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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牧见她态度和缓下来,心知有戏,于是顺水推舟道:“只要你见了,自然明白是哪位贵人,也就知晓我到底是不是在骗你。”
陆秋白上下打量她一眼,似乎是在忖度这话可不可信,半晌才收回目光,将信将疑道:“前面带路吧。”
穿过几个回廊,陆秋白跟随宋牧来到一处会客的房间,屋外满是重甲兵,甚至还有巡逻的人,虽然穿着普通衙役的服饰,但一眼看去步伐稳健,行止动作整齐划一,颇似训练有素的行伍之人。
陆秋白收回打量的目光,宋牧将她带入室内,隻道:“请卢监州耐心等待片刻,贵人稍后就到。”
陆秋白冷哼一声,看上去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情介怀,一副不想搭理宋牧的模样,宋牧交代完也就退将出去。
会客室里陈设不多,陆秋白走到窗边,窗外有一池小塘,窗边种着些柳树,影影绰绰间能看到巡逻的人在走动。
“我来迟了,怠慢了贵客,还请勿怪。”
栉风沐雨(十九)
陆秋白早已听到屋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但却佯装没有听到似的,一直站在窗边,好像在看屋外的风景。
直到来人主动出声,她才回头看去,来人穿戴华贵,气势逼人,看面庞确与当今皇帝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淳安王无疑了。
在陆秋白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同样在仔细端详面前这个人,她在逆光的窗棂边,一个萧索清绝的背影,看上去端的是一副清贫身文人骨,不过弱冠的年纪,竟已经隐隐有一种松柏坚韧不摧的模样了。
陆秋白佯作不知,虽行的是晚辈礼,嘴里问的依然是:“不知您是?”
淳安王慨然一笑:“你就是卢柏?”
“晚辈正是。”
“吾乃淳安王李潜,是先皇的第九子。”
对方既然选择表明身份,陆秋白也就执礼道:“下官见过王爷。”
淳安王将她扶起,将人带到席边,平和道:“不必行此大礼,这里只有我们二人,坐吧。”
陆秋白谢过,二人相对而坐。
淳安王拿起案上的茶具,行云流水般地点出两盏茶,方才道:“听闻卢监州在京城一举夺魁,年纪轻轻,就在科场上大放异彩,做到了多少人一辈子也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样的惊才绝艳,不知为何,陛下却并未将你留在京中任职?”
陆秋白低头抚了一圈茶盏边沿,不动声色道:“王爷这是何意?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淳安王笑道:“果然是少年英才,不似那些酸腐儒生一般迂腐,既然如此我就直言不讳了,可是卢监州做了什么事情,或是说错什么话,惹得陛下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