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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gt8-4/枯折

 

“……喂?”

“小梨?”

电话那头的声响将人从出神中拉回来,阮嘉梨倏然回神,握住手机的手指紧了一点,“……嗯?在呢。”

“你在g什么呢?喊你半天也没应,刚才说的话听见没啊?”秦英絮叨着。

“刚刚处理工作呢。”阮嘉梨捏了捏眉心,“你再说一下吧。”

“我说,不是妈妈想管你这么严,是你自己也知道,我为什么不放心你。”

“老是因为一些无关的人去凑热闹,一会儿又进警察局了,一会儿又闯进那种很危险的现场了,你只是看起来乖,看起来胆子小,其实b谁都能……”

“妈。”阮嘉梨打断她,视线落在屏幕上,有些疲倦地道,“说重点。”

秦英叹了口气,“……算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大学也毕业了,我也不能总管着你,以后你自己注意吧,知道了吗?”

就是不会再管她这么严的意思。

阮嘉梨静了静。

其实她也能理解秦英的做法。

换做任何一位家长,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也会选择远离的。

昔日好友也只是“昔日”,也只是“好友”,远b不上血亲的重要x。

事后纷至沓来的闲言碎语,猜忌与揣测,四起传播的谣言,并非她可以承受的。

何况她在那时候,还奋力挣开了秦英的束缚,向另一端跑去,她有这种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

阮嘉梨最后叹了口气,挥去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低睫轻声应道,

“好。”

一周过去,从五月步入六月,正式迎来毕业典礼。

夏日炎炎,脚步踩过被yan光晒得发烫的路面,一行人快速冲进礼堂里,在充足冷气扑面打来的那瞬间,长长地呼出口气。

“天啊,要热si了。”朋友站到空调出风口下,仰头吹了会儿,还用手掌在脸颊边扇动,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走吧。”她挽住阮嘉梨的手,张望着找位置落座。

毕业典礼有些冗长,校长、院长还有各类领导与代表都要发言,还有一些活动,阮嘉梨坐在位置上安静地听着,偶尔发呆,偶尔随人cha0一起鼓掌。

朋友就闲不住,偷偷用手机打游戏,直到流程过半后才靠过来,目光还定在手机屏幕上,手指飞舞,小声问她,“现在到谁了?”

“优秀毕业生代表致辞。”阮嘉梨说。

“我靠,那快了。”朋友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三下五除二把这一局打完,坐直了身t。

“什么快了?”阮嘉梨问。

朋友挺起脊背和x膛向前张望,“那天说的那个学弟呀。我下来还查了一下他公司,我靠,被牛b到了就不说,最厉害的是他妈他在官网上的那个照片……”

“证件照啊我c,他妈那叫一个板正。现在哪有男的证件照都能这么好看的?”

“我倒要来看看真人是个什么水准,能不能让我毕业之后还念念不忘……”

“……你好无聊。”阮嘉梨无言地撇了撇嘴,点开手机看了几眼。

那天那个告白的男生还在给她发消息。

【何一洋】:待会儿毕业典礼结束后,有空跟我拍几张合照吗,嘉梨?

不是那种很明显要求回应的话语,也不是那种目的x很强的请求,就是普通平淡的问句,反而让人无法拒绝。

阮嘉梨沉默了片刻,手指在键盘上悬停,正yu打字,忽地被身旁朋友激动地攥住胳膊。

她用的劲不小,还握住她的手臂晃了几下,兴奋地压低声音道,“来了来了!”

阮嘉梨被吓了一跳,有些无言地放下手机,看了她一眼后,才不甚在意地偏头向台上望去,

“……到底什么人值得你这么……”

视线落在站在舞台旁侧准备上场的人身上时,话语却戛然而止。

阮嘉梨霎时顿在原地。

身t还保持着微微前倾的状态,嘴唇微张,眼睫不自觉颤动,手指在那一瞬间攥紧了衣摆。

一秒,两秒,三秒。

那一瞬间,仿佛周围所有嘈杂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个人挺拔的背影。

呼x1微滞,心跳漏了一拍后,心脏开始在x腔内疯狂地跳动。

……一个背影而已。

阮嘉梨,那只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像的背影而已。

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分开那么久,相隔几百几千公里,哪有那么容易重逢?

但与此同时,主持人报幕的声响从音响中传出,划破空气,直达她的耳边。

“让我们欢迎接下来的这位优秀学生代表,来自经济学院的……”

名字落入耳道中的前一秒,那人似乎感受了这道视线。

他轻微地顿了一瞬,身t重心散漫转移,略微站直,仰了仰头,喉结轻滚。

然后在即将登台的瞬间,毫无预兆地偏过头——

鼻梁眉骨高挺,下颌线锋利,瞳孔漆黑如旧。

他的目光隔着乌泱泱的人群,笔直地落到她身上。

并着报幕的声音,同步抵达她的感官。

阮嘉梨呼x1猛地一滞,心脏几乎悬停。

……没有错认。

那就是裴时璟。

79

/day9-3

许多年未见,他的模样却好像没有丝毫改变。

轻松撑起白衬衫的宽肩,衣领外延伸出来冷白的后颈,偏头时下颌线划出的弧度,眼睫颤动的频率,向来平直落在正前方的视线。

甚至连额前碎发垂落的长度好像都没有改变。

阮嘉梨看着他在如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中走上台,垂眼偏头,伸指调整了一下话筒。

而后再度仰头,沉下肩胛骨,抬起眼来。

眼尾依然平直锋利,瞳孔漆黑如旧。

但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好像不一样了。

好像变得更加冷漠,更事不关己了。

他看什么东西都好淡,视线明明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落入眼底。

声音明明也从礼堂上方的音响中传来,传到每一个地方,却依旧让人觉得疏离。

有种时过境迁的遥远感。

哪怕确定这件事之后,依旧感到不真实。

像夏日午后趴在教室课桌上,并着窗外似火的骄yan,被暑气蒸出的一个幻梦。

转瞬即逝,如泡影云烟。

朋友还在身边压低声音惊呼,“卧槽了,真他妈跟照片一模一样啊…好帅啊,晕了……我们前几年怎么不知道这号人啊……”

阮嘉梨隔着层叠起伏的礼堂座椅,看了台上的人一会儿。

看他像从前一样,站在所有人的前面,站在舞台中央,站在一个小小宇宙的中心,想,

是啊。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号人呢。

她以为的几百几千公里,几千天,竟然都是假的。

他们这几年都在同一个学校。

但却偏偏没有见过。

她甚至连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是命运作祟,还是人为?

毕业那年填报志愿时,秦英修改了她的密码,跟她协商后,按照她的意愿和要求进入志愿系统,替她填报了学校,不允许有一丝差错发生。

但她还是偷偷生过其他心思的。

翻出高中时使用的手机,登录上从前的qq号,思索再三后,还是给列表里许久未联系的人发去了消息。

【小栀?】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她这个账号也已经废弃大半年,找回密码尚且不容易,何况是对面的人。

但好在对面没有让她忐忑太久,几乎是蹦跳着回了消息。

【!!!】

【我以为你不用这个qq号了!!】

【很久没看你登过了】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啊?】

阮嘉梨抿着唇,一一回应她。

【用的,只是之前手机被收了。】

【最近蛮好的,考试结束了,在这边的生活也b较适应】

【你呢?】

姜小栀还是一如既往,噼里啪啦地输出,像个pa0仗一样,消息提醒一声又一声地响,震得她手麻。

一阵寒暄叙旧结束之后,阮嘉梨才犹豫着在聊天框打下几个字。

【小栀,我想问一下…】

【你知道裴时璟去哪里了吗?】

对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良久,才蹦出回复。

【不好意思啊,嘉梨】

【我是真不太知道】

【那件事之后就没再听过他的消息了,我也没再见过他】

沉默许久之后,阮嘉梨回了个“好”。

【谢谢】

【祝你暑假和大学生活愉快】

【你也是】

……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然后就是她规规矩矩地听从秦英的安排,选了个本地最好的大学入学,连专业都是秦英对着近年来就业趋势的册子选的,一手包办,她完全没作声。

直到如今。

阮嘉梨看了一会儿后,倏然收回视线,垂下眼,漫无目的划着手机,等着回过神来时,已经无意识地点开许久未关注的校园论坛。

非官方的,计算机学院的同学们自己做的一个专属小程序。

实在太久没关注,礼堂信号又不好,圆圈转来转去许久,迟迟不见加载完毕。

于是她被迫听见前后左右人的窃窃私语。

“好帅…”

“学弟又怎么了?学弟才好呢……”

“算了吧,都要毕业了,也不嫌害臊。而且这可不是普通的学弟,这是那种,你出了学校,在职场上碰见,都要叫一声老板的那种学弟啊。”

“taade做人要有梦好吗…万一直接混个老板娘当,那不是名利双收……我不管我等会儿要去要微信!”

手机页面卡顿一瞬,校园论坛加载完毕。

毫不意外,首页目之所及的帖子,全都带着同一个名字,仿佛筛选过关键词一般,蜂拥到她眼前。

偶尔有几个还在首楼带了照片。

各种各样的角度,有近有远,但中心总是那个人。

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成为大家讨论的重心,这一点始终没有改变。

b起那些纷繁的八卦历史,令人眼花缭乱的titles,还有半真半假的揣测与传闻,那些照片反而更x1引阮嘉梨的注意。

她的视线落在照片上几秒。

镜头总会让人有一定程度上的失真,因为距离远而显得模糊,又或是因为记忆实在太遥远,而显得有些陌生。

有种明明曾经很亲近,又实在隔得很远的疏离感。

……b起高中那时候,大概现在才是真的陌生吧。

指尖落在屏幕上许久,阮嘉梨很轻地呼出一口气,关掉页面,摁灭屏幕,重新抬起眼。

后来的典礼仪式都像水流一般过去,平静无波,没有留下波澜。

结束时,她起身往外走,逆着上前的人群,与无数调出添加好友页面的nv孩儿们擦肩,独自走到礼堂门外。

室外暑气侵人,让人脑子有轻微的发昏,但也b室内好呼x1一点。

阮嘉梨站了片刻,完成了几个深呼x1,就低头给朋友发消息,说我先回去了。

刚发出去,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嘉梨。”

她回头,看见何一洋站在她身后,举了举手里的相机,有些局促地问她,“可以吗?微信上问了你,没见你回。”

阮嘉梨迟钝地“啊”了声,“不好意思啊,我忘记回了。”

“没关系。”何一洋说,“我朋友在那里,我们在这儿快速拍几张就可以了,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阮嘉梨顿了几秒,最后还是把手机装进口袋,说好。

“对,脸正过来一点。稍微放松一点。”

“可以稍微靠近一点吗?现在有点太远了。”

“……何一洋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紧张!感觉你牙关都要咬烂了!”

朋友举着相机在两个人前面,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吼出声。

何一洋脸红透了,“说啥呢你?”

“都表过白了你还害什么羞啊!装什么啊!”

两个人就此拌起嘴来,何一洋恨不得冲上去打他,被朋友嬉笑着躲过,回来时才轻松许多。

“不好意思啊。”他红着脸道。

“没事。”阮嘉梨摇摇头,看了眼时间,“我们再来吧。”

但两个人刚摆好姿势,就是站着稍微靠近的姿势,礼堂门口忽地有人群涌出,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三三两两路过镜头前和他们身前,又被迫中止了这场拍摄。

“怎么今天大家都从后门出来啊?”何一洋有点疑惑。

前门宽敞,有重大活动时,大家一般都从前门进出,很少有人会绕远从后门出,所以他们才选了后门附近的树荫下,没想到也被打断了。

阮嘉梨也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可能是前门太挤……”

视线掠过几步远那人时,却倏然一顿。

不远处的人群里,穿白衬衫的人站在中央,被许多人簇拥着,垂眼点开手机页面,而后散漫抬睫。

猝不及防,目光隔着人群遥遥相撞。

裴时璟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两秒,然后平静转开,向她身旁的人投去一眼。

何一洋抱着一束花,站在她身旁,因为拍照而抵住肩膀。

他的视线在两个人肩膀接触的地方停留两秒。

空气仿佛凝滞片刻,所有人声都飘远。

阮嘉梨心脏悬停一秒,然后毫无预兆地加快,努力控制住自己拉开距离的动作。

几秒后。

那人眼皮冷淡地耷下,像没看见一般,收回了视线。

80

/day9-4

阮嘉梨抿住唇,呼x1滞了好片刻,也迅速移开视线,像没看见一般。

倒是何一洋,在好奇和疑惑中跟那人对视了几眼,后颈不期然一紧。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拉开了一点距离,让两个人相触的地方重回自由。

“……现在人少一点了,我们接着拍吧。”

“好。”

闪光灯闪烁几下,三下五除二ga0定了这场拍摄,阮嘉梨没有再看向另一边,挥挥手跟大家道别,走到路边去打车。

穿越过层叠拥挤的人群,她的神情显得十分平静,步伐平稳,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也不想再过多停留。

何一洋跟在她身后,一路送她到校门口。

他看着她上车之后,才缓慢回身,往学校里面走,时不时还回头望望,若有所思的模样。

朋友拍了他肩膀一下,调侃道,“哎,表白被拒了还这么殷勤?不si心啊?”

“滚。”何一洋骂他一声,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哪儿那么容易si心。”

“你说她大学四年也没有谈过恋ai,有没有可能是分不清喜欢或者是别的什么感觉?”

“不好说吧,感觉她安安静静的,有点像其实心里门儿清的样子,也有可能是还没开窍……”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准备往回走,朋友忽地瞥见什么,压低了声音,用手肘t0ng他,示意他看不远处。

“诶。”

一片供行人通过的青石板地之外,一辆低调却又显眼的车缓慢从校门口驶过。

通t漆黑,车身线条流畅,车漆在yan光下泛出灼人的冷光。

车辆进出校门需要登记,于是短暂地在门口停顿一瞬,车窗半降,露出那人一半眉眼,垂睫漫不经心递出证件。

冷白的手从车窗中伸出一截,松松握住证件,衬衫袖口下滑,露出分明的腕骨。

“那不是刚才演讲的那个学弟吗?姓裴是吗?”朋友兴致b0b0地八卦,“听说绝大部分时间都没在学校,半休学的状态还是学校特批的。”

“还说请了很多次,什么校庆活动、优秀学生表彰都在邀请,但都没来过,只有我们学院毕业典礼,一请就来了……”

何一洋没说话。

他站在原地,望着裴时璟的方向,停下脚步。

对方仿佛察觉到这道视线一般,微微倾身收回证件,低颌垂睫,随手往中控台上一放,而后才缓慢抬起眼来。

视线隔着青石板路和门口清浅一撞。

直来直往,目标明确,不偏不倚。

没有一丝闪躲地和他撞上。

又来了。

那种后颈发麻的感觉。

何一洋的脚步定在原地,从这几秒钟的对视里,确定了一个事实。

方才在后门时的对视,因那视线而产生的压迫感,并非是他的错觉。

他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看着裴时璟的视线只是极其冷淡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而后又兴致缺缺地偏回头去,单手抚上方向盘。

车窗升起,冷调的单向玻璃隔绝了他的视线。

车辆重新启动,驶过学校大门,昂贵的车标在日光下一晃,转向提速,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朋友不明所以,望着车的影子啧了两声,叹道,“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我们要打多少年工才能买得起迈巴赫啊?”

“诶,好巧啊,他拐的方向好像跟嘉梨回家的路一样啊……那片儿是什么风水宝地吗?”

“看着一点也不像学弟,气场太强了,哎。”

“……”

阮嘉梨下车后没急着回家,去小区附近的公园里散了会儿步。

她不是一个喜欢闷在家里的人,尤其心里思绪很乱的时候,希望出去走走。

大约慢悠悠地晃了半个小时,在草坪上逗了会儿野餐人家牵绳的金毛,跟人闲聊了几句,感觉心绪真正平静下来,才缓慢地往回走。

路过楼下超市,还买了点日用品和小菜,才拎着袋子走进小区。

楼道里的声控灯好像莫名其妙坏掉了,用力踏了几声也没见亮起,仍是一片黑暗。

阮嘉梨蹙起眉,扶着身旁的栏杆,摩挲着缓慢往上。

走到家门口,放下手里的塑料袋,从包里翻出钥匙开门。

钥匙cha进锁眼中,锁芯转动,发出轻微金属碰撞的声音,也掩盖了一些别的声响。

阮嘉梨毫无察觉,拧开门锁,拉开老式防盗门,再弯身去拎地上的塑料袋。

袋子摩擦,发出窸窣的声音,被拎到手上,然后再度提起。

她的腰刚刚直起来,因为低血糖起得太快的眩晕还没过,就隐约感到身后有人接近。

很奇怪的,动静极轻,却又带来压迫感的接近。

大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但还没来得及有动作——

她的腰就被人猛地向后箍住,一只手从身后覆上口鼻。

心跳停了一瞬,然后剧烈地在x腔内跳动起来。

塑料袋猛地落地,阮嘉梨在挣扎,手和脚却都被对方轻松地制住,无法动弹分毫。

她向前伸手,微乎其微地去拉扯横在她身前的手臂,却依旧没什么作用。

覆住她口鼻的手极冷,掌心宽阔,手指修长而又有力,似乎还能从艰难的呼x1之间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味。

但没几秒后,她感觉大脑一片混沌。

像有什么外力强制入侵,从呼x1中侵入,再随着血ye遍布全身,直到逐渐失去力气和意识。

楼梯间依旧一片黑暗,随着挣扎渐止,又归于一片沉寂。

只有半开的门,落在地面上的塑料袋,还有模糊的身影停留在原地。

——

癫公上线。

都看到这里了,应该不用我再预警了吧…?

81

/night9-1

叮当,叮当。

有清脆的锁链碰撞声在耳边响起,时断时续。

阮嘉梨闭着眼,眉尖轻微地蹙了蹙,从一片昏沉中缓慢苏醒过来。

大脑一片混沌。

像刚刚陷入长时间的沉睡,有些转动不过来。

她眼睫颤了颤,浑身没劲,感觉费了很大力气之后,才真正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睁开眼后的黑,反而好像是更浓厚的黑。

视线漫无目的,无法聚焦,直到好片刻后才能看清眼前的东西。

似乎是一片黑布。

轻微偏头动作时,能感到布料在鼻梁和眼眶周围轻轻摩挲。

眼罩。

她眉尖蹙得更深,开始尝试着动作身t的其他部位。

失去视线之后,其他感官缓慢开启。

手腕上有束缚感,动作时,那阵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复又在耳边响起。

锁链。

手环。

冰凉的金属环扣在她手腕上,在动作中随着她的幅度而动,贴在手腕皮肤上,冰凉刺骨,让她意识迅速回笼。

有束缚感,有限制x。

双臂被向两侧高抬,链条扣住手环,似乎铐向更高处,活动有限,只能在极小的幅度内震动,发出金属的碰撞脆响,连带着链条也在空气中晃动。

空气里一片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只有她尝试活动身t时带来的声音。

阮嘉梨的理智缓慢回笼,依稀想起在此之前的事情。

漆黑的楼道,黑影,从后而来的强y束缚,不知今夕何夕的当下…

心脏后知后觉地疯狂跳动起来,呼x1都急促不少。

她抿住唇,清浅地深呼x1两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去探索身下的东西。

软的。

膝盖抵住的东西是柔软的,面料细腻,像是在床铺上。

呼x1静了一秒之后,她开始缓慢地挪动身t。

原本应该是双腿弯曲,半跪坐在床上的,此刻她轻轻地抬起t,尝试活动腿。

小腿可以挪动,缓慢而小心地活动间,能够感到皮肤和身下面料ch11u0贴住、摩擦的感觉。

膝盖处还会随着她重心的转换而微微下陷。

床。

阮嘉梨终于确定了这一点。

她正被锁链铐住双手,半跪在一张床上。

这个念头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心脏猛然向下沉。

与此同时,她小腿试探x地伸直活动也到了尽头。

脚踝上同样有冰冷的金属质地,扣住纤细白皙的脚踝,链条在她的试探中被拉到最长,绷直,限制了她的活动。

……不止手腕被铐住,连四肢都被锁链锁住了。

阮嘉梨心脏向下一沉再沉,身t和jg神都紧绷到了极点。

视线被阻,活动范围受限,连主动探索的触感都被剥夺,她的听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程度。

于是她终于在冗长的寂静和沉默里,听见了除了自己的呼x1之外,其他的声响。

极其微弱的声响。

属于另一个人的呼x1声。

平稳,清浅,平静而又不为所动。

交缠在她自己急促的呼x1之下,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心脏砰砰直跳,似乎要从x腔内蹦出来。

阮嘉梨抿住唇,轻轻直起身,向着呼x1声传来的方向,试探x地张了张嘴。

“……裴时璟?”

没有人回应。

那道呼x1声依旧停留在原地,无波无澜,没有一丝波动。

空气里还是只剩下她声音的回响,还有锁链碰撞伸直的清脆声响。

阮嘉梨心脏跳得更快了,x膛急促地起伏着,不知所措。

她真的不知道是谁。

方才那句只是凭借着莫名其妙的直觉,莫名其妙地说出口。

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她自己都有点不合时宜地想笑。

连对视后都无动于衷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连同在一个学校,同在一个城市三年,一面都没有见过的人,又怎么会和此时此刻相关联呢?

几秒钟的错愕之后,她b迫自己冷静下来,企图在慌乱紧绷的情绪中思索到真相。

……劫财还是劫se?

最近都和谁接触过?

地点在家门口,是知道她家庭住址的人?

沉默了几秒之后,她试探x地喊出口。

“……于天辰?”

上个月跟她表白过的学弟。

不对。

“……高之?”

上周有过争执的同学。

不对。

“……沈本元?”

昨天刚加了她微信,说面试那天注意到她了,觉得很漂亮,问能不能约个晚饭的公司男同事。

……也不对。

那道呼x1声始终不疾不徐,没有一丝波动地停留在原地。

不知道是否因为感官受限后想象力异常丰富,阮嘉梨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

若有实质般,打量过她身t的每一寸,像是给nv孩的轮廓描上一层边,细致而又缓慢,饶有兴趣,不疾不徐,掠过每一寸起伏与曲线,扫过ch11u0的皮肤,让人产生细小的不安与战栗。

心脏砰砰直跳,愈来愈快,连呼x1都有些困难。

阮嘉梨正要让自己再冷静下来,再思索近日记忆里的人选时,忽地听得那人动了。

“刺啦——”一声。

倒轻不重的,椅子向后挪动的声音。

似乎是他轻微俯身,而后站立起来。

接着是脚步声。

由远及近。

还有轻微的衣物摩擦的声音。

脚步声愈来愈近,直到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止。

那人停在她面前。

太近了。

她似乎能感知到那人垂眼看她的目光。

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有衣物在身,还是浑身ch11u0?

看起来镇定还是惊慌?

越想心脏跳动得越快。

那人呼x1带起的气流似乎都要拂过她的脸颊侧,均匀规律得可怕。

阮嘉梨在这种巨大的压迫感之下根本无法进行思考,只能就近抓住刚刚才见过面的人名,做最后一次挣扎和试探。

nv孩儿的嘴唇微微张开,极轻地颤抖着,眼罩下的眼睫颤动着,r0u眼可见的忐忑不安,试探着吐出最后一个名字。

“……何一洋?”

空气寂静片刻。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还是不对。

心脏向下沉到谷底,连手臂都不自觉颤抖了几下,锁链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横亘在两个人中间。

阮嘉梨正要低下头去,忽地感觉一阵风从身前而来,极有压迫x地俯下身来。

然后冰凉的长指触上她侧颈的皮肤,极其轻松地收拢,在她向后仰身之前就轻而易举地扼住她的咽喉,强迫她抬起头来——

上半身被猛地拽起,金属碰撞的声响哗啦不停,打破了室内最后的寂静。

额头几乎相抵,呼x1仿似交缠,他的视线仿佛穿透眼罩前的黑暗,直gg地落进她眼底。

心脏仿佛跳到喉咙口,被强制束缚的每分每秒都难捱。

那人俯身看了她一会儿。

半晌,他略一偏头,覆在她耳边,没什么情绪地轻声道,

“你再在我面前,叫别的男人名字试试呢?”

82

/night9-2

……裴时璟。

这句话响在耳边的时候,阮嘉梨第一次无b笃定地确定了。

这就是裴时璟。

尽管已经许多年没有如此之近地听到他的声音,尽管白日里才在礼堂音响里听到过他平直而略有些失真的嗓音,她还是心下猛地一颤。

然后下意识闭上了嘴。

裴时璟的指尖还在她颈侧收拢覆紧,静静垂眼看了她片刻,向上捏住她下巴。

“怎么不说了?”

他的指尖在她的下颌收紧,一寸寸捏住骨头,强迫她仰起头来。

“刚才不是很能说吗?”

nv孩的眼睫在薄薄的眼罩下颤动,x膛因为呼x1急促而起伏。

裴时璟弯身低颈,凑近了点,轻声追问,

“嗯?”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近乎喷洒在她脸颊侧,带来一阵冰冷的战栗。

阮嘉梨咬紧牙关,被他的指尖在下颌上拨弄来拨弄去,偏头别开脸,还是一言不发。

x膛在微弱的光线中起伏着,褪去了方才的紧张和惊慌,只剩下气的。

她真的有点ga0不懂他在想什么。

她就算毫不在意他所谓的同校同地三年,却莫名其妙毫无联系,甚至装不认识拉开距离,也无法理解,许多年没见,他竟然以这种方式“叙旧”?

黑暗,昏迷,锁链。

这是什么正常人应该有的方式吗?

阮嘉梨轻轻呼出一口气,动作幅度略微明显地别开脸,连肩膀和上半身都在轻微摆动,冷冷吐出一个字。

“滚。”

点触在她下颌上的指尖明显一顿,然后开始绕着她的下颌的弧度滑动。

触感冰凉,若有似无,仿佛游走般划过下颌的皮肤,沿着白皙皮r0u包裹住的纤细下颌骨向上,直到触到她的唇瓣。

冰凉的指腹与柔软的唇瓣相触。

呼x1时带起的温热气息从旁侧擦过,像是什么经年未触碰的肌r0u记忆,以至于两个人都微妙地一顿。

时间仿佛暂停一秒,凝滞的过去在两个人之间涌动。

一帧帧,一幕幕,像夏日里扑面而来的热浪,无法抗拒,无法阻挡。

然后在阮嘉梨更用力地偏过头之前,裴时璟伸指钳住她脸颊两侧,摁住她唇瓣,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指腹还覆在她唇角,气息就已经交缠起来了。

唇瓣相贴,鼻尖相抵,呼x1交缠。

两个人都顿了一秒。

昏暗的室内,光影浮动,nv孩半跪坐在床上,眼睛处蒙着黑se的丝带,手腕和脚踝上都扣着冰冷的锁链,双手被高高悬起,浑身布料少得可怜。

x膛不住起伏着,平坦的小腹也随着呼x1轻轻起伏。

动作闪躲,神情诧异,茫然而又青涩,无知而又懵懂。

那人站在她身前,t型差明显,压迫感极强地钳住她的下半张脸,低颈吻住,不许她有一丝躲闪。

叮当叮当,锁链摇曳作响,划破室内寂静,同时也催人深入。

唇瓣相抵,舌尖撬开齿关,极具侵略x地向口腔内探,不给人一丝躲闪机会。

后脑下意识向后仰,被人早有预料般托住,轻松摁回来,强行加深了这个吻。

时隔许多年的,激烈摩擦的,唇舌交缠的吻。

水声在暗室内浮动,喘息声压抑着渐重。

金属锁链来回碰撞,锒铛作响,格外清脆悦耳。

阮嘉梨被吻得气急,身t不住后仰,企图拉开距离,却又被人单手摁住肩胛骨。

掌心毫无隔阂地触上鼓动的蝴蝶骨时,阮嘉梨终于可以回答她之前提出的问题。

——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穿戴整齐,还是ch11u0着的?

显而易见是后者。

冰凉的手摁住nv孩温热的后背皮肤,用掌心的纹路描摹鼓动起伏的蝴蝶骨,然后强行将人向前带。

双手被缚,腰t无力,完全靠手腕上的锁链来保持平衡,她整个人像是案板上的鱼,被强势的吻掠夺到快要断气。

暧昧的唇舌搅动声和喘息声交织,在暗室中沉沉地响起,连成一片黏腻的水声,将空气压缩到仿佛无法呼x1。

好不容易寻到空当,阮嘉梨偏头避开他接下来的吻,气得x膛不住起伏,在大口喘息的空隙中骂他,

“滚……!”

话音未落,嘴里被塞进一团东西,像是柔软的布,抵住舌根,阻隔了她余下的话语,都变成难以分辨的呜咽声。

与此同时,裴时璟垂眼去g她肩上细得可怜的带子,食指轻微一g,听得极其轻微的“啪”一声,在nv孩白皙的肩上落下一点红se印记。

他垂眼盯着那点红痕,再度g起那根细细的黑se肩带,手腕翻转,作势向下拉扯。

他眸se晦暗不明,视线从肩膀到她的脸上,注视着她黑se丝带下的眼睛,声音很轻地问,

“你跟别人呢?”

“也叫他们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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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嘉梨当然没有办法回答。

嘴里抵住的布料完完全全限制了她的发声,只能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听不清的呜咽。

眼睫在黑se丝带下快速地颤动着,几乎能透过薄薄的布料看清她的局促和慌乱。

换成任何一个人来都会慌乱的。

完全被限制的行动,被迫高高吊起的手臂,ch11u0到只有遮不住任何皮肤的黑se情趣内衣,还有面前极具压迫感的人。

几年未见,他身上那gu难以言喻的危险感好像更重了,像一把刚开刃的利剑,犹带冷冽的寒冰,ch11u0地划过她脸颊,割断几缕发丝。

手在逐渐向下。

拉开极细的线条,肩带向下垮去,x前的布料却没有。

隐约透出皮肤颜se的纱质面料被nv孩的rr0u托举,包裹g勒出浑圆的曲线,恰到好处的落在x前。

晶莹而又饱满,沉甸甸的,微微往下坠,既不过分夸张,也不显得纤细。

裴时璟垂着眼,视线从nv孩分开跪坐着的双腿上上移,到了平坦颤动的小腹,到微微起伏颤动的rr0u,再到被吻得嫣红的,因口中布料而无法闭合的唇。

良久,他垂下眼,伸指触上rr0u。

指腹已经回暖一点,但触感传来的时候依旧让人很明显地抖了一下。

阮嘉梨的双手攥紧,手腕在锁链的悬吊下弯折出一个向下的弧度,引得又是一阵锁链碰撞的、清脆的响。

但她无处可逃。

只能尽量向后仰身,在限制中拉长距离,然后被迫感知着微凉的手在她xr上动作。

没有剥离布料的阻隔,只是隔着纱质面料覆上rr0u。

长指和掌心裹住rr0u,收紧,r0un1e,然后就可以感知到身下人的战栗。

“……唔!”

视觉和动作双重限制下,触感只会更明显,阮嘉梨喘息声骤重,反应激烈地晃了晃,企图摆脱。

裴时璟不为所动,依旧垂眼站在她身前,伸出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将她捞回来,摁住nv孩纤细单薄的后背,不许她后退半分。

“想说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用指尖去r0u弄她的rujiang,轻飘飘的,没用什么劲,仿似逗弄。

但指腹纹路覆上面料的摩擦,快感时而微弱,时而强烈,绵长无b,su麻感从接触的地方传来,引人呼x1声渐重。

“你之前在梦里也是这么讲话的。”

裴时璟一边弄她,一边很轻地问,“知道吗?”

……他在说从前。

“……唔!”

阮嘉梨蹙起眉,声音更大了些,手腕动作更加激烈,混着锁链叮当作响,连动静都大了不少。

虽然不能分辨,但也不至于猜不出是坏话。

他倏然笑了一下,伸手掐上她挺立的rujiang,摁住r孔,轻轻按压,抠弄,旋转摩擦。

“反应这么激烈g什么?”

“还什么都没弄呢。”

话音落后,他没再噙着那点冰冷的笑意说玩笑话,专心致志地逗弄她。

指尖从旁侧向内探入,直接了当、毫无遮盖地覆上rr0u。

“……嗯!”

一声嘤咛。

掌心包裹住rr0u,肆意r0un1e,仿佛一团玩具。

长指在rr0u上按压拨弄,留下浅红se的印记。

指腹并拢,捏住脆弱的r粒,r0un1e轻扭,强烈的抗拒之后,生理快感以一种无法拒绝的姿态出现在她的四肢百骸,冲向每一丝神经,以至于整个人都蓦然一软,得靠他完全托住。

就算阮嘉梨有口能言,有目能视,大概也是骂不出什么话来的。

她太纯了,来回反复不过那几个常见的词汇,瞪着一双眼看他,毫无威慑力,反而似嗔似怒,引得他额角隐跳。

她只能被迫受着。

感受着长指在rr0u上游走,碾住r粒,时轻时重地r0un1e,感受着指腹刮蹭过r孔,纹路磨得她双腿一阵一阵发软,感受着身t深处难言的情cha0涌动。

像是什么东西缓慢在流淌。

虽不想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们对彼此实在太熟悉了,几年的光y好像只是一道高高的隔阂,并不影响情绪从中间流淌而过。

肌r0u记忆和身t反应,都一如从前。

好像他们之间并未隔着从未见过的几千公里,还有一道血se的分离,只是在某个关了灯的深夜,在客厅沙发,或者是熟悉的床铺上,生涩地对彼此进行探索。

然而一晃眼,已经过去许多年。

温存光景不再,只能试图用冰冷的金属与锁链捆住从前。

两个人或坐或站,或呜咽或沉默,或垂眼凝神,或目不能视,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什么。

像从前一起看过的银河,虽然是并肩,但那条北半球夏季才会出现的星带,好像带着亿万年来的冷冽和苍茫,无声而又明晰地横亘在两个人中间。

无法结束,也无法绕开。

良久,裴时璟垂下眼,收回手,缓慢地离开她身前。

脚步声在空气中响起,步伐渐行渐远,归于平静。

ch0u屉或柜子的门被打开又关上。

喘息声逐渐平息。

x膛的起伏变得缓慢。

腿间轻微黏腻,小腹轻轻动了一下,双腿微合。

然后阮嘉梨在一片寂静里,听见了极其细小且高频的嗡鸣声。

——

还有几门没考完,太多事情,还分了个手,晚了几天,不好意思哇大家。

我还是尽量写尽量日更哈~但是不排除有时候确实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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