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裳婳抬头看着霁明柔,泪眼婆娑,推却了玉棠的搀扶,“奴婢知郡主大恩,无以为报,故而之前的有些事,再不敢隐瞒郡主。”
霁明柔眉眼微动,认真瞧向裳婳,“之前的事?是何事让你隐瞒与我?”
“是”裳婳低头不敢看霁明柔,缓缓道:“是关乎太子殿下的,也就是现在的陛下,奴婢曾是陛下派到郡主身边的,曾经的很多事,都是听从了陛下的吩咐”
“燕珩?”她的身上有什么是值得燕珩专门派人监视的?
“是么,那你便说说,他都让你做过什么事?你都向他汇报过什么?”霁明柔似笑非笑的问道,看起来并未生气。
“奴婢进宫那年被太子殿下身边的人选中入了东宫,在东宫做过差事,后来郡主进宫,奴婢就被指到了郡主身边,前两年,奴婢只是照常向东宫汇报郡主身边发现的异常,后来,东宫那边改了主意,变成了起居行踪,再后来”
作者有话说:
错别字去评论区告诉我一声啊,今天写的有点急,没好好检查。
妄念
◎燕珩啊燕珩,原是我低估你了◎
“说下去。”霁明柔淡淡道。
裳婳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眼霁明柔, 又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玉棠和门外的婢女,欲言又止。
这是有什么话要说,这么谨慎, 连玉棠都听不得?
霁明柔对玉棠摆摆手,示意她们都下去。
“现在你可以说了。”
裳婳低眉俯手, 如实交代,“奴婢在郡主身边的后两年,东宫那边要的消息渐渐多了起来,从郡主的衣食住行到起居喜好, 都要事无巨细的上报, 还有郡主的行踪,都要尽可能的把知道的所有都提前告知南护卫…”
霁明柔的一只手微微用力的抓住椅子扶手, 身体向前倾,眼眸略微透露出一丝冷意。
燕珩那时是在防着她?呵呵,有什么可防的, 她一个非皇室血脉的假公主, 也值得他专门安插人来看着,
真是看得起她。
裳婳跟在她身边有五年之久,她竟没有发现一点端倪,而且裳婳做事沉稳慎重,手脚利索,在宫里时,裳婳比玉棠还要得她的看中。
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燕珩送过来的耳目。
以裳婳入宫的时间来算和自身的心性能力来看, 恐怕裳婳也是专门受过东宫训练的人。
送到她身边来监视她, 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就这些了?不用怕, 你知道的都可以说出来,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自然不会因为这些陈年旧事来处罚你,你还知道什么就借今天这个机会都说出来吧。”
裳婳俯首在地上,额头贴紧地面,给霁明柔行了个大礼,“郡主恕罪,奴婢曾、曾拿过郡主的贴身衣物和物件送去过东宫,还听从那边的吩咐,在…在那年东宫生辰宴结束的第三天,换了东宫送来的香薰,那晚是奴婢值夜,故而…”
裳婳断断续续的说了这么一大段话,然后停在这里不敢说下去了。
贴身衣物和物件?有多贴身?
霁明柔深呼一口气,想想那些年自己莫名其妙失踪的贴身衣物,只觉得一阵头昏眼花。
她咬牙切齿的问:“所以呢,你放燕珩进了我的寝宫?”
裳婳哆哆嗦嗦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半晌都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霁明柔忍住杀人的冲动,继续问:“他做了什么?”
“没…应该是什么都没做?陛下只进去了不到一刻钟,很快就出……”裳婳的声音越来越弱。
“好了。”霁明柔打断裳婳的话,手指了指外面,努力镇定的道:“不用再说了,裳婳,你先出去吧,去找玉棠,她会安排好你的住处衣物,我自己在屋里歇歇。”
“是,奴婢退下了。”裳婳提起裙摆,飞快的退下了。
霁明柔独自一人待在屋中,回想她从入宫一路到现在的这十多年。
她对燕珩,其实向来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想法,起初入宫的那几年,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
但后来,她的确心生过妄念,尤其是在燕珩用计把楚家那对兄妹从书院撵走后,那段时间里,他们的关系缓和很多,虽然表面上也是针锋相对的,但冥冥之中总有一种不可言之的默契在里面。
她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那个,有过明知不可能,但忍不住幻想的梦,直到阿珵出事……
一切戛然而止。
她从梦境中清醒,强迫自己放下。
既然注定不可能,那边彻底远离!
五年前的国宴,西夏来此求娶公主,那年是燕珩登基的第一年,也是大燕内忧外患的一年。
无论从哪看,这亲,都是要结的。
从燕珩亲自拟旨发落阿珵时,她就懂得了,燕珩他是储君,是大燕未来的帝王,他的心上有江山、有朝堂、有黎民…
或许也是有她的,可是,有多少?与天下比起来,或许只有一隅之地留给她。
兮云的性格张扬火爆,若真让兮云去西夏和亲,以兮云的性子,霁明柔不知道她会惹出什么祸,更不敢想兮云以后的日子会过成什么样。
既然如此,霁明柔想,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要去和亲,那就让她去吧,反正她就留在这里也没得到她自己想要的,还不如代替妹妹去一遭。
所以她在宴席开始前主动去引诱了西夏王子,成功让西夏求娶的人选从朝阳长公主变成了柔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