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嗯,我知道,我把你的证件给你带来了。到时候你不要坐车,坐飞机回去,不会那么累。”
陶心乐的手心覆在傅绍南结实的小臂上,能感受到上面的肌肉,明显的力量感。他听到傅绍南的话怔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又一滴水珠流下来,傅绍南抬手接住。指腹沾了水,像是一滴眼泪。
男人揽着陶心乐靠近自己,放缓了语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对于陶心乐来讲这就像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况且傅绍南又做了保证。陶心乐被哄着,一开心就轻易上了当,听到男人说的话下意识地困惑道:“什么?”
“坐上来。”
陶心乐的脑袋停止转动了几秒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是傅绍南的脸。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沙发狭窄。都过了好一会儿了,陶心乐还伏在傅绍南硬邦邦的胸膛上哭。
“弄疼你了?”
男人仰着头看陶心乐,那些眼泪全砸在了傅绍南脸上,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淌下去。傅绍南伸手去给陶心乐擦眼泪,很直白地问他:“宝宝,爽么?”
此刻陶心乐一看见傅绍南那张冷冰冰的脸就想起来刚才的感觉,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大抵自己以前也尝过那个味道,陶心乐拼命咽下喉咙里的哽咽,低头去摸傅绍南的唇瓣。
“你不要吃了……”陶心乐眼睛哭得红红的,断断续续地提醒傅绍南,“那个,又不好吃。”
话说着,睫毛颤抖了两下,又流下来一行眼泪,看起来好可怜。
傅绍南垂着眼睛看到落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细细白白的。他没忍住笑了一声,猝不及防的,陶心乐看见男人的笑容又懵了。
印象里从没见过傅绍南笑,以致于现在看到那个笑容竟然觉得有些温柔。
“……你,你笑什么?”
不过笑容转瞬即逝,男人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是有点凶。
指腹上沾满了陶心乐的眼泪,傅绍南抚摸着陶心乐湿漉漉的脸颊,语气低沉:“觉得你可爱。”
“上当,引狼入室。”
认识傅绍南的朋友大概都知道傅绍南有几个特点——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很少会失败。
几年前在y国,最后一次任务失败导致傅绍南重伤,同行的合作伙伴几乎都没有能全身而退。也借着这个机会,傅中林终于把傅绍南弄回了国。
子弹穿透腹部,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傅绍南在私人医院休养痊愈,傅中林忙不迭地把家业都交到了他手上。
傅老用亲情捆绑住傅绍南,生怕哪一天自己唯一的亲孙子真出了意外。
所以仔细去数,傅绍南的过往里失败的事件屈指可数。因此那些失败愈发使人印象深刻,包括陶心乐的逃跑。
傅绍南把“陶心乐的逃跑”也算在了里面。
不被喜欢或许在意料之内,傅绍南没喜欢过谁,表达喜欢的方式就如他的性格一样,冷冰冰的并且很有攻击性。
陶心乐不喜欢傅绍南也算情有可原,不过后来陶心乐的逃跑确实让傅绍南觉得很意外。他没想到陶心乐竟然那么讨厌自己,恋爱规则里讲究付出就会有回报,可是陶心乐好像根本不需要傅绍南去付出。
从z市到a市需要开两天的车,来的路上傅绍南偶尔会思考陶心乐当时的心境。多半是很开心的,毕竟那栋花园别墅对于陶心乐如同一个牢笼。
抽第三张纸巾时傅绍南真的以为自己把陶心乐哪里弄疼了,皱了下眉又很快松开。陶心乐把脸埋在他胸膛上,贴在脸侧的创可贴吸饱了眼泪,边缘浮了起来。
陶心乐已经不哭了,只不过傅绍南拿纸巾给他擦眼泪,擦着擦着就会发现又会有温热的眼泪流下来。陶心乐伏在他身上,傅绍南的视线被阻挡,想起身看看陶心乐的情况。
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安抚似地拍了拍。陶心乐只穿了一件睡衣,卡其色的。睡裤被丢到了沙发扶手上,光溜溜的双腿跟傅绍南的交叠在一起。
粗糙温暖的掌心覆上柔软有微微肉感的臀,陶心乐挣扎了一下,闷闷地嘟囔:“……别摸。”
陶心乐的腰腿间有很鲜明的指印,暧昧引人遐想,都是刚才傅绍南留下的。说完陶心乐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傅绍南看清他眼眶里又含着的眼泪,干脆抱住陶心乐直接坐了起来。
傅绍南让陶心乐坐在自己腿上,可陶心乐偏偏借着两人面对面的姿势去抱傅绍南,把脸埋到他颈侧。湿热的泪水又弄湿了男人的脖颈,傅绍南侧过头,顺手撕掉了陶心乐脸侧那个快要掉下来的创可贴。
伤口已经变得很浅了,放到傅绍南脸上可能都看不出痕迹。傅绍南放下心,也终于知道了陶心乐止不住眼泪的原因。
“是难为情么?”
不等陶心乐承认,傅绍南便径直去抓他的手。此刻陶心乐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忽略了什么,男人用嘴唇碰了碰陶心乐湿湿软软的脸颊,两人看起来异常亲昵。
“宝宝。”
眼泪挂在下巴上,陶心乐僵着手张了张嘴,回应的声音轻得不得了。
“……嗯。”
傅绍南皱起眉,神情是陶心乐有些熟悉的烦躁。他倾身上前,到底没忍住,一口咬住了陶心乐颈侧白嫩的软肉。
疼痛刺激神经,陶心乐哀哀叫了一声。听起来有些无助,像是被猛兽叼住脖颈的猎物。
如同傅绍南承诺的那样,他的确没有让陶心乐跟他一起回去的打算,自己最多只能在a市逗留几天。
不过傅绍南也不能白来,回去前总要在陶心乐这里留下点什么。
陶心乐去推傅绍南的脸,看男人的眼神不像刚刚那么凶狠,默默松了口气。
纸巾好像擦不干净,陶心乐擦完还是觉得手心黏糊糊的。傅绍南猜得很准,陶心乐觉得自己好丢脸才不停地哭。但是现在丢脸的不止陶心乐一个人了,刚才自己也帮了傅绍南。
这会儿陶心乐思考问题的逻辑倒变得很简单,他觉得在这件事上他跟傅绍南扯平了。虽然两者的方式不太一样,可并不影响陶心乐慢慢变好的心情。
大抵也猜到自己的脖颈现在是什么模样,陶心乐动了动酸麻的手腕,小声说道:“我想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