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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季家家风清明,何至于此……

季卿语不说话,顾青就等着,半晌才听到一句:“不是两首吗?”

“是还有一首。”顾青摸了半晌,又拿出一折纸笺,“我虽不懂诗文,但读过之后,也觉得此首甚妙,岳父确实满腹文章。”

顾青的夸奖,季卿语一句也没听到,看完新的那诗,指尖忍不住发颤——这是曾祖绝笔……

曾祖晚年累病缠身,很早就握不动笔了,很多诗文都是在病榻上,由季卿语代为执笔纪录,而手上这首,几乎是曾祖的绝笔——曾祖在吟出最后一句后便口吐鲜血,没过三日,驾鹤西去。

当时场面慌忙,季卿语甚至没来及收拾,连写最后一句的功夫都没有,只想着撂笔寻人。

等后来想起要替曾祖整理诗集时才发现,这诗不见了。季卿语自觉颇为可惜,可当时年幼,还未开智,读不懂这诗的意思,只知曾祖是在感慨年老体衰,报国无门,等大些,再想品悟,才惊觉那诗怎么也记不全,辗转思忖,到头来只剩那还未来得及添上的尾联……

如今前言在纸,最后一句却绝不是曾祖所言,狗尾续貂之作,让季卿语如何不痛心?她一闭眼,昨日仿若重现,曾祖倒在病榻、病体憔悴,音容笑貌更是历历在目,季卿语越想越心惊,险些坐不住,就要栽下来!

父亲怎能拿曾祖绝笔,前去求荣!这让曾祖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

顾青把茶水放在她面前:“这诗有何不妥?”

“……未有不妥。”曾祖的诗文,从来都是上乘,岂会不妥。

“那便确实是好诗文了。”这便是想要回去的意思。

季卿语眼睫慌乱,连忙说:“将军且慢!”

顾青还未见过季卿语情急的模样,两人的手各执着纸笺一边,他要拿,她捏着不放。

便是这时,书房外有脚步声进来,张口就是:“将军,惠山那儿有——”

只还没说完,便一口倒吸凉气,连忙跳了出去。

顾青分毫不动,连着季卿语的手,去看她慌张的脸,比圆房那日还要白。

季卿语心急,忙说:“既是献诗,又是佳文,自是要好好包装一番,如何能干拿着两张笺纸去献,只怕还未送到王爷手里,就被下人轻视,遗落草荐。”

“夫人以为如何?”

“将军你看,这纸藏在袖中,也皱了,不如妾身重新抄过,装帧一番,再还给将军。”

顾青捏着那纸,感觉到对面的季卿语使了点力气,心里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季云安为了送这诗,不惜开口提季卿语,这在顾青看来,便是小人所为,可见里头决计不只献诗这么简单,今日一试,看季卿语反应不一般,便知里头古怪不小,问题或许还出在诗上。他倒是不计较季云安差使他,但季卿语的反应倒是有趣。

但眼下似乎不是个谈话的好时候,外头急得很,压着声音高声说了句:“将军,惠山有急。”

季卿语也急,怕他说回来再商量,那便是没的商量了。她的手指用了几分力,甚至曲起指尖更靠近了一点,承诺:“等将军回来,便还给将军。”

顾青挑眉:“等我回来?”

季卿语不疑:“等你回来。”

顾青放手了,像是没有方才那一场拉扯,直起身,把季卿语杯里的茶一饮而尽,喝完原是要走,快走到门边,又回头问了句:“等我?”

“等你。”

顾青走了,趁着黄昏出的城。

镇玉和闵川的马跟在顾青旁边,一行人一边出城,一边道:“去年黄河水患征调徭役,因地方官吏有人滥用私刑,导致徭兵逃跑,今日有报说,负责那一行伍的亭长怕受责罚也跑了。”

“是谁负责?”

“宜州府一个曹姓参军,据说这人有些背景,大概是想让亭长给他顶罪。”

“什么背景?”顾青勒了马,巡视山脚的动静,一双利目,像是鹰眼。

他自军营出身,最讨厌的就是关系户,这些人来前线,一不拿刀枪二不上战场,可到头来,他们拼死拼活打下的功勋全得落到他们头上,这就是寒门将领不如世家的地方,熬了十年未必能出头。

“据说这人是入赘魏家。”镇玉吃了一口料峭春寒,快快道,“魏,是贵妃娘娘的魏。”

徭兵为寇

十年前,太子炘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如今朝堂,最得宠的便是五皇子。

皇爷年事已高,虽从未表露过让五皇子登大位之意,但明眼人都知,将来皇位非五皇子莫属,而五皇子的生母,正是贵妃魏氏。若说如今的南梁,哪方世家最尊贵,便是魏家。

顾青没深问,转而说:“确定那些人都往惠山去了?”

闵川道:“那伙人逃了挺久,想来也知如果被抓住,就是杀头大罪,轻易不敢出现,但近日惠山山脚村落,不少村民反应打杀劫道颇多,村里常有鸡鸭犬丢失。便是今日,村头那口唯一的水井里,泡着一具男尸。”

镇玉翻出自己记事的小本,他看着就不像能打仗的兵,秀气得很,接过话头:“有村民说是醉酒失足,也有人说是被推下去的,但最后才惊觉,这人竟不是村里的,等县令一查才知,这人是逃跑的徭兵。于是就有村民反应,说这人前几日打劫过他……他们通常夜里打劫,天色黝黑还蒙面,想来确实是怕人认出来。”

“那便等天黑。”顾青勒住马绳,赤兔马在原地转了个圈,“今夜来了几个弟兄?”

“点了十二个。”

“埋伏吧。”

夜色西落将沉,东方吐白既明。

季卿语妆罢,前去给祖母请安,还未进门,就听舅娘田氏喧哗——

“阿奶,阿青媳妇刚进门,就派人到您身边看着,只怕是不安好心……”

“什么不安好心?不过是看我这老太婆腿脚不便,想着照看一二罢。”

田氏不舒快地撇嘴:“这两日我瞧阿青媳妇,说话都不拿正眼看人,怕不是瞧不起人,觉得我侍奉不好?您给评评理,吃的用的穿的,哪样不是我精挑细选?家里买到好东西,可都是让您第一个挑呢。”

“卿语就是性子淡了些,不爱说话,没看不起你,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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