娘腔、小白脸!”孔妙双手拢在嘴边,扬声大喊了一句,“还说你长得比女人还秀气,怕不是个断袖?!”
楼薛淮竖着耳朵在远处听到了,迈步走过来。
络腮胡子瞪圆了眼睛:“你这死女人怎么胡说八道,老子可没说这话,你不要血口喷人!”
孔妙道:“什么?你还要揍他?”
络腮胡子气得鼻孔都要冒出烟来:“你再胡说八道,老子弄死你!”
“你要弄死谁?”
楼薛淮腿长,三两步就到了跟前,语气依旧是温和的,却透着股子威严。
络腮胡子立马焉下去,早没了之前威压狠厉的气势,一脸谄媚讨好的道:“这、这位大人,我们只是跟这娘们……啊不,这位姑娘开玩笑呢。杀人是犯法的,我们哪儿敢啊。”
孔妙仗着有人撑腰,说话声气也大了不少:“你同我开玩笑,那跟这个大娘也是开玩笑的吗?”
“玩笑,都是玩笑,误会啊。”络腮胡子从怀里摸出铜板,讪讪赔笑,“大娘丢了钱,我好心捡到,正要还给她呢。”
楼薛淮不屑同他废话,言简意赅的吐出一个字:“滚。”
孔妙竖起柳眉,叉腰道:“让你们滚没听见吗?翻着两只狗眼睛看什么看!”狐假虎威,说的大抵就她这样。
“你算哪块儿大瓣蒜,凭啥让俺们滚……哎哟!”身后的小喽喽们看不过去,话没说完脑瓜被捶了一拳。
“走走走。”
“大哥,我们这就走了?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收保护费,太丢人了吧?”
“蠢货,丢人总比丢命强,快走!”
一干人落荒而走,围观的人群也散了没影。
“姑娘,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相救,老婆子这点救命钱都要被那些贼子抢走了,姑娘,你真是下凡来的女菩萨啊。”老妇好像没认出她来,只一个劲的囔囔道谢。
孔妙望着眼前这张枯如树皮满是皱纹的脸,忽然觉出一股怅然,不过才七八年,她竟然老成这样。
“您说救命钱,可是家中有人得病了?”
“欸,是我家那老汉,”老妇抬手在眼角蹭了一下,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他去送炭,那户人家的管事非说他偷了东西,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捉起来,听说还动了私刑。我那当家的是个老实人,胆子又小,经不起惊吓,回来就病倒了。”
“我们平白无故遭受了冤屈,无处申冤,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我们斗不过有权有势的人家,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就指望卖鱼挣点钱,给老头子把病看好。”
孔妙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并不怜悯她,但心里也没有生出一点痛快。
“我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这些你先拿去,虽然不多,请个郎中应该够了。”
“哎哟,谢谢女菩萨,谢谢女菩萨。”老妇又惊又喜,浑浊的目光贪婪地盯在孔妙身上。
孔妙无奈道:“我真的只有这些了。”
老妇又转头看向楼薛淮,一脸讨好的:“公子行行好吧,若有一点碎银子,还请给我老婆子一些。”
楼薛淮掏出几两银子给了她。
老妇千恩万谢地接过来:“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二位公子姑娘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待我那老汉的病好了,我们一定上门拜谢。”
“举手之劳而已,大娘不必言谢。”
目送走了老妇,孔妙把楼薛淮拉到一边,小声说:“楼公子,那些钱我会还你的。”
楼薛淮笑了笑道:“又不是穷的吃不上饭,那点钱用你还什么,若有了钱,你自个儿好好存起来吧。”
孔妙抬眼看向他,真心实意的说道:“楼公子,我看你是个好人,和他们不一样,我不想占你便宜。”
楼薛淮见她一口一个好人,觉得有些好笑,嘴唇动了几动,略略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思索间便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次孔妙没有拒绝他的碰触,脸上也有了笑模样,从另一个角度看,仿佛是在同他眉目传情。
忽然感觉到一股迫人的气势。孔妙越过楼薛淮的肩膀,看到了画舫上那个长身而立玉的身影。
深邃俊美的眉目似笼了一层阴霾,忽然,男人扯了下唇角,露出一个不能再浅淡的微笑。
孔妙知道,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心下一沉,慌张的推开楼薛淮。
楼薛淮对她激烈的反应有点发懵,可是并不慌乱,扭头看过去,他虽然心里坦荡,可迎着傅春聆居高临下的目光,莫名起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就在三人斗鸡眼似的对峙之时,忽听得咕咚一声巨响,旋即便是水花四溅的声音。
有人失声道:“救人呐——有人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