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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尤棠不太知道里头的关系,隐约感觉来了一个难缠的,就说:“把人打发了吧,你们夫人还大着肚子呢,需要歇一歇了。”

萧羡鱼着实也不想见沈梦红,以前在沈家变着法折腾她,现在沈珩落难,居然还来落井下石,这家人做得也太离谱了!

她挥挥手,意思就是打发了。

转身要回瀚碧院,可那沈梦红已经从大门骂骂咧咧进来了,身后跟着康氏,下人们要赶,她们却像牛一般冲进来,那股子狠劲是谁拦撞谁,把萧羡鱼和郑英吓得不轻,尤棠赶紧上前一步将她们护在身后。

哪知她们一冲进大厅,脚步立马回旋,二人赶紧把门关上!

这个举动把三人看懵了。

沈梦红软了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康氏也是脸色惨白坐下,二人喘着气。

萧羡鱼:≈ot;二位长辈这是…”

沈梦红对她招招手:“上茶,上茶,骂了那么久渴死了…”

萧羡鱼直接无语,到她家来骂他们,现在还要给看茶…但还是叫春泥去了。

沈梦红牛饮水似的干了一杯,终于好些了,便说道:“珩哥儿媳妇,你一定很恼火我在骂你们吧,但是我要是不那么干,你姑父和三叔他们就危险了!”

萧羡鱼闻言,想也不用多想,说道:“太后威胁你们了?”

康氏眼红着点头,“说我们不配合的话,姐夫和三爷前途没了事小,性命失了是大,将姐夫和三爷不知扣在哪,还有金冬,太后也派人把他带走了!”说完,思子念夫心切,痛哭不已。

“珩哥儿媳妇,我与大房不对付是事实,我想让珩哥儿帮着二房三房高升也是事实,可到底是血亲,我预想过珩哥儿爬得太高会摔,可不会是摔我手里不是?那朝会上的事,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沈梦红眼泪哗啦啦,解释道。

她还没老糊涂,只是想得利罢了,沈珩这个大侄儿的败北有千千万万种理由和罪名,但绝不能是她主动下的手,真的是被逼的。

萧羡鱼不由点头,沈梦红这回确实说的是大实话,她再怎么自私自利,总不会要沈珩的命,而且经过这次,沈梦红也应该看明白沈珩再怎么叛逆反骨,终没有像萧太后那般手段去报复,最多就是打压打压,哪里会动其性命。

说来说去,沈珩怨归怨,却始终为自家人留了一线。

康氏无助地对萧羡鱼说道:“沈府那边全是太后的眼线,珩哥儿都进大狱了,我们两个焦急不已,实在没办法只好装着来找你的晦气,贸贸然冲了进来,你眼下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惊吓到你是我们的不是”

萧羡鱼却是笑笑:“情势所逼,二位长辈能来解释一番,让侄媳知道您们并没有故意陷害相爷,大家还是一条心的,就足够了。”

那就等于多了同盟,少了对手。

“我会叫青杨查出他们三个被扣在哪,时机一到便解救出来。”

沈梦红要的就是这件事,第一次看这个侄媳妇那么顺眼,一点就通透!

“珩哥儿媳妇,你得想个办法传个口信给珩哥儿,只要能解救出你姑父他们,再找到反驳太后和公主诬蔑的证据,我沈梦红以沈家列祖列宗起誓,和弟媳一定血书翻供,就算会受刑罚也在所不辞!”

沈梦红正声保证,康氏亦是重重点了点头。

人是事非

她又做梦似的再一次踏入大理寺。

一年前,是姓萧的人被关进了这里,她豁出了仅剩那点可怜的尊严去求他。

而如今,跟戏本上的奇事一般,成了她站在牢笼外,满眼含泪看着里面站得笔直的背影。

由于还未结案,沈珩依旧身穿一品官服,只是这隆冬天里,被匆匆带进来的,连保暖的斗篷也未来得及穿。

沈芊本来也要跟着来的,那邵渤与沈萧两家皆不对付,她不明白为何尤侯进的是刑部大牢,而沈珩却直接进大理寺,邵渤岂能不使手段?

她只好解释说尤子嶙是败坏了道德,且事情未有实质性后果,并没有触犯律法,故而刑部守押,与沈珩被指控的罪名大大不同,沈珩这事已是刑狱案件,又有萧太后背后推波助澜,自然直上大理寺。

大理寺的牢道依旧是当初弥漫着会吞噬人的黑暗,惨叫与哀嚎混合成炼狱景象无情聒噪双耳,以至于她隔着牢柱站在他身后,也毫无察觉,直到她哽咽地唤一声。

≈ot;夫君”

沈珩的背影明显震了一下,怒含威严的面容缓缓转过来时散得只剩温柔,≈ot;羡羡?”

他大步过来,关切道:“你怎么来了?”

然后伸出手去轻轻抹掉她的眼泪,“不哭,我还好。”

萧羡鱼只恨那邵渤挟私报复,找了诸多借口拒绝了她说打开牢门的要求…她现在好像抱抱他,好想,好想…沈珩似乎看出她眼里的急切,大手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又以指节为叩,吹了一声。

萧羡鱼满眼湿意,睁得大大地看他,一脸疑惑。

不久后,牢道那头有沉稳的脚步声过来,来人竟是冯英芮,手里晃着一大串钥匙。

“相爷,夫人。”

他好声打招呼,也看见一品诰命的萧羡鱼谦和回了礼,心下好感顿生,手脚麻利地将牢门打开。

“二位聊吧,我一炷香后回来。”说完就走了,很着急的样子。

萧羡鱼有些惊奇:≈ot;他…他是你的人?”

“与其说是我的人,还不如说是官家的人,其实…大家都是官家的人罢了。”他走出去,牵她进来,“他应该是急着去对付邵渤。”

这回发生的事也让两个大理寺卿之间出现了一场博弈。

沈珩接过她手里的食盒,由着她给自己披着斗篷,发现不是原来那件,似乎比原来的更厚实,“新给我做的?”

她默默点头,摸了摸料子,正是要来之前紧赶出来的,特地在夹层里加了御寒的轻棉,领口也封了紧密的狐毛。

他虽然是个男人,以前多次跟随过军队奔赴前线吃苦,情况和这牢里半斤二两的,连张床也没有,只有一张破旧的四脚木案,上面摆着盏劣质的油灯可她就看不得这样,心疼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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