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节
“坐没坐相,怎么和路经理说话的?”章祺喝了一声。
刚才还在抖脚的章礼一下子啪嗒坐好。
章祺转头对路楠说:“路经理的具体想法是怎么样的呢?舍弟刚才有一点没说错,狮城一共就那么点大,和谐酒在狮城市场基本上已经饱和了。”
路楠胸有成竹地说:“狮城地理位置优越,即便和谐酒在那里的年销量已经基本饱和,但是狮城周边的国家却依旧是空白市场。东南亚诸国华人众多,首先白酒文化就很能得到当地市场的认可,其次……”其次就是今年新闻中讲了无数次的现代丝路贸易——分位陆上和海上,海上那一条南线可是必过马陆甲的。
章祺本人平时也喜欢看新闻联播和时事政治,当年吴川去华安市和他聊天差点没把天儿聊死。(173章)
他现在和路楠聊起这些,和那种酒足饭饱之后一群男人吹牛皮式地侃国家大事完全不同,而是从当下一些政策风向分析白酒行业今后的发展方向——这是路楠主要在说。一行通,行行通,这些政策,总文件传达的精神往往也涵盖了当下最受重视、和四方建筑息息相关的房地产业。
虽然年龄差距不小,但是章祺和路楠能聊到一块儿去。
只是苦了章礼。
他对这些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坐在一旁如坐针毡,想要挪一挪屁股,凳子弄出吱呀一声,这就被他哥瞪了一眼。
“我、我去一趟洗手间。”尿遁,什么时候都很好用,学生时代听到不感兴趣的课,他都是这么遁过来的。
↑章礼除了体育课,就没对其他课程感兴趣过。
章祺不甚在意地冲败家亲弟摆摆手,路楠忙里抽空地对人傻钱多小章总客气一笑。
章礼:看见了吗,我的名字有个礼字,不过我完全感觉不到你们对我的礼貌。
小章总骂骂咧咧jpg
他去放了一趟水,稍微缓解了一下面对两位作风同样强势的人的压力,出来洗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嘿,是你呀?你也来这儿喝茶?”社交牛逼症的人大多是如此了,在卫生间碰到人也可以热情地打招呼。
迟宴左右看了一眼,才确认这个用发胶抓出潮男发型的兄弟是同自己讲话。他觉得对方有点儿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上个月,在鸭店!你还问我,和我一起吃饭的女的和我是什么关系呢……”
在对方的提示下,迟宴想起来了——就是这个花花公子!就是他!就是他误导自己,让自己以为学姐和他之间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这可真是:(迟宴单方面的)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他俩的对话实在是有些诡异,厕所隔间里出来的一位老兄使劲儿瞅了他们好几眼:确实长得不赖,难怪可以吃那碗饭。
“那人什么眼神?怎么怪怪的?”章礼抖了抖手上的水。
迟宴看不惯他这样,抽了擦手纸巾给他,摇摇头说:“不知道,眼神不好吧大概。”
“谢啦。”章礼擦完手,xiu地一下把纸巾扔进垃圾篓里,骤然回神,“不对,你怎么在这儿?该会是跟踪路楠来的吧?我跟你说你这样就很没品了……”不拉不拉的一大通,根本容不得迟宴解释。
想到月余之前自己和对方打听学姐的情况,对方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语气又轻浮(章礼:尼玛老子说话一直是那个腔调),迟宴本来就看章礼不爽呢,现在被扣了跟踪狂的帽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的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我来这里喝茶关你屁事?”
“哟,还挺拽?”
两人倒是没打起来,但是章礼仗着身形和力气,把迟宴推推搡搡地弄到了他哥和路楠所在的包厢:“路楠,你看看,上次就是这个人,鬼鬼祟祟地和我打听你的事情。”
迟宴年轻但并不力壮, 再加上听到面前这个混子一路喊着学姐的名字,他着急想要解释呢,一分心, 就落了下风, 被混子推进了一间包厢。
包厢门被用力打开,发出哐当一声。
包厢内正在严肃认真谈事情的两人和包厢门外扭成麻花仿佛拍喜剧片的两人面面相觑。
包厢外还有不明状况, 准备上前劝架的服务员。
一时之间场面相当尴尬。
章祺没想到,自己弟弟这么出息,上个厕所都能惹出事情来。这坚定了他要增加合同金额以便底气更足地拜托路经理稍微分神照看一下这个败家玩意儿的心。
路楠起身,往门边走了几步, 打量了一下依旧扭在一起的章礼和迟宴,然后对一脸纠结的服务员笑笑说:“没事, 他们闹着玩呢。”
她一个眼神扫过去。
迟宴没说话, 不过还是不挣扎了。
章礼改推搡为勾肩搭背:“是, 我俩认识的,闹着玩呢。你去忙吧,别搁这儿站着了。”
这俩客人穿着打扮都挺阔气,包厢里坐着的那位男士气势迫人、走过来的这位年轻女士相貌和气质也十分出众。
应该, 就是有钱人闹着玩吧?
服务员将信将疑地走了。
“进来。”章祺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两个加起来年纪超过五十岁的‘少年’乖乖进了包厢。
章礼是见他哥脸色不善, 即刻安静如鸡;
迟宴是看到学姐真的在这儿,深感丢人, 遂低头不语。
章礼闯祸多了, 知道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啊不,是坦白从宽:“哥哥哥, 这就是我和你说的, 上次大晚上和我打听路楠现在在哪儿工作、和我是什么关系的那个人。好家伙, 居然跟踪到这里来了,哥我和你说,这次我可是见义勇为,你不能打我。”
章祺听完他的话,将目光转向衣领子都有些歪了的年轻小伙子身上。
迟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坐在包厢里的大哥一开口,自己就乖乖进来了。
此刻,他听见混子的污蔑,好吧,他得承认,这确实不完全是污蔑,他当初对着一个陌生人打听学姐的事情确实是他毫无分寸感在先。
早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但是一直开不了口道歉的迟宴今天豁出去了——都已经从厕所被人逮出来了,自己在学姐面前还有什么形象和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