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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很庆幸,秦乌没有继续逗他的意思。
越野车在旷野上畅通无阻行驶了十五分钟左右,时黎知稍稍探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前方的位置,他好像看见瞭望塔了。
“那是瞭望塔吗?”时黎知怕认错,指着前方高大的建筑物问秦乌。
心里已经有九分确定那就是。
“真聪明。”秦乌拐着弯承认了。
难道是恋人?
瞭望塔很高,按照楼层算的话,时黎知站在最顶端朝下俯身。
巨大的落差让他有些眼晕,眼前花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这里至少有四层楼高。
“在这里…喊一声,底下的人能…听见吗?”时黎知一口气爬上来,现在有点呼吸困难。
但是兴致很高,他预估了一下心臟可以承受就放任自己在这里吹风了。
“也许。”秦乌没试过,“我们一般用对讲机。”
“哦,我开玩笑的。”时黎知歪头衝秦乌笑了下。
后知后觉想起,秦泽称呼秦乌为叔叔,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太迷糊了还是反射弧太长了,推迟到现在才想起来。
“你跟秦泽真不像。”时黎知从来没觉得秦泽有男子气概,会跟他在一起两年也只是因为秦泽对他死缠烂打地追了一年多。
“按辈分来说,应该是他像我。”秦乌纠正,他的目光穿过旷野,望向远处缩小成巴掌大的基地。
就算是在已经清理过无数遍的场地上,秦乌也没有一刻放松,时黎知看见他的手一直虚放在腰边,那里别着他惯用的手枪。
他们出来的时间比较晚,这会儿太阳已经落西了,云边晕染看红得如血一般的火烧云。
“你看……”时黎知刚想叫秦乌看夕阳,突然一阵剧烈的心悸涌上来。
来势汹汹,迫使他不得不弯腰捂住心口。
未说完的话堵在嗓子眼,怎么都开不了口,时黎知的额头上洇出汗水,顺着洁白的脸侧淌进衣领。
他整个人都被冷汗浸湿了,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捂住胸口的手松松地迭不住,正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秦乌脸色一变,二话不说蹲下将他捞进怀里,搂紧外套牢牢裹着时黎知,不让体温流失。
膝盖跪在地上,靠在秦乌怀里,卸了全身力气,时黎知才有呼吸的余力。
心臟好像没那么难受,更多的是身体上的不适,时黎知说不出来。
他隻觉得很像是在他的脑袋里重新开凿了一小片空间,用来装一些解释不了的东西。
在极致的虚脱中,时黎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