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会提前为自己买墓地拍遗照的原因是因为后来在医院里结识了林故若。
那个暑假里晏柠橙得了阑尾炎,手术切除后住院观察,病房单人单间,整层都很安静。
消毒水味扰得她难受,常常坐在走廊的暖气片上望向窗外的马路,林故若就是这时候出现在晏柠橙视野里的。
少女长相明艳出挑,身旁常跟着个英俊的少年。
晏柠橙社恐,从没有主动搭过话,还是舒悦窈来探病,才拉着介绍道一起去的。
“啊这是容磊,你俩小学也是同学吧?”舒悦窈介绍时稍有迟钝。
晏柠橙只在帝都读到了三年级,太多年过去,记不清、不敢认,提起才发觉时真认识的。
“这个是林故若,我闺蜜!”舒悦窈雀跃道,“你喊若若就好了,这个是我发小,晏柠橙,但她喜欢吃桃,若若叫她桃桃就好……”
少年人当朋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爱屋及乌和看你顺眼就足够了。
假期里林故若几乎每天都出现在医院,常来晏柠橙这儿串门儿,她话少,多数时候靠着写字交流,林故若性格开朗话多,正好互补。
交流中得知林故若家里从事殡葬行当,她会来医院是因为她母亲确诊癌症,胃癌发现时就很晚了,最近几次化疗的结果都不太好,平时她晚自习也会过来。
林故若母亲的病房窗边放了长书桌用以学习,配了两把椅子,原本是容磊的位置,那阵被晏柠橙占了,容磊来只能靠墙倚着。
单人病房的朝向都好,抬眸就能看到绿意盎然的花园。
那时晏柠橙得到林家母女俩许多照拂,她坐在林母床头为她画人像速写,温婉的妇人戴了假发,淡妆提气色,有时会一起拼拼图,林故若则多在伏案刷数学竞赛题。
晏柠橙曾以为林故若以后会念理工科,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
“我会学医,搞竞赛的理由是因为我想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妈妈,我没有空静下心来学很多科目,竞赛拿国奖的话,能直接跳过高三。”林故若如是讲。
后来她也的确做到了,高二保送,在大一下学期转入北大医学院读临床。
所有的人事都尽了,然而林母在林故若大二这一年撒手人寰。
林母过世的头天,晏柠橙陪林故若守灵,听林故若啜泣着讲,“其实我根本不坚强,我强颜欢笑而已,我特别特别害怕失去她,可现实不断的告诉我,留不住、留不住。”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晏柠橙做不了什么,她只会抱着林故若一起哭。
后来林故若没有从医,改做了临终关怀。
晏柠橙几乎是看着林故若送了她母亲最后一程,整个过程大概有三四年,时间线拖拉的足够长,可原来不论如何做好心理建设,怎么样意欲挽留,总有留不住的。
晏柠橙怕晒,房间是坐北朝南向,按照她平时的作息,这个点都在睡觉避光,正正好好。
林寻舟只拉开了厚遮帘,正午浓烈的阳光透过窗纱打进来,明媚而灿烂,他回身看床上抱膝、满眼期待的美人,扬眉笑了笑,伸手去解休闲裤的裤带。
他兜头脱掉上衣,大剌剌地叉开有力的双腿坐在离床不远处的沙发上,手掌慢慢地伸进去,剥离下半身最后的布料。
太亮了,晏柠橙有被光晃得睁不开眼,她向背光的床头靠了靠,很轻的“唔”了声。
昨天是帮忙解决过的,只是当局者迷,加之初学,只顾着被索引,哪有余力观察仔细别的,现在旁观者清,顿觉巨物。
“那我开始了?”林寻舟漫不经心地征求意见。
晏柠橙哽住,连忙送手道,“你请你请,不用顾及我。”
骨骼分明的大掌浮出若隐若现的青筋,掌握住弹出的粗长,来回上下,线条流畅紧实的腹肌因情绪而起伏着。
汗珠顺着浓密的黑发滚到鬓角,划过锋利眉眼、高挺鼻梁、再到轻抿的薄唇,顺着下颌角到突起的喉结。
晏柠橙曾不止一次的感慨过,林寻舟这张脸是造物主的最佳杰作,皮想骨相绝佳。
作为雕塑或绘画模特,有先天性优势,偏要用个形容词来描述的话。
应该是神性。
少女时代总是仰望着林寻舟,他会把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穿得熨贴漂亮。
她在台下,看他惊才绝艳、看他渊清玉絜。
偶尔擦肩而过时绷着内心的窃喜,强作面无表情,至多能在校外恰好遇到时,赶上对方扫来时,给到漠然的一眼,微微颔首,就算作打招呼。
而现在的晏柠橙正在渎神,林寻舟从九霄云外,主动坠落到她的眼前,有什么念头在蠢蠢欲动。
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彼此,林寻舟的视线梭巡在她周遭,仿佛已经把她完全剥光,喑哑含欲的嗓音响起,“宝贝儿。”
“嗯?”晏柠橙哼着回。
林寻舟闷声道,“吊带,脱掉。”
不是疑问词,祈使句带着淡淡的命令。
晏柠橙鬼使神差地顺从,滑腻的肌肤呈现在他面前,喉结剧烈滚动,林寻舟唇齿间溢散出难耐性感的喘息。
是从未接触过的体验,靡靡而爽,在喜欢的人面前,得到对方的许可后把情欲展露。
“你……”晏柠橙有被取悦,她好奇地问,“你平时在做这种事时,在想什么?”
林寻舟飞快的动了两下手,身体后仰,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坦荡回,“想怎么草你。”
38、二十四只桃
睡了很多觉,被蓄足了精神气,林寻舟的咬字清晰,晏柠橙在第一时刻听清他答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