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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石家倒了、索额图死了、赫舍里氏当起了鹌鹑,胤禩背地里还高兴地喝了酒,谁知格尔芬还能回来?谁又能料到太子爷身边还能蹿起来一个程家?
真是时也势也。胤禩有些嫉妒,他怎么没这样的好运道呢。
胤禩加紧了脚步往干清宫去。
而宫外纳兰府也极为灵通的知晓了程怀章的事情。
明珠本在花园里颇有闲情逸致地画雪中仕女图,听闻这消息,立刻甩了笔,把还在衙门里的儿子揆叙叫了回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沉着脸深思。
揆叙骑马急匆匆地赶回来,进门时帽子都歪了,就见明珠背手站在堂屋里,似乎已经这样站了许久了,见儿子回来,他转身对儿子遗憾地摇了摇头:“事不可为了。”
他还没弄明白明珠的意思,就听他又道:“揆方是额驸不能离京,过几日我就请皇上给你个外放的任,远远离了京城这一摊子浑水,或许我们纳兰家,日后还有活路。”
晋封
纳兰府里, 明珠拄着拐杖将揆叙领进了书房里,这间书房是他平日里静坐沉思之处,因此题了个“静思斋”的字, 每每心绪杂乱时, 他便会在屋子里写字、剪竹、煮茶、下棋,将朝局装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筛过去。
这么多年了,明珠一直觉着自己有个隐隐的对手, 这个对手好似一直站在云雾之中,让他窥探不透他的底细,而他又每每能够先他一步将他所有的谋划都逐一破解, 让他苦心经营多年的通通付诸东流。
这个人不是索额图,索额图若是这样聪明,明珠早就不会有施展的机会了。
是太子爷吗?明珠心底里又觉着不大相似,他觉着这个人是站在太子爷的背后,每逢关键时刻,才肯提点他, 平日里见太子爷的做派,虽比年轻时更稳重、更自如了, 却应当不是他。明珠为此背地里查了许久, 却都没查到什么。
这是他最遗憾的事, 也是他自认如今功亏一篑的根源所在。
他老了,也不知还有多少年可活,他看向揆叙, 揆叙虽然成才, 和他长兄纳兰容若一般, 是个文辞斐然的才子,在论心计, 却也不是个顶聪明的人,他看不透局势的。明珠叹了口气,若是他走了,这个孩子迟早要被太子党一派坑得骨头渣滓都不剩,别说太子,就连心眼,他只怕连太子爷身边的四爷都玩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