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节
女娘手腕如脂,红玉手串耀眼似火,是美的冲击。
沈婳微微一颤,像极了往前她那副金刚菩提手串。指腹轻轻的摩挲,她的唇瓣往上翘起弧度。
她睨向对面的人。
女娘忽而合上箱子。
可崔韫也看清了里头装的是什么。
是在汇州时,沈婳在他书房瞧见的雪团画像,由苏绣的工艺一针一线缝制而成。
他虽是外行,也清楚有多复杂,沈婳下了多大的功夫。
光是层次就分为,毛絲卷曲方向,和上下覆盖。分层加色,不忘光线下各地浓淡层次缕缕分明,继而才得毛发细软蓬松。
配线估摸着也有百种,也许更多。
头部毛絲覆盖颈部,颈部覆盖胸腹……,整体协同局部,各地不能疏忽半分,这才自然。
以施针为主,滚针接针等为辅。
翘起来的尾巴,毛绒绒的猫头,肉嘟嘟的耳朵,乌溜溜的眼睛透着灵动。
每个细节都是重点。
眼睛,眼眶,瞳孔的颜色。
粉嫩的鼻,嘴缝那边用色加深。
“我很欢喜。”他温声道。
欢喜刺绣,更欢喜刺绣的人。
成婚
繁星点点。夜色静谧。
沈婳歪头,却不再提绣品,她一手压在案桌上:“还记得先前你在客栈时顺走的小衣么。我原以为你扔了,毕竟过了如此之久,却不想,还在衣柜里当宝贝的藏着。”
“果然,用情至深。”
她眼里划过玩弄的意味,矜娇无所顾忌,每个字都在挑战崔韫的自制力:“那小衣到底小了,早就穿不了了,表哥可要换一件?”
崔韫黑沉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心脉的律动一次又一次。言不明的情绪在泛滥。
眼看沈婳的表情愈发得意,他忽而出声。
“也好。”
沈婳:?
她可以的提,崔韫怎么可以不害臊的应。
他嗓音冷清:“就你身上穿的这件。毕竟当初那件就是你沐浴后换下来的。”
沈婳:??
你还挑上了是吧。
他甚至很体贴,君子端方有礼,不过说的却不是圣贤言辞:“这会儿给吗,可要帮忙?”
沈婳:“你是留着打算自个儿穿么!拿这种私物做甚?”
崔韫语气平淡:“天儿冷,又无法哄骗你为我纾解,我更不愿洗冷水澡,只能……”
沈婳瞪大眼。
多脏的话啊!
果然,她还是比不过崔韫。
她不愿再听,忙用手捂住了耳朵。再看崔韫,他丝毫不见意外,反倒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就好似,早就猜透了沈婳的反应。又好像,他故意这般,只为见她的窘迫。
好胜心很强的漾漾,心口堵了层棉花。
她不能输!
不就是比谁豁得出去么!
女娘心下一狠,她身子朝前倾。还不等她作妖。
“老实坐好。”
他越这样,沈婳越存了心思。
昨夜下了一宿的雪,外头冷的很,不过船舱布帘厚重盖的严实,又燃着碳火沈婳很快嫌热脱去斗篷,精致小脸白嫩如剥了壳的鸡蛋,异常娇艳。
“看在手串的份上,我又改了注意。年礼没备,赔你一个如何?”
崔韫好整以暇的捧着酒盏,身子往后靠。没被她影响本份:“这次又打什么主意?”
女娘摇头,她刻意说的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