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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下面还挺大的

 

天色朦胧,橘黄的晚霞斜斜地落在窗前的梳妆台上。

景越幽幽醒来时,恰逢门外的佣人敲门,“小姐,先生和太太都回来了,可以准备下楼吃晚饭了。”

许是还停留在睡梦中的混沌,又或是睡了一觉之后,舟车劳顿的无力感才爬上了身体,景越先是怔愣着未应答,思索着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已经从巴黎飞回了国内,而且还在她爸,也就是梁器宇这位京淮知名企业家的别墅住了下来。

门口的人又喊了一声,试探道,“小姐?”

才听到一声略带沙哑的“知道了”。

理了理睡得有些毛躁的头发,景越起身从行李箱里扯出来一套长衣长裤。

收拾好出门时,恰逢隔壁的梁臣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简单的无袖上衣和黑色五分裤,像是刚洗完澡,随便用毛巾擦了擦头发。

俩人对视上时,对方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将毛巾随便搭在椅背上,“一起?”

电梯里,梁臣这厮像是存了什么心思,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时,她一米六九的个子才刚过他的肩膀处。鼻腔里是他的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不算太冲,但景越还是往旁边挪了挪,而后梁臣也挨着她往旁边挪了挪。

“你有事?”

景越有话直说,抬眼睨着他。

“那个,中午,我不是故意的。”

永远都是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少爷像是在腹中打了草稿,想维持吊炸天的拽样,又想道歉,所以看起来竟然有股诡异的可爱感。

小屁孩。

“叮”,电梯到了一楼。

“什么事就不是故意的,跟有病似的。”大小姐仍是嘴里说不出好话,撂下一句就甩下人走出了电梯。

梁器宇白手起家,做的互联网科技公司,事业刚起步时资金链断裂,于是发妻景怡便将嫁妆全数典当,又向母家兄弟借了二十万,才勉强度过了这次难关。一路顺当,公司起步,而后他碰到了想要摆脱家庭光环独自闯荡的大小姐林真臻,她入职其公司,做了他的高级财务顾问。二者在并肩作战中互生情愫,于是再又一次财务危机下,林真臻主动求了家中帮忙,梁器宇的互联网公司自此风生水起,甚至一度到了独断的地位。

真是好命。

景越看着餐桌上有说有笑的两人,眼底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月月回来了,快来,特意让厨房做的芋泥山药糕。”

见景越从客厅拐角处走来,林真臻甚是主动起身,招呼着人。

她发现这梁家的人真有意思,上到主人下到仆人,是如何对着她这个第一次来这个家的“外人”,说出来“回来”这句话的。

她缓缓走进,眼底的情绪还没隐去,只见本来还算端庄的女人一下子慌了神,男人看到她也是一愣,太像了。

人人都说她和妈妈年轻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漂亮又高傲。可桀骜的姑娘在遇到心爱之人后,便敛了性子,温婉持家。

景越不会,她永远是带刺的刺猬。

此刻,刺猬的目光带着明晃晃的鄙夷,在面前的二人之间打转。

“都站着干什么?坐呀。”

跟在她身后的梁臣像是没看到三人之间尴尬的氛围,大大咧咧地扯过椅子,坐下。

厨房内的佣人见人都坐齐,便一个一个将方才保温地菜端上桌子。听了八卦的几个人便借布菜的契机偷偷打量几人一番,而后躲在厨房里分享交流“豪门之事”。

梁器宇夹了一块山药糕,主动往景越的碗中一放,“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了。”

景越没作声,默默将它往旁边的骨碟一放,像是主动破冰,林真臻维持着得体的笑容,问道,“月月在巴黎学的是什么啊?正好让你爸把你安排进公司。”

“女性内衣设计。”景越开口,像是故意呛人一样,抬头略带挑衅地看她,而后扫视旁边的梁器宇。

……

完全没料到她这样说,还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为了激自己编的专业,林真臻面色一尬,而后咬了个菜,不做声。

“嗤。”

身旁的少爷不知道被触发了什么笑点,忍都忍不住地笑道,“妈,我爸公司能有这业务吗?”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面对自己儿子,林真臻倒是有了几分母亲的样子,佯装斥责。

“正好公司有个设计板块,你可以直接从总监做起。”

梁器宇缓缓道,像是维持着他一家之主的地位,又或是想给这个亏欠太多的女儿一些弥补,看向她时也不自觉柔了目光。

“行啊。”景越勾了勾唇,像是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轻松,梁器宇的目光更加柔了些,连林真臻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如果再给我点儿股份就好了。”

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我不要太多,百分之二十就够了,梁总。”景越笑不及眼底,像是有恃无恐般狮子大开口。

不是要弥补吗?来点实际的。

不知道是被她张口要股份惊到了,还是被那句“梁总”给气到了,梁器宇瞬间像是被点燃了脾气,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就站起身子,指着景越的鼻子开骂:“梁月,你翅膀硬了。连句爸爸都不知道怎么叫了?”

“孩子也不是这个意思。”林真臻跟着直起身子,安抚他完又柔着嗓子道,“月月,你这傻孩子,你爸的公司本来就有你的股份,你这么喊不就跟你爸生分了。”

“不好意思,我姓景。景越,越是跨越的越,就像您从穷小子跨越阶级到企业家的那个越。”

景越坦然回望,二人对峙。这已经不在像是当初年幼那般父慈子孝的场景,二人之间隔着背叛与失望的长河。

静默两秒后,梁器宇在搀扶下坐了回来,“先吃饭”。

还是他自知理亏败下阵来,景越扫了眼餐桌上的人,对面二人不知是难堪还是尴尬,也装不出来什么慈祥的样子,木木地嚼着嘴里的饭。

而坐在她旁边的这位少爷,自始至终都事不关己,背脊笔直,捧着饭碗细嚼慢咽,完全把两人的争吵隔绝耳外。

随后,这少爷坦然对上景越打量的目光,俯身抽了张餐巾纸,“我吃完了,正好段秋泽找我有点事,你们慢慢吃。”

不知道是真淡定还是装坦然。

无论那个样子,在这个家里都是戴着面具交流罢了。

---

其实段秋泽找他也没什么大事,毕竟二人下午才刚打完篮球。他家就在隔壁,梁臣轻车熟路就到他卧室,坐在电竞椅上开了把游戏。

长腿随意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游戏在自动挂机,面容姣好的少年一脸兴致缺缺地看着手机。

段秋泽一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这样的场面,他随手将自己手里拿的饮料抛了过去。

“姜瑜的电话都打到我这了,问你是不是挺忙的。”

对方稳稳接住,拧了瓶盖后抿了口,才出声,“我已经很明确说了,她跟我不是一路人,我以为她会懂我就是故意不回她消息的。”

自持样貌资本和家庭背景,少年的处事风格几乎是无所畏惧,倒是惹了不少风流债,被他拒绝的女孩哭的泪都能倒长城了。

段秋泽摇摇头,一语中的,“渣男”,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他旁边,跟他一起开了局游戏。

下一秒,激烈的键盘和游戏的枪战声响彻整个房间。

趁游戏角色在舔包,段秋泽一边按着鼠标,一边又按耐不住八卦之魂,“下午忘了问,你那姐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

少年说得无所谓,好像家里多个人跟他关系不大。谁知脑子里突然想起来中午那一幕,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作祟,下一秒一声激烈的枪响,段秋泽操控的人物变成了残血,拖着腿满世界乱爬。

“卧槽,大哥你想什么呢,我都要被打死了,你也没发现敌人在哪呢。”

段秋泽的吐槽拉回梁臣的思绪,他操纵鼠标,一边给他加血治疗,另一边换了视野,手指一点,便将对面偷袭的人一枪爆头。

疯了,想什么呢。他暗自掐了掐手心,将冒出来的那点恶劣想法压了回去。

这边,景越也在和朋友视频。

“就那样呗,暴发户风格。”

对自己亲爹的吐槽毫不遮掩,逗得温迪哈哈大笑了好几秒才停下,接着道,“宝贝,你不知道你走后sen都完全down了一个度,他说你俩约好毕业之后就在一起,结果你成了落跑千金。”

sen是她的室友温迪的青梅竹马,中法混血,从小定居在新加坡。二人因为温迪的一次聚会相识,自此对方就对景越展开了直接迅速且奢华无比的追求,有次景越实在受不了便跟他缓兵之计,说毕业之后再考虑在一起。对方当了真,还真默默守着等她毕业,结果景越刚拿了毕业offer就直接飞了国内,给sen留下了不小的创伤,人现在自称失恋了,走着忧郁风。

“宝,你真不打算跟他在一块吗?又高又帅家里还有钱,关键是他那里的尺寸可观,你完全可以享福啊。”

温迪看着屏幕里不施粉黛依旧漂亮的脸,劝道。

她是真的很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可以和自己的竹马在一起,喜结良缘。

涉及到情感话题,对方正色,像之前那般严肃,“你是知道的,我不谈恋爱。”

“好吧好吧,我还是希望有个绝顶好的男人可以分担你的担子的,亲爱的,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温迪耸了耸肩,说了句自己劝了好多遍的真心话,然后又扯了点其他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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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景越又修改了自己的设计稿。“女性内衣设计”确实是她故意说出来膈应人的,一个端庄优雅的富家太太自是没接触过这些看似“难以启齿”的话题的。

她主修的是时装设计,对于女性内衣只是略有研究。前不久她还为自己设计了一款蝴蝶内衣,以蝴蝶扇动翅膀为原型,两只翅膀刚好托住她的胸型,镂空蕾丝和白色柔棉的布料相间,后背采用了两根细线交织,布料用得极少,所以显得性感又娇俏。

而此刻这个内衣正挂在梁臣手上。

真他妈离谱了,梁臣回到家澡洗了一半发现自己的房间停水了,便光着膀子到了对面的小洗手间,谁知道自己平常的洗漱用品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女性用品。

他暗自觉得这大小姐应该不会丢了他的东西,于是翻箱倒柜寻找。在一个暗格里发现自己的东西全被装进了垃圾袋,于是他抽出来里面的浴巾,刚摊开围在自己腿上,一摊布料就从里面滑下来。

小小的,滑滑的。

他没多想,捡起来看清楚后浑身一僵。

真他妈操了!

景越推开门的一瞬间,脑子里也是这么想的。

光着膀子的少年占据了大半个视野,人鱼线一半裸露,一半被围在浴巾下,格外性感。然而有反差的还是他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衬得他那双桃花眼格外漂亮,像湿漉漉的狗狗眼。

少年还是男人的定义在脸蛋和身材之间之间来回拉扯。

关键是,自己刚设计出来的蝴蝶内衣竟然挂在了他手上。一双纤长的手垂挂着一条蝴蝶文胸,莫名的性感。

td!这是她的内衣!

在梁臣怔愣间,景越几乎是一个箭步夺了回来,附赠了句,“变态”。

不知道是在反应自己的评价从“流氓”变为“有病”又越级到了“变态”,这些从未得到过的评价在一天之内砸了过来,还是诧异刚才在景越夺内衣的时候手肘不小心蹭到了自己的下面,隔着一条浴巾猛地被摩擦,像是唤醒了它,这家伙开始有了抬头的趋势。

此刻他的耳尖蹭地一下像是被烫到,又热又红。连带着脸和脖颈全数红了一片。

他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扯紧浴巾道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被他的动作吸引,景越看向被他扯紧的浴巾,中间的鼓包在视线下愈发明显。

不知怎的,她想起来温迪那句“那里的尺寸客观”,竟在关门的时候冲他评价了句,“你下面还挺大的。”

礼尚往来。

磨砂玻璃门隔绝了梁臣的一脸懵逼。

他只觉得自己下面的东西好像充血翘了起来了!

真的操了!

清晨八点。

景越是被早上佣人的敲门声吵醒的,不过是敲的隔壁的门,低低的几声吩咐隔着一道门传了过来。

她这一觉睡得头疼,从头到脚裹紧鹅绒被翻了个身,还是听见了句“上学要迟到了”,而后细细碎碎的应答和吩咐被她重重的掀被子声挡了回去。

怔愣了会儿才想起来,她这弟弟还是在上高中,小屁孩一个。

又想起昨日梁器宇承诺让她进公司上班,景越翻身从行李箱里抽了套小西装,交给专司熨衣裁剪的佣人拿去熨了熨。

自打记事起,梁器宇的求和手段一直便是喜欢用金钱补偿一切。三岁时,明明约好周六全家一起去游乐园,结果却被他公司的一通电话爽了约。当天晚上,他捧着一个打了蝴蝶结的盒子回家,里面装着一个身着华服、戴皇冠的芭比,他说,“这是和月月一样的小公主。”

四岁,答应好的亲子运动会,又一次爽约。景越只记得最后的那场趣味比赛规则是爸爸背着小朋友赛跑,那时候景怡女士背着她跑在了所有爸爸的后面,但是她们还是拿下了两枚金牌。晚上,梁器宇送来了一套公主裙和水晶鞋,说明天带你们拍漂亮的写真。

后来就是这双水晶鞋绊倒了她,景怡带着她回了越州。

直到十岁生日时,景越又收到了时隔六年的“补偿”,一套昂贵的滑雪装置,他说“过年的时候来爸爸这里,爸爸带你滑雪。”

再后来,梁器宇找到了不用花费心思的礼物,就是送给了景越一张以她的生日为密码的亲属卡,每年固定打款。

现在,他又理所当然觉得给自己的女儿安排进公司的高级职位就是补偿,而景越答应去公司上班就是原谅的第一步,就像她小时候抱着芭比公主让他讲睡前故事一般。

不知道是想起来那点残留的父女情,还是弥补这十几年没见面的亏欠,梁器宇这次特意没着急早去公司,而是吃了早饭就不紧不慢地端着平板在楼下沙发坐着,等景越起床。

他当这是公主脾气,无非就是忍一忍再哄一哄就好了。

所以当景越穿着那套剪裁得当的西装下楼时,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一时间也想起了当初挤在小房间里的情形,爸爸穿着那身破了的西装,尽管着急上班还是等她慢吞吞地吃完鸡蛋,“今天,我送月月上幼儿园去。”

沙发上的人影和记忆里的交叠,梁器宇身材管理良好,依旧是瘦瘦高高的帅大叔形象。那会儿景越最喜欢他送自己上幼儿园,总要拉着他在班里炫耀一下,“我爸爸可是全幼儿园最帅的爸爸。”

“走吧。”景越回过神,压了压情绪,先他一步出了门。

京淮附中。

梁臣是眯着眼睛进的教室,昨晚熬了夜,导致起床的时候还哈欠连天。他正困意上头,完全没心思注意闹哄哄的房间里弥漫着八卦的气息,几十双眼睛表面上各忙各的,实际上余光里都盯着他的动态。

他座位上坐了个人。

一开始梁臣还以为自己走错了行,往后面走了一排,看见面前的文化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位子就在倒数第二排,而且那限量版路飞手办正在桌子上好好放着呢。

于是,他又往前跨了一步,人长得高,桌子才到他的大腿处。梁臣伸手指在自己的桌子上扣了扣,“同学,坐错位子了吧。”

没心情耍混,梁臣只想好好趴自己座位上睡一觉,只想着这姑娘能赶紧挪身,谁知对方扬起一张有些愠怒的脸,挺漂亮的一双眼睛盯着他,“你是不是在故意躲我?”

是姜瑜。

她是学校里出名的播音系艺术生,常年包揽学校的各项活动的主持,因而这一张漂亮的脸便是通行证。

骄傲有自尊的女孩向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追人也都是高高在上,如今肯亲自拉下脸皮来质询,已是把面子抛在了脑后。

梁臣盯了她几秒,而后妥协,把身后的椅子拉来,坐下,“我想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咱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女孩蹙眉,刨根问底:“什么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梁臣本来就困,加上他并不迟钝,方才嘈杂的教室现在已经安静了大半,好多人都竖起耳朵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实在是有些不耐烦,语气也算不上好,“姜瑜,我要出国,你要追求你的明星梦,咱们俩算一条路上的人吗?”

姜瑜执着:“现在我们不还是可以在一块的吗?”

本来她喜欢的就是他这张帅脸,换言之来说,她就是想享受当下。

听这话,梁臣脸上的不耐又多了几分,“我不谈快餐式恋爱,而且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

“比我大的。”下意识脱口而出,本来是一句搪塞,可梁臣说完还是愣了下,他从来都没有具体的理想型来束缚自己,可是今天竟然鬼使神差地在脑海里浮出一张脸。

那张脸昨夜在梦中出现,她半坐在他的床上,下半身被白色的被子挡住。

上身几乎赤裸,只穿着那蝴蝶文胸,饱满的胸型被蝴蝶翅膀托起,像是被雕刻的白玉,引诱着人想碰一碰、抚摸、而后含在嘴中。

朦胧中只看见她满眼深情唤他,“梁臣,你不想摸摸吗?”

或许是原始的情欲占据上风,他不知道自己摸没摸到,只觉得自己腿间一湿,人也醒了过来,许久没发泄的精液便洇湿了睡裤,但是那不容忽视的肿胀更加挺翘,丝毫没因射出来就变软。

梁臣又爬起来,去房间里的淋浴下冲了一把。

那会大概是梦里的缘故,也许是夜色渲染,他在花洒下所有的臆想也都是为他发泄欲望的合理化。

但是白天想起来,他才发觉自己是真变态。

看来也是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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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器宇的公司坐落在市中心的cbd地段,高达二十层的写字楼上高挂起“腾飞”的logo,看着是挺气派,也很符合他的风格。

景越坐在他安排的办公室赏了一下午的景色,就差把对面立交桥上的车辆数了一遍,才有人敲她办公室的门。

是秦特助。

依旧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搭配金丝眼镜,一丝不苟。

昨天没仔细看,如今处于高位者的坐姿看他,景越倒觉得他的相貌偏周正一点,配金丝眼镜倒是给他增添了点儒雅气质,而且这身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人比例不错,他搭了墨绿色的领带,是点睛之笔。

蛮会搭配的,景越点评了一番,才听见秦特助不紧不慢开口。

“小姐,这是股权转让通知书。”

梁器宇倒是像他说的那样在弥补,半天的时间便拟好了正式的合同,景越随手翻了翻,才发现后面的股权比例写的是百分之十。

他倒是挺会精打细算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完全威胁不了什么,又能打发景越的要求,前提是如果她不贪心的话。

景越提笔,潇潇洒洒在一式两份的合同上签了字,倒是挺听话,秦特助默不作声看了她一眼,她今天穿的是一套深蓝色的正装,妆容路线往成熟方面靠的,比昨天的嚣张样子顺眼了几分。

直到看人合上玻璃门,景越才敛起嘴角的笑。

慢慢来,她想梁器宇应该是猜错了。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乖听话的公主,而且她的胃口也很大。

所有的坦然接受只不过是拿回自己该得到的,梁器宇不知道,他的女儿在摔倒站起来后,便把那双价格不菲的水晶鞋被扔进了垃圾桶,光着脚走回了家,还装作坦然地安慰受伤的母亲。

后来跟着景怡回越州时,她把玻璃相框砸在了地板上,用碎片一道道切开那张全家福,十岁那年用来缓和关系的滑雪装置被她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同桌。

她从小就知道被抛弃的人要掌握主动权,也要学会牢牢掌握一切、争取属于自己的一切。

就像她留学时第一次花了那张亲属卡,故意让账单推送到了梁器宇的手机上。因而梁器宇知道了她的近况,三番两次邀请她,她才住进了梁家。

然而,她的礼物还得精心谋划一下才能送出手。

景越下班的时候顺了茶水间的一罐冰啤,梁器宇生性爱面子,公司的设施都是顶配,连茶水间的饮料都是同类中的佼佼。

秦特助斜睨了眼她手中握着的易拉罐,而后沉默着拉开了副驾的门。

来时是坐的梁器宇的商务车,下班时他还不忘吩咐秦特助送她。

这人寡言,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景越从副驾的镜子看了眼认真开车的人,而后在心里吐槽了句。

“听说,你老板的生活助理被辞退了?”

趁着补妆的空,景越主动破冰。

“嗯。”依旧淡淡的,秦晏的视线仍盯着前面的红绿灯,趁绿灯变红的前三秒驶过了路口。

景越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人侧脸,八卦道:“什么原因啊?”

“不清楚。”

一盆冷水浇灭了刚燃起的火苗。

大小姐自讨没趣,一秒收起凝固的笑,而后将刚才补妆擦口红的纸巾随意扔在副驾的挡风玻璃前。

这是她使小性子的一种表现,纵使被教育得再如何得体,骨子里被惯坏的骄纵仍会在一些细节处泄出来,像小孩子一样的恶作剧。

视野在驶过那片罗汉松后逐渐清晰,她这才看清在这一排别墅前面还有个网格栏杆围起来的球场,绿色草坪上架了两个足球网,有小孩子在上面跑来跑去地踢球。而旁边空出来一片地方也立了篮球架,几个穿褐黑相间的制服少年正围在一起不知在讨论什么。

一股扑鼻青春气息而来,趁车子驶近,景越才发觉她这便宜弟弟正混在其中。

“就在这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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