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纳气从入门到放弃
野艾草和鼠曲草都可以拿来做一种名叫青团的糕点，系统检测到这个青云镇的大部分粮食都被污染严重。
更别说像糯米类的精粮，别说陆衡想买，青云镇的所有粮店都没人有货卖呢。
去年秋收得到的那一点精粮全都被上级知府收走了，作为整个青云镇的赋税，交了那些精粮还不够，青云镇县衙如今还倒欠青州知府上千斤粮食。
交不上去，税费还要翻一番。
要不是有青云镇上有个正神的寺庙在，当地县衙和镇长不想受到神罚而死，早就挨家挨户上门抢粮食去了。
可是就算县衙和镇长不抢，底下的镇民也是吃不饱饭的，个个都瘦得跟竹竿一样，街上到处都是无业游民。
如同行尸走肉那般，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
来往的行人也没额外的钱粮去接济这些游民们，没有粮食只能去北边的佛寺割肉换米，所以那些流浪的游民还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面色苍白，身体虚弱，手上都是不能愈合的割刀伤口，佛寺换来的羊米吃多了身上总有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散不去，吃得越多，血腥味就越重。
那些羊米能吊着这些游民一口气不死，但也支撑不了太多时间，因为人类的血液是有限的，等这些割肉换米的游民血液消耗得差不多了，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而更诡异的事，那些因为割肉换米失血过多而死的人，只要他死了，不管他的尸体有没有人帮忙收进棺材里。
只要一夜过去，就会消失不见。
所以就算青云镇死亡的镇民很多，周边的乱葬岗还有墓地也没有超出负荷的现象，反而最干净的地方就是乱葬岗和义庄。
那几个地方的血腥气甚至都没有镇上的佛寺浓郁，也有人说那些死者的尸体应该是被夜晚出现的妖魔鬼怪给吃了。
可陆衡却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这个世界妖魔鬼怪横行，青云镇上也有不少邪祟作乱，可是镇上毕竟有城隍庙、土地庙、乃至北边的佛寺坐镇。
那些庙院修行的居士或者僧人也不是吃干饭的，起码无家可归的流民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可以躲进镇内，受这些神明庇护。
而镇上的县衙或者巡卫也没有驱赶那些流民的意思，一是这些流民都来自周边的城镇，不是换不起灯油、就是吃不起饭。
都不成人样了，哪来的力气反抗？
县衙也从未布过施粥棚，那些游民也没有几个是因为饥饿而死的。
更多的是为了吃饱饭割肉换米失血过多而死，因此有的镇民并不会过分骨瘦如柴，仿佛那些游民入内是整个青云镇百姓默认的事实。
家里吃不起饭了，还有人主动提议去佛寺割肉换米。
陆衡对这些好奇，于是也花了一点钱从佛寺的僧人那边买来一斤羊米，在这个粮食缺乏的荒年，寺庙出售的这些羊米甚至不如几个野菜饼子贵。
三文钱就能买上五斤，五斤羊米，足够一家五口吃一段时间了。
实在是拿不出钱买粮的，那就割肉，一两人血就能换一家五口半个月的粮食，青云镇大部分百姓吃不饱饭时都会这样做，一直等到粮食成熟的秋季。
只可惜这几年的青云镇，乃至整个青州城、不是旱灾就是水灾，在这里，起码有三年时间没遇到过正常天气了。
去年旱灾加蝗虫过境，青云镇内80％以上的粮食都颗粒无收，再加上交完税费后更是所剩无几，能活到现在没有饿死，也是全靠和寺庙的僧人们换米而活了。
因此青云镇上总是有一股阴沉的血腥气散不去，陆衡住在郊外的深山上，远离人烟，加上有女娲娘娘坐镇，他所在的云雾山和附近的几个村子反而是血腥气最少的。
那只女诡因为一直吃不到陆衡的血肉，加上女娲庙有了香火供奉，对她是有一定伤害的。
以前还未到子时她就能出现，到后来只能子时后出现，再到现在，连女娲庙外都不能久留。
每天照旧来附近蹦跶一两下，被警告过后就去其他地方觅食去了。
而女娲庙附近的几个山村比较穷，这里的村民身上都没几口肉了，加上有某种限制，那些村民仿佛和陆衡一样，都受到某位神只庇护，家家户户亮着长明灯，村内祠堂更是供奉着神像。
虽然不如女娲神正经，但也是个正儿八经曾经纳入过天庭编制的正神，地位再低，也不是她这个女诡得罪得起了。
神像还是出自北边寺庙僧人之手，王家村和北边寺庙供奉的都是同一个正神。
女诡好像也和寺庙有一定联系，似乎没有寺庙的允许，女诡也不敢轻易对那些村民们下手。
只有陆衡，陆衡不仅是外来者，信仰的神只更不是它们的正神，所以女诡才会那么执着于骚扰陆衡。
如今用常规的方法吃不到陆衡的血肉，她只能打道回府，说不定是去喊帮手去了。
陆衡在女诡离奇消失后的，可是赚到的积分依旧不多，弄得他有些寝食难安。
为了解决困扰，他打算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为了保命摊也不出了，带上所有积蓄直奔镇上的武馆，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学一两招保命手段。
这个年头妖魔横行，想学一两招防身的人真的不少，武馆也是人满为患，但是收费也贵啊。
学一点皮毛的功夫，收费五两白银。
赶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所有开销了。
陆衡的钱压根就不够，武馆的师傅不过是看在陆衡答应换给他几十斤芋头份上才肯收留他。
而且武行教授的武功也都是一些比较基础的招式。还要从扎马步开始。
陆衡性命堪忧，没那心思从扎马步开始学起，于是又多加了一百五十斤芋头和武行总教头做交易，才勉强从武行教头手里买到半本基础剑术。
那本剑术招式也不多，武行教头看陆衡急于求成，于是就一天教他一招，学会了让陆衡回去自个修炼去了。
可是山上山下一个来回，就要消耗掉不少时间，他现在为了对付女诡，都不出摊了。
寻思着他一个人住在荒郊野岭的，什么时候死的都没人知道。
而这武行紧靠县衙，和镇长有一定联系，镇长也私底下找他换过粮食。
衙门那么多人在，还有两个会一点皮毛法术的道士，也能多一份保障。
陆衡寻思着不如住到武行里避避风头算了，所以他又连忙跑回庙里，给女娲娘娘上完供，就收了行囊连忙往镇上的武行跑，
付出了将近一百多斤芋头，那武行的教头才勉强将他收下，陆衡在武行住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镇上的铁匠铺购买了一把防身用的武器，
一把黑铁长剑，也是花了他一百多斤芋头换来的。
在这种人人自危的世界，粮食一直是硬通货，更别说是没有被邪气污染过的芋头了。
既能饱腹还好处理，味道也不错，所以芋头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陆衡在武行入住的第一个夜晚，虽然没有在女娲庙内安心，但起码仗着人多，那些邪祟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睡得还算安稳。
就是修炼方面不能再继续了，因为武行就在县衙隔壁，县衙是整个镇子的中心，县衙门口的广场上还树立着一尊神像。
每天都有不少镇民前来供奉香火，这个神像就是出自那个佛寺的，因此青云镇县衙是镇子上血腥气最浓郁的地区之一。
一天到晚都有一股浓浓的血味散不去，陆衡很讨厌这种味道，可是他为了活命，别无他法。
又和武行教头学了几招剑法，每天都有人陪他练习，锻炼他的反应能力和胆量。
陆衡虽然暂时住在武行，可是在女娲庙那天，每天最少两次的香火供奉他都不会少。
晨起出去一次，傍晚在逢魔之时来临前又是一次。
所以他身上的庇护buff没有断过。
只是离开女娲庙后威力就大不如前了，陆衡自觉得有那么多人在，少那么30％的概率，邪祟找上门的几率不大，更别说那只女诡了。
估计他走了以后，那智商不高的女诡还找不到他在哪呢。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几天，如果没有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事情害得从陆衡住进武行后的事说起。
他明知道武行还有县衙供奉的神明是北边寺庙的那一位，而他在武行住了快半个月，受武行还有县衙庇护，他却偏偏没有给这位正神上过香。
女诡又和寺庙有一定联系，这不，时间一久，就出问题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