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这次可不能再让他推荐了,都是些聊斋的奇幻故事,瞧着虽然新奇好看,但是主人公第一视角都是男的,瞧着实在是不习惯。
秦芝芝挑了些抱在怀里,但是大抵也能明白,很难有记载回去的方法的可能,毕竟这件事情哪怕是放在现代,那都是被公认不可能的事情。
付过银子,秦芝芝向小二讨了一处桌椅坐着,小二见她出手大方,特意给她挑了一个安静的好地方,在书架的深处,桌子上面还摆了笔墨。
这里没有时钟,秦芝芝看完一本,将最后一张纸页合上。
揉了揉眼睛,正打算站起来去问问小二知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距离徐子阳过来抄书还有多久。
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秦芝芝大概能猜到,她坐着的地方就是书生平日抄书的地方,来人很可能就是徐子阳了。
秦芝芝揉了揉脸,已经打好了腹稿。
怎么把这个看着清冷,但是情感上面白得像一只兔子一样的徐子阳,从昨天晚上的惊吓中拉出来,然后慢慢哄到自己身边。
可是脚步声不止一人,最后停下来的脚步声也不在这一处房间,而是落在了隔壁。
原来不是徐子阳。
这么一起一落反倒让秦芝芝紧张起来,有些无奈地拨动悬挂着的毛笔。
而隔壁的房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这道声音很好听,清朗但是疏离,完全没有昨天晚上那样紧张的,让某位小姐冷静一点的样子。
“秦夫人,今日这里只有我会来抄书,没有旁人,您有什么话,便在这里说了吧。”
秦芝芝拨动着毛笔的手顿住。
隔壁是徐子阳,而跟着徐子阳一块进来的,是原主的娘亲秦母。
秦芝芝听见秦母的声音温和,却又带了一丝不虞,“徐公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家芝芝?”
作者有话说:
徐子阳(脸红):嘿嘿,娘子说我好看
秦母
◎合离◎
隔壁的房间内。
房内本就是一块抄书的地方,地方不大,只有一张椅子。
秦母坐在椅子上,深绿的衣摆垂落耷拉在椅子的扶手上,边缘勾勒的金丝,丝丝缕缕很分明。
秦母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痕迹,但是仍然能看出当年美色靓人的底色。
她性子是柔和的,但是这些年跟在秦父身边当了这么久的主母,带了些主母的气质。这次来也是为了把自己女儿的婚事说清楚,就皱起眉,勉强作出不开怀的样子。
徐子阳站在她身前一米处,瞧着是个不爱说话的书生,但是模样是实在好看,听到秦母的问话,他的眼睑掠起,在短暂的沉默后,问道:“秦夫人何出此言?”
秦母抿了抿嘴,说道:“怜淑前些日子去你家走了一趟,你那妹妹叫芝芝姐姐,芝芝喊你娘也是唤一声徐夫人,瞧着很生分。”
徐子阳不知道家里有人来过的事情。
而对于秦母的问话,徐子阳权衡了一瞬,还是选择沉默,因为他无法解释,也办法现在将他和秦芝芝的事情说出来。
秦母见徐子阳闭嘴不谈的模样,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她握着扶手,斟酌道:“而就在前几天,芝芝还被唤进了衙门。”
芝芝是她一手带大的、最疼爱的女儿,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结果这一嫁进徐家,就碰到了这些事情。
而且听怜淑说,这徐家生计确实是穷困了一些,芝芝去那边,哪怕是徐家人不为难,也是不好受的。
徐子阳交叠在袖子里面的手紧了紧,那日衙门里面的事情又堆叠在他的脑袋里,丝丝缕缕地凝结成一股复杂的情绪,那股情绪有些陌生,却让人难受。
徐子阳微微皱眉,直言问道:“秦夫人有话直说吧。”
说完这句话,心头的难受好像泄了一点。
在书店门口见到秦母的时候,他就猜到了秦母的来意。
果然,秦母吸了一口气,然后道:“徐公子,和我家芝芝合离吧。你们现在没有情谊,也没完婚,户籍也未曾牵动,最合适不过了。”
这几日,秦母都没来看过秦芝芝,是因为她一直在家中,给秦父吹耳旁风。
当时虽然认为徐子阳有才学品性好,是个不错的女婿人选,芝芝去了徐佳,还能躲过老爷子的打骂,但是后来细细一想,芝芝到底是逃了婚嫁才过去的,现在徐子阳还没有出人头地,能够为了进京赶考的一百两银子忍了这个委屈,可如果他当了官,又回响起这件事情,到时候自己家芝芝怎么办?
如果只是为了求一个官员人家嫁过去,要落到受人欺凌的境地,那还不如就在秦家一辈子,秦家哪里还能养不起一个小女儿?
徐子阳在原地站着,他的身形高挑清俊,一身白袍,像是冬日里面落满了寒霜的雪松,他微微抬起下额,身上的雪就好像掉落下来了,透出一股子凉凉的寒意。
他像是在腹中咀嚼了好一会,可是却没有多说什么,只在最后说了一个“好”字。
秦母如今坐着,抬眼看去就是他削瘦的下颚,连接着青年白皙精瘦的脖颈,继续往上的那一双眸子,颜色太淡,看不出一点情绪。
人都说,下巴削瘦,眸子颜色浅的男子薄情。
秦母想了一会,到底没说什么,只道:“老爷子那边我还要再劝劝,三日后,我来接芝芝回去。”
人走后,徐子阳坐在桌前,取过桌上的书,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