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春早:……
春早:打扰了。
原也:你觉得我应该考多少?
春早:我怎么知道,这次英语挺难的。
原也说:别低看我。
春早说:谁敢轻视您啊,我只是在想。
她没有再往下说。
原也问:想什么?
春早承认自己被同个屋檐下的满级对比物衬得有点受挫:我总有一门能赢过你吧。
原也:你英语考了多少?
春早:跟你一样。
原也:那我考了141,刚才记错了。
春早失笑:无聊。
对面的男生忽而认真:但你这次进步了一名,这很不容易,别被你妈妈的惯性思维影响,多看那些肯定你的人,多听那些赞赏的声音。
春早凝视着这行字,鼻头微酸:嗯。
原也列出具体对象:比如你的朋友,同学,老师。又比如,你的邻居。
春早脑子一下没转过来:我的邻居?
原也:你的花几天没浇水了?
春早反应过来,翻身下床跑到窗口,尽可能小声地移开窗页,探出脑袋,往左边望去。
果不其然,男生那边也传来推窗声,白光泄出他窗楹,他的房间里似藏着一颗月亮,永不寂灭。
深秋的夜饱胀着金桂的甜气。
突地,一只胳膊伸出来,握着手机,屏幕上是循环滚动的手持弹幕,醒目的黑底白字:
“春早是最棒的。”
春早一下笑开来。
片刻,那手收回去,春早手机一振,收到他的消息:看到了吗?
春早乐不可支,停在窗后给他回复:看到了,谢谢你哦,我的邻居。
再往外面看,已经换上原也的脸,暮色里,少年半斜过上身,手肘搭窗,不言不语,挑唇看着她。
春早立刻地鼠般缩回去。
无法对视。
无法坚持。
她怕下一秒的自己就会破音呜咽,然后在他面前露出涕泪横流的丑态。
她边往房内走,边狠揉一下高热的右眼,逼退泪意。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很难不感动好吗?
春早躺回床上,这个夜晚,她确认了一件事,需要认可并不丢人,努力也不完全是单打独斗一条道走到黑的事情,凭什么只能瞻观高处冰冷的奖杯啊,捧不捧到又怎样,放眼望,擂台之外,总会有人给你掌声和鲜花。
第三十一个树洞
◎门◎
天使。
这是春早对原也的最新定义, 怎么会有妈妈舍得和这样完美无瑕的小孩断联,如果是她, 她每天必定嘘寒问暖, 赞不绝口。
转念一想,有没有可能……每天目睹春女士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也是在对原也造成无形的伤害?
不如以后让妈妈多叫原也一块儿吃饭好了。
前两天的披萨宴气氛就不错。
借口也不难编,谎称原也在帮她补习数学就行, 蹭饭权当感恩回馈。
课间,春早一边神游, 一边做下这个决定。
然而, 下午第二节课中途, 春初珍忽然找来学校,她们班级,目及妈妈出现在窗外时,春早惊诧地睁大眼睛。
历史老师出去询问状况,而后叫春早出去。
春早匆忙离开座位。
春初珍眉心堆满阴云,拉着她疾疾步下台阶:“你外婆出事了。”
春早脑子嗡了下:“她怎么了?”
春初珍指指头:“脑出血,人现在还在icu, 我刚从医院过来。”
春早又懵又急:“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