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大东把楚芝的包拎起来在小凤面前晃晃,示意她肯定要回来拿包:“可以,转账吧。”
小凤:……他真是闲得打这个赌。
程岛先回来的,等大东小凤一起围到他身边堵他要他说刚才去哪里了的时候,他淡定地晃晃手机:“去打了个电话,有批椅子出了点问题。”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让那两个八卦的人先自我怀疑起来。
过了一会儿楚芝也回来了,她捂着肚子笑得局促,“晚上可能吃太多肉了,拉肚子。”
大东忙嘘寒问暖,他攒的局,这给人吃出肠胃炎来可还行。
程岛看了眼她裙子后背蹭上的墙灰,把她那件针织小开衫从沙发上捞起来递给她,“多穿点吧,也可能是冻着了。”
楚芝接过去顺手穿上了,客气有礼,“哎,多谢。”
这两人虽然并肩坐着,但并不紧贴,偶尔交谈也都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大东和小凤远远看着,对视一眼,既感慨旧情人还能和平相处挺不容易,又遗憾物是人非有多少爱可以重来。
小凤这么一想,立马点了一首《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倾情献唱。他难得地把高音全都飙上去了,歌词里带出一股酸涩伤感。
这些年过得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
楚芝抱着靠枕认真听歌的时候,忽然耳畔一热,程岛凑近和她说:“我有点事,得先走了。”
楚芝:“啊?”
耍她是不是?她还等着散场以后跟他共度良宵呢。
程岛笑笑,捏了捏她的脖子,松开手站了起来,“真有事。”
他说完,嘱咐她也早点回家,就一个人走了。
楚芝傻眼,过十分钟也跟着离开了,人在楼下打车的时候四下望半天,确认他不是埋伏在周围等她出来。
这狗东西,把人家火勾得旺旺的,就这么跑了?
有句老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不得不承认,他成功引起了她的兴趣,让她百爪挠心,想趁着ktv小黑屋的余韵和他再战几回合。
她坐上出租车,给程岛打电话:“人在哪儿?”
程岛:“去医院路上。”
楚芝:“啊?怎么了?突然ed了?”
她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他却没接招,告诉她自己去干什么事情,“我爸摔倒了,肋骨断了两根,现在在医院。”
啊……
楚芝莫名升起一丝羞愧和歉疚,“抱歉。你爸情况怎么样了?”
程岛:“还没见到人,应该问题不大,能自己叫救护车去医院,躺病床上了才给我发消息让我过去。”
楚芝:“哦哦,那你路上小心。”
楚芝没再给他发信息,怕添乱。
她想起当初她在沪市的时候,她爸妈先后感染了新冠,开始还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后来她也得了,他们积极地出谋划策教她怎么缓解嗓子疼,怎么蒸橙子炖雪梨。
楚芝觉得自己在猝死边缘徘徊,发消息诉苦,她爸妈就在群里每天发元气鸡汤,安慰她“大号感冒”抗抗就过去了,他们都一把年纪了不也好好的。
她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她爸妈瞒着她的事,同时推测她爸妈以前还不知道这样“报喜不报忧”地瞒过她多少次。
比刀片喇嗓子更疼的是钝刀捅心脏。
她一向自诩是个大孝女,却原来还是个被爸妈用欺骗的方式保护的大龄儿童。
当时她裹着被子和叨叨缩在床上寒战发抖,眼泪不要钱地淌湿了枕头。
她不怕自己死了,她怕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等她的症状缓解以后,她就开始着手准备回家的事项,提前交接工作。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妈突然在厕所昏倒,她爸也是等到在医院她妈醒了以后才给她发消息。
楚妈还责怪楚爸大惊小怪,人都没事了告诉楚芝吓唬她干嘛。
楚芝绷不住了,不敢再耽误,没等陈世羽从港市回来交接,甚至没等财务结算完就匆匆搬家回了琴市。
回来了,在身边了,哪怕依旧想拥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但是这种触手可及的同城距离都让人安心不少。
所以她非常理解此刻程岛的心情。
他们都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长成了需要作家庭顶梁柱的大人。
程岛晚上估摸着时间问了楚芝一次到家没,得到肯定答复以后也回了句他爸没大碍。
只是伤筋动骨都起码要一百天,他爸年纪也不小了,恢复起来需要时间,伤在肋骨上没法动弹,生活起居都离不开人。
程岛在家照看他爸,新店的筹备工作都要暂缓了,更别说去找楚芝消遣了。
大东和小凤倒是因为上次聚会和楚芝再次联络上了,小凤还约楚芝一起去看音乐节,有她喜欢的乐队,他正好有闲置票。
小凤现在做票务代理,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能开发票的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