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节
许怀言带回了一个消息, “主子,丹溪的援军已至,而且, 上官峤死了。”
“你是?说,上官峤死了?”季青珣转过脸来, 罕见地将一件事多问?了一遍。
许怀言点头:“是,属下?亲眼所见。”
当?时他?就在高坡上, 看着上官峤坠下?去的, 紧接着那个假扮公主的侍女也死了。
主子曾经多次想杀了这上官峤,不过是?碍于公主才没有动手,后来情断,就懒得理会这人了,没想到他?反而自己死了, 还真是?命数无常。
可季青珣眼下?想的, 实则是?另一件事。
前世上官峤就没能寿终正寝,死在了乱石之?下?, 这辈子还是?没能善终,那她呢?
难道重活一世, 谁都逃不开?命数一说吗?
他?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无端的猜测罢了。
默了一会儿, 他?又问?:“她如何了?”
许怀言愣了一下?,猜出了主子问?的是?谁, 没敢迟疑太久,说道:“公主哀痛不已,属下?急着回来禀告消息,余下?的事暂不清楚。”
季青珣听罢不再关心此事。
“如今朝廷镇压已到, 你们一路救助流民,名号也打?出来了, 自己机灵着点?。”他?看向吴炽。
吴炽抱拳道:“属下?定不辱命。”
“都出去吧。”
檐下?又恢复寂静,只剩他?一个人。
伤愈之?后,季青珣就不再饮酒,他?将一盏茶倾在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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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如何了?”知情问?端饭食进去,又原样端出来的秋祝。
秋祝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公主不肯吃饭,也不肯休息,怎么熬得下?去啊。”
知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更加专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李持月不愿设灵堂,她就在厅中,将门关了,看着两个人的尸首发呆。
无论多少人来劝,她都没有动一下?。
丹溪的兵祸已经平定了,吴树带着残部逃脱。
李持月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的尸身回城,什么都不想管,一直在想一些不明白的事情。
分明援军马上就到了,上官峤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刻,春信假传圣谕的罪过,为什么不让她扛?
她都求他?们了,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听她的呢?
只差一点?点?时间了,上官峤当?时跟她走?,一样可以救丹溪的百姓,他?就是?不肯!
眼前躺着的上官峤,拼死留守都不跟她走?的上官峤,都让李持月痛恨!
他?们本可以相守的几十年?,因为这一点?耽搁的时间,就全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天人永隔。
真的狠心!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心!
李持月打?着自己的脑袋,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的思绪像一只迷途的飞蛾,一直偏执地撞着那堵墙,不肯寻找其他?的出路。
扶着椅子咬牙站起来,她眼睛已经熬红了,整个人憔悴不已。
走?到上官峤身边,看到那双眼睛紧闭,再也不会睁开?看她,手碰到他?,一点?温度都没有,已经酸胀疼痛的眼睛又滚下?了眼泪,
“我可以原谅你的,你睁开?再看我一眼,一眼就好。”
连着几天不吃不睡,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李持月过度折磨自己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她身子晃了晃,黑暗在眼前降临,人直直栽倒在地上。
知情听到里面的动静,立刻就闯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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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公主在屋中睡着,秋祝帮她沐浴,换过衣裳,坐在床边一阵一阵地叹气。
两天前公主才喜滋滋地在她耳边说,上官御史是?驸马了,那明媚的样子,秋祝虽知不妥,但也为公主开?心。
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才不过两日,人就这么没了,还有春信,万事都不肯商量……
二?人的死让公主竟然伤心憔悴成了这个样子,谁看了都不忍心。
解意守在一旁,擦眼泪的袖子就没有干过。
他?和春信吵闹,但也是?玩伴,她走?了,解意比谁都伤心。
知情站在那,看着公主的睡颜一动不动。
只有郑统领进来,瞧了一眼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