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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李宝音这么一想, 也觉得很对,双手接过她的令牌,又从窗子翻进来, 谄媚敲了敲她的胳膊:“所以能告诉我下一步你们要做什么吗?给我一点参与感。”

姜月把一碟桂花糕放进李宝音手中:“以你的角度, 现在聂照被打得节节败退, 我和他已经闹得不死不休,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李宝音恍然:“那当然得抓紧集合旧部了!”

姜月打了个响指, 表示赞同。

之前姜月是有一队亲兵的, 有千人数, 是在入住抚西后聂照分拨给她的,一直由她亲自训练,因为夫妻二人离心,姜月被幽禁,所以这些亲兵也受到了冷待,就连此次迎敌,聂照带走了抚西和逐城八成的兵力,唯独这一千人分毫不动,甚至派人严加看管,足可见不信任。

姜月但凡有点儿心气儿,趁着聂照失势,这是最好的反扑时机。

抚西为西北地域代称,既是一座城池,也是方位,抚西城位居六城中央,西是逐城和远城,东过积风谷是落山郡,南北分别是贡州、邯城。

公孙既明已侵落山郡,姜月又占抚西,届时在所有人眼中,聂照就是腹背受敌。

“什么时候出发?”李宝音眸子闪闪地问。

“就在今晚!刚得到消息,他们已经到达积风谷了。”姜月举起手,李宝音会意,和她击了个掌,心情无比激动,嗐,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重要的活动呢。

远在积风谷的聂照打了个喷嚏,小瓦急忙关切:“主君,是不是那块肉饼吃着伤风了?”

聂照神色复杂:“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幸灾乐祸?”谁家吃块饼还能伤风了?

小瓦挠头:“没有,哪能呢,嘿,嘿嘿,嘿嘿嘿……”

聂照追着一巴掌呼在他头上:“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了,吃你个饼可真够记仇的,回去让人给你做一盆,吃不完我拿漏斗给你塞胃里。”

小瓦立马收起咧着的大牙,别吧,这样真的容易撑死诶。

“去,闲着没事再带几个人巡逻。”聂照把火把扔给他,小瓦立马屁颠颠儿去了。

暮色降临,黑暗逐渐笼罩这片土地,夜空中间或划过几只火把燃烧时的光芒。

都督府的大门由内徐徐推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仆从皆是沉默着垂手而立。

原以为主子和睦,他们做下人的日子好过,算是来对地方了,谁知道没由来就吵起来了,现在越吵越凶,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他们能怎么办?当然是谁在家听谁的了。

姜月胯下一匹红鬃骏马,身披轻甲,满面冷肃,让人瞧了根本不敢发一言。

李宝音在她身后,抓着马缰的手都有些颤抖,克制许久才压抑住笑容。

气氛凝重、胶着,死寂如一潭混着泥沙的水,闷得人深感窒息。

正沉默着,府中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乎在不远处,姜月听这哭声熟悉,心中一紧,暗道不好,急急勒马要走,却还是晚了一步,来人抱住她踩在马镫上的脚,噗通就跪下了。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呜呜呜呜,老天爷你开开眼吧~”阿葵哭得千回百转,赶上灵堂里哭丧的大孝子了,哭天抢地,“你们为啥要吵架啊~呜呜呜呜,你们吵架了闹分家,我跟谁啊?我是六月里热到心浪厢, 十二月里冷到骨髓里,谁怜我阿葵泪眼汪汪~”

所有人都悄咪咪抬起头,实在不想错过这番热闹。

姜月捂脸叹息,大感丢人,踹他又踹不开,低声呵斥他:“松手,你真哭丧呢?又偷着去谁家吃丧宴了学的这些?我和聂照还没死!”

“我不!”阿葵一扭头,又哭起来,仰着头嚎,那张漂亮脸蛋哭得通红,坐在地上跟个耍赖的孩子似的,“你们不许吵架,呜呜呜,天上下雨地上干,那是我的眼泪往心里翻!山下打雷山上晴……”

他左手搂着姜月的腿,右手护着头,还没忘记上次这么跟聂照哭的时候,聂照把他打得满头包。

阿葵心里甭提多委屈了,哭得愈发响亮,他是为他们好,和好如初和和美美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吵架动刀动枪的?

“停停停!”姜月被他哭得汗毛倒立,算是怕了他了,连忙制止,她是真怕阿葵把都督府大门哭成灵堂,“这样,咱们打个商量。”

“嗯?”阿葵的眼泪说停就停了,泪眼汪汪看着她,“你要去找哥哥和好了?这样我们一家人又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这样,到时候我们活捉聂照,交给你处置怎么样?”姜月说。

阿葵急了,转念一想,交给他处置好啊,交给他处置,他肯定不会杀了大哥,到时候他就当着家主的面儿对大哥用刑,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信家主会那么狠心,一刀杀人容易,一点一点折磨人家主肯定看不下去,到时候肯定会心疼的。

然后他就哭,哭得两个人心软重修旧好。

要是这个法子不行,那他作为替补,正好和家主成亲,到时候他一定好好吹枕边风,早晚有一天两个人还能和好。

稳赚不赔!

阿葵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举起手:“好!不许反悔。”

终于甩开这个麻烦精,姜月立刻驾马跑出老远,长舒一口气,回头看看,那傻孩子还在冲她拼命蹦着高儿地挥手,她立马跑得更远。

李宝音刚才缩在角落里压根儿没敢出声,生怕被缠上让她主持公道:“好家伙,知道的是你哥给你打包送来的男宠,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你和聂照的儿子呢,爹娘闹分家,儿子在这儿又哭又闹的。”

“咦~你别说了。”姜月刚觉得阿葵还挺可爱,一片赤诚,被李宝音说得恶寒,搓搓胳膊,一想到自己凭空冒出来这样大年纪的儿子,简直想投湖自尽。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随即严肃起来,朝着城外营房的方向赶路。

阿葵哭得嗓子都哑了,捏捏嗓子,吭哧吭哧咳嗽几声才好受些。

实不相瞒,自打姜月和聂照吵架,他就没有一天是不害怕的,好不容易有人疼有人爱了,哥哥给他买新衣服,家主也给他钱让他出门玩,这两个人,他哪个都不想失去。

他推了一把阿兰,骄横指责他:“你怎么回事儿?你刚才怎么不跪下和我一起哭?”

阿兰幽幽地看他一眼,像看个小傻子。

城外营房。

自打聂照将大部分人都带了出去,这里就冷僻寂静了许多,守着营房的人围坐着烤鱼,姜月手下的人正被圈禁在此,一个个急得团团转,不知怎么是好,忽地听到外面传来马的嘶鸣,还有争吵的声音。

营房守卫苦着脸:“千户,不是我们不让您进,是主君临走之前,令我们好好看守这些人,非调令不能让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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