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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自己站在几栋写字楼的背巷之中,这里基本没人会过来,路灯光芒很亮,照得一切无所遁形。
那是一条宽敞的道路。
雨水早已洗净一切痕迹,没有骨刺,没有怪物,没有程总,甚至连任何衣服或是皮肤碎片都没有。
刚才那场混乱可怖的雨中战斗,只有她一个目击者吗?
如果沈遇鹤有那种组织的话,她要怎么写报告啊?
不过现在还是治伤比较重要。
向饵伸出双手,搀扶起沈遇鹤的身体:
“我们快点去医院!”
沈遇鹤任由她扶着,完全没有抵抗,自己跟着她乖乖地往前走。
很快走出园区,向饵打了车,送沈遇鹤去了医院,立刻就进了急诊。
好在沈遇鹤虽然看起来吓人,实际上那根骨刺很巧妙地避开了要害部位,身上也只有一些皮肉伤,只需要做一些包扎,开一些药就能回家了。
向饵对医生谎称是不小心摔倒在钢筋上了,医生很理解地点头。
沈遇鹤沉默地看着向饵忙前忙后,一直不说什么,隻乖巧听从她的安排,视线紧紧跟随向饵的身影。
等两人包扎好走出医院,已经快十点了。向饵去旁边即将关门的服装店里,买了一件长外套。
她拎着外套走过来,微带歉意:
“太晚了,没得挑,先用这个遮一下吧。”
向饵伸出手,抖开衣服,努力地踮起脚尖,把外套披在沈遇鹤身上,双手绕过对方的脖颈,将衣服领口收拢起来。
又一颗一颗地往下扣扣子。
冰冷的手指尖还带着血痂,她却完全不理会,隻一心要让沈遇鹤保暖,每一颗扣子都扣得很认真。
寒冬腊月里,她手指的动作有些缓慢,指尖因为疼痛和血痂而显得僵硬,时不时要停下来,缓一下,再继续动作。
手指时不时划过沈遇鹤的锁骨,若有若无,像轻灵又冰凉的烟雾,又像清晨的露水,稍纵即逝。
沈遇鹤看着面前的人,因为淋过雨而毛躁的脑袋认真低垂,睫毛挑出一线,瘦削的颧骨带着不正常的、冻出来的红晕。
看不见眼睛,却能从每一处能看见的轮廓里,看出她的关切和努力。
扣完一颗,又扣下一颗,毫无停顿,毫不迟疑。
她看起来像个执拗的英雄。
一股强烈的潮涌,在沈遇鹤的本体之内胡乱奔涌,她捏出的完全复刻人体的心臟,此刻正在酸痛。
那不是病理上的酸痛,也不是受到攻击,更不是精神污染……那是人类所说的情感吗?
沈遇鹤忽然抬起那隻还健全的手,轻柔却不容置疑地,一把拢住向饵的左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