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以近似割腕自杀的方式。
林鲸瞬间愣住,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唐斯彧却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我死过很多次,同时也原谅了她很多次,这些东西总归不是她愿意带给我的,我该恨的人不是她,和你说这些也没打算要劝你什么,仅是想告诉你一件事,说之前可以先牵牵你的手吗?我怕没太多勇气说出来。”
林鲸的心忽而收紧,蛋糕上的蜡烛只剩三分之一了,手刚有要松开膝盖的动作,就被唐斯彧拉住。
“唐”她欲喊他。
“嘘,别说话,听我讲完,”唐斯彧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他的神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郑重万分,并且认真而诚恳,“我这家庭环境注定了我不会是一个纯粹的好人,可在感情方面我认死理儿,特轴,你要是跟我,我这辈子都会对你忠诚不二,绝不看别人半眼,只为你开心只为你高兴,心里眼里只装着你一个,但是我需要的又是同样对我如此的人,林鲸,唐家的少爷从不委曲求全,如果你玩本少爷,再喜欢你,本少爷都不会想要了,你选吧。”
话音落地,唐斯彧就松开了林鲸的手,淡淡地盯着即将燃尽的蜡烛,他眼眸上印着的火光却愈发明亮。
这是他最后的骄傲。
林鲸能感觉得出来。
她第一次看到唐斯彧压迫气势之下的另外一副模样,彻底卸掉了坚硬的盔甲,肆无忌惮地将里面的皮肉露出来,是伤或是流血唐斯彧都不在乎,他向来只关心结果。
这才是原本的他,偏执,冷血,疯狂,狠的同时又无比克制。
一个无时无刻都想捅死亲生父亲,却硬生生待在襄遥忍了好几年的男孩,会是什么低声下气的善类。
她知道他骨子里的傲和别人不一样。
“唐斯彧”
林鲸悬在半空的手迟迟未落,慢慢朝唐斯彧伸了过去。
唐斯彧突然别过脸,白色毛衣下的胸口缩紧着微微起伏,他蓦地站起身,背对林鲸道:“要不明天再说,我现在忽然有点缓不过去,你先等我冷静会儿,不然我怕会忍不住冲你发脾气。”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压着脾气的状态不要太明显。
“要缓多久?”
“不知道,半小时,一小时,等不住你就先睡觉,我的房间在过道最里边。”
林鲸声线降低,“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唐斯彧身形猛地一顿,没接话。
林鲸收回手,看着他高挺的背影出神片刻,缓缓揪紧衣角叫住他:“唐斯彧,要不要再亲一次,把你的委屈抵消掉。”
从不受制于人的唐少爷在她这里受的委屈过多了。
唐斯彧半压下眼皮,眸光变深,静默半会儿,他转身就跪下去,捞起林鲸的腰抱到沙发上,低头一口咬住林鲸的唇吻了起来。
就连发泄,他都在克制着自己。
从浅尝辄止开始,唐斯彧仍在一步步试探,发现林鲸不抗拒之后,他才逐渐恢复本性。
强势如他,吻得又凶又急,完全不像个刚开荤的少年,唐斯彧撒了欢儿似的掐住林鲸细软的腰肢怎么舒服怎么来,反倒是林鲸略显生涩。
林鲸没有闭眼睛,半天才非常艰难地换着气从唇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比我理智,唐斯彧。”
唐斯彧抬开眼皮就对上林鲸雾蒙蒙的眼眶,嗓音尤其低哑:“我没办法,对你必须得这样,不然我不知道我们该怎么走下去。”
一腔的委屈愤怒火气在舌尖缠绕吞咽间,并没有如烟火般四下消散。
唐斯彧提起林鲸抵在沙发背上,发了狠一般,埋头越咬越用力,忽然地,他的一颗眼泪压抑得悄无声息,砸在林鲸发烫的脸颊上。
林鲸愣了一下。
那滴泪顺着脸颊滑落下去,湿意一路散开,冰冰凉凉,他睫毛上挂着些许水珠。
林鲸不禁在想:她真的伤到他的心了么?
后知后觉半晌,林鲸轻轻推着唐斯彧沉甸甸的肩,抓住他掐腰的那只手挪到外衣扣子上,林鲸压着他的手背,剥开了第一颗。
唐斯彧嘴上的动作停住,背脊僵成一条直线,抬起头迟疑似的看着她。
林鲸的手心轻轻颤了一下,声若蚊呐:“唐斯彧,生日快乐。”
有那么一瞬间,唐斯彧感觉自己险些就要被她这举动弄疯掉。
她在哄他。
唐斯彧的心落地,红着眼把脸埋进林鲸的颈窝里,“记住了,这是你选的。”
两个心意相通的人远离外界喧嚣,窝在这处只有他们的私人基地里互相依偎,拥抱,亲吻,治愈着对方残缺的身心。
当阴影逼近,却更见星光。
明天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林鲸,谢谢你昨晚陪我……
其实追溯起来,一切的转折点也就在几个月前而已。
事情从最初的疯狂发酵演变到如今找不着丝毫痕迹,谁能始终记得其中的细枝末节,谁又是最先遗忘一切的那个人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却成了横亘在她和陈俨之间一道永远无法抹除的深渊。
那会儿林鲸还是荧幕上光芒万丈的明星,从出道之后就一直是在傅怀渂手底下拍戏,由傅怀渂亲手调教,拍着一系列将来肯定会被提名或者获奖的电影,她不计劳苦地想赢得林言锦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