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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
“你拿不到。”
“拿不拿得到,那是我的事。”
“那笔钱,等你考上大学了才可以给你。”
宋祁于不着道:“是吗?”
黎洛如实说:“宋姨立的遗嘱,存折放银行保险箱里了。”
宋祁于:“你教她的,是不是?”
黎洛不再讲了,到此为止。
“是不是?”
面前的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宋祁于眼神很冷:“你搞的鬼,你负责把东西取出来。”
沉静得令人生厌,黎洛语调平缓,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宋姨已经死了,没人有权利擅自更改遗嘱内容。”
死……一下子被触中了最不能碰的那根神经,宋祁于原有的克制荡然无存。
啪嗒——
杯子坠落,摔碎得七零八落。
她推了黎洛一把,又扯住对方的领口,气息都变得不平稳。两个人抵在角落里,离得很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各自唇齿间的灼热呼吸,以及胸口的起伏程度。
“现在知道自己没权利了……”宋祁于紧咬牙根,嘴角因裂了一道小口子而生疼,“那之前你他妈还插手这些事,你有什么资格?”
头顶的灯光刺眼,所有的迁怒无所遁形。
黎洛出去不了,也不抵抗,任由被堵在那里。背后的墙壁坚固,又硬,带着历经多年岁月侵蚀的陈旧感,隐隐还泛着一股子霉味。
宋祁于眼中的嫌恶暴露得完全,没有一丝遮掩,她对黎洛的抵触始终如一,未曾变过,小时候如此,长大了还是一样。她挨在黎洛颈侧的指尖冰凉,手劲儿一直不松,迫使黎洛必须这么近距离看着自己,没有后退的余地。
两人面对面,四目相视。
黎洛微仰起头,眸中倒映出这人的身影。
昏弱的光晕在她俩周身染出一层模糊,不清不明的。
……
一通质问终究白搭,过后还是徒劳。
双方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也谈不了。
宋祁于空守了大半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没法儿如愿。她还是走了,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
黎洛没追上去,门都不出。她目送宋祁于走远,一样不拦住对方,容许了这位的所有僭越行径,无论好坏,统统放任自流。
外面的街道寂静,这个时间点车子和行人全没了,隻余下空荡荡的镇子。
房间内,歪斜的桌子与破碎一地的玻璃渣子还在,昭示着先前发生过的衝突。桌角的水渍混乱,这才一会儿功夫,却已经流到了角落里,浸湿了一大片地板。
靠着窗台站了很久,黎洛垂眼,静默瞧着地上的狼藉,等合拢帘子了才上前收拾。
小镇上的宾馆是家庭作坊,这大半夜的,必定喊不来保洁打扫,不像城里的星级酒店。黎洛不讲究,到卫生间里拿工具,自己上手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