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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礼物

 

元旦文艺汇演,都飞薇催促班上报名,最终几个女生报名了舞蹈,趁着休息时间在体育馆和操场排练,舞蹈类似健美操的感觉,和艺术班自然不能相比。

安瀞依旧是埋头苦读,在此期间班干部轮换,她班长的重担终于卸下,如释重负。而时深也推去了学习委员的职位,声称要给他人一些机会。

接着是月考,顺着年级排名,和他分在两个场地。

你看,多么没有交集的平行事件,连说出来都觉得枯燥无味。

直到十二月换座位,安瀞和班主任求情,她和厍听露依然是同桌,但不在第一排,变成了第二组倒数第三排。

时深的座位没变,依旧在第三列最后一桌,也就和安瀞之间隔着一人,好巧不巧的,这个人还是胥淮西,而胥淮西的同桌,变成了伊子璇。

除了特别高的,其他个子稍矮的都挪去了前排,座位几乎进行了大换洗。

“安瀞,这道题我看不太懂,你能教下我吗?”

课间十分钟的时间,唐德泽拿着英语试卷来问她问题,安瀞看了几眼,耐心和他解释,两人凑得有些近。

胥淮西插进两人中间,“什么题目,安瀞你也教教我呗?”

安瀞歪开脑袋给他腾空间,三人盯着试卷,像是要把卷子看穿个洞。

时深站起身拉住胥淮西外套后背,“别打扰别人。”

安瀞微红了脸,没敢回头看,胥淮西一离开,两人之间的缝隙变大,唐德泽点了点题目,“这个呢?”

安瀞抬头看他,“要上课了,要不中午你早点来教室?”

唐德泽笑了笑,“好啊。”

胥淮西趴在自己的书堆上朝安瀞小声八卦道:“安瀞,唐德泽是不是喜欢你啊?”

安瀞呆住,杵了眼已经离开的唐德泽背影,连忙摇头,“怎么可能,你不要乱说。”

胥淮西拉长嗓音,意味深长道:“他现在的同桌可是柯语彤,英语课代表,有必要专门跑来问你英语问题吗?”

伊子璇和余芝上完厕所回来就听到胥淮西的阴阳怪气,那小脾气瞬间上来了,“人家唐德泽和安瀞以前是前后桌,经常互相问问题,习惯了对方的解题思路不是很正常吗?就你这人心眼歪,看什么都是歪的!”

“伊子璇你是不是皮痒?一天不和我吵嘴就浑身难受是吧?”胥淮西偏头和她怼了起来。

伊子璇从抽屉里掏出一支药膏甩给他,“好好用药,脚藓都长嘴里了。”

“……”

午休时间,安瀞和厍听露一同回了教室,唐德泽没多久也来了,厍听露去了他人座位趴着休息。

安瀞小声和他讲题,又把自己不太懂的几道数学题和他反复讨论了几句。

门口突然有散漫的脚步声响起,胥淮西手上拎着塑料袋,率先推门而入,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

室内几人都被吓了一跳,胥淮西也意识到不对,手僵在空中尴尬地抬起摇了摇,“嗨!”

时深踩着细碎的午日阳光走进,背着光影,全身被渡上一层金色的光边,他皱眉对着前面的胥淮西沉声道:“小点声。”

胥淮西挠挠后脑勺,心虚回头,“你说来教室自习,我还以为没人呢!”

安瀞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唐德泽继续给她讲题,他的解题思路依旧很清晰,若是时深没来,安瀞一定能把这题弄懂。

可是现在时深一步一步朝她这边走近,每一步都像走在她的耳膜里,她的视线困在题目上,可字迹却模糊了一片。她的耳朵像雷达一样去寻找着他的声音,以此分辨他的呼吸,他的动作,他的每一分神情。

“嚯!时深你可以啊!明天生日,今天抽屉里就这么多礼物了!”胥淮西的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教室里极为突兀。

时深在抽屉里拨了拨,这是安瀞头一次听到他叹气,“好烦,你去帮我还了吧。”

“干嘛,这都是人家小女生的一番心意。”胥淮西手快拿出一个,对着里面的纸条就读了出来,“你好,时深,我是……”

“淮西!”时深的声音瞬间高了几分,有种山雨欲来的阴沉感,胥淮西一下噤了声,“知道了知道了,保护隐私嘛!我去还,现在就去,好吧?”

胥淮西把塑料袋里的饮料拿出来,将他抽屉里的礼物都扫进袋子里,拎在手上晃晃悠悠出了教室。

“安瀞?”唐德泽唤她,见她回神点了点书本,“这个会了吗?”

安瀞垂下眼帘,黑长睫毛遮住眼底的紊乱,“唐德泽,我有点不舒服,要不先这样吧?”

唐德泽细细打量她,关心道:“哪里不舒服?我去医务室给你买药。”

安瀞急忙摇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有点困,趴着睡会儿就好了。”

唐德泽点头,起身将凳子放回他人桌下,“那你睡会儿,我回座位了。”

安瀞:“好。”

她懒洋洋地趴在手肘上,正午的天空很蓝,白云顺着风向缓慢移动,三楼的走廊能看见松树的顶尖,松叶迎风而晃,暖阳透过窗子照在身上,她能听到身后在翻页,校服在纸张上摩擦,声音很细。

他身上总有一种能让她觉得全世界都应该是如此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很放心,也很安心。

和他相处每多一秒,都好似她偷来的时光。这短暂的时间像是洒水车经过时突然出现在空中的彩虹,很普通但又很惊喜。

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伊子璇拉着安瀞和厍听露去操场,两人将安瀞挽在中间,像是架着她在走一样。

安瀞路过小卖部的时候停住,扯谎的借口有些拙劣,“我有东西落在教室了,回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啊?等下晚自习再说呗。”伊子璇拉着她想继续走,安瀞只能瞎编,“手机,等下还要和我妈打电话。”

厍听露:“那我陪你去。”

安瀞抽开手,“不用,你和子璇去操场等我,子璇你拿球拍时带着听露一起去。”

伊子璇揽住厍听露胳膊,两人快步朝操场跑去,“知道了,你快点啊!”

安瀞看她们走远,转身进了小卖部,在角落里寻到了一迭明信片。

明信片用纸盒包着,里面大概有二十来张,每张上面都是一个风景图,有的是黄昏日落、海面微波,有的是岸边灯塔、山间云雾。

她付了款,又冲回寝室将自己初中书法比赛荣获一等奖的奖品拿了出来,这是她从小到大获得的唯一一个奖品。

也不知道庄丽文是为了鼓励她还是怎么,将它塞进了她的书包。

钢笔牌子是威迪文,通身黑色流线造型,嵌尖设计宛如美人尖,手感十分细腻,据说写起字来就和某芙一样丝滑。笔尖材质是18k金,因为价格抵上庄丽文大半月的工资,所以到手后她从未使用过。

安瀞抽了一张最漂亮的明信片,上面是一望无际的花田,他在她心里,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无论生长在何种环境,愿他都能肆意展露芳华。

盒子附赠有些刻意,她将钢笔拿出卡在明信片上,揣进校服袋子里就往教室跑去。

十班的教室门早已上锁,她拉开走廊边的窗户爬了上去,踩在别人的桌上时愧疚感涌上来,做贼的心虚感充斥着她全身。

她小心翼翼地将钢笔和明信片放进他的抽屉,抽屉中午被清空过,但是才短短一下午,又被塞满了礼物。她将自己的往里塞了塞,又怕被碰掉,将其他盒子摞在一边,自己的明信片塞入最深的角落。

做完一切,安瀞起身掏出纸巾,边爬边擦拭同学的桌椅,口中默念着对不起,将窗边的脚印也给擦干净,门窗检查一番后朝操场跑去。

她绕了半圈,经过露天篮球场步伐渐缓,只为看一眼时深的身影,还没等她偷瞄,篮球已经飞在她脑门侧方,猛烈地撞击让她往后仰了半分。

几个男生立马趴上绿色的栅栏询问她的情况,胥淮西声音最大,听起来和吆喝收废纸壳的有得一拼,“安瀞!你没事吧?”

安瀞捂住脑袋朝他们望了一眼,没有看见时深,她视线在地上扫视,找到了那个撞击她的罪魁祸首,男生们喊她将球抛过去。

安瀞蹲身捡起,朝护栏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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