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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岳:
“要是她想让你彻底消失呢?”
没有声音了,除了咕嘟咕嘟冒泡泡的黑色黏液,还有各种触手在黏液里挣扎翻滚的声音之外,不再有人类能理解的回答。
捆住安岳的触手把她送到墙角,其他触手们凑到向饵身边,小心翼翼,拨开一些黑色黏液,把针管轻轻扎进向饵的手臂内侧血管。
与此同时,一些黑色黏液攀上向饵的脖颈。那坑坑洼洼、带着锈迹的伤口早就不再流血,现在甚至已经长出了新肉,显然正在持续地被治疗中。
一针下去,什么反应都没有,触手正要对安岳发火,安岳立刻说:
“那一瓶都要注入!她已经死……”
她话音没落,整个人忽然狠狠砸在地上,脸朝下埋进了黑色黏液中,差点把自己呛死。
“你胡说!!!!!滚出去!!!!滚出去啊啊啊啊啊!!!!!!”
响彻耳畔的混沌尖叫声逐渐变成人类无法理解的高频声音,安岳抹着脸从黏液里站起来,七窍都流出湿润的血液!
她在混乱和疼痛中赶紧抬起双手:
“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她当然好好的,你正常一点,她快醒了……别吓到她了。”
这么说好像真的有效。
那边触手正在一针接一针地给向饵注入san值稳定剂,这边所有的黑色黏液忽然开始收缩回来,露出房间原本的样子。
碎石遍地,墙面遍布裂痕,到处都是粘合不住的建筑残渣,看起来摇摇欲坠。
黑色黏液颤裹着向饵的脖颈,触手们凑近上来,一边打针,一边轻盈小心地缠绕住她的躯体,将她慢慢地运到沙发上,小心翼翼地让她全身躺平。
安岳看着那些触手极度小心的动作,再看看自己被触手摔来打去的样子,忍不住啧舌。
这邪神……怎么好像是个恋爱脑啊?
沙发上的人终于发出一声嘤咛,手指轻轻勾起,睫毛和眼皮都在颤动。
刹那之间,沙发边多了一个人。
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宛如初恋白月光一般的沈遇鹤,弯腰俯下身去,紧紧盯着向饵的脸,眼神灼热又忐忑。
她要确保向饵醒来时,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下雪了
穿过一道纯白发光的大门, 向饵在无主之地轻盈地遨游,她的灵魂像是脱下了衣衫,安全融入前方无垠的白雾。
所有记忆、情感都是灵魂的负累,她现在整个人无欲无求无悲无喜, 没有记忆拖累也没有情感牵绊, 在白雾中她存不存在都不再有必要。
她想就这样睡去, 永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