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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全员火葬场 第74

 

她这样痛恨厌恶自己的姓氏,又怎么会再接受与你们有关的一切呢?花锦没有停留多久,她又开始了颠簸,直到来了这个小镇,这里实在算不上繁华,至多有些漂亮的小溪,房屋破旧,连店铺也没几家,不过这里的人都十分和善,都愿意与她多说些话。她本也要走的。只是要赶路的那晚,邻里都送了些稀奇的特产来,她看着那些发自心中温和的笑容,想了又想,决定就在这里落脚。于是她开了一家酒坊,她酿的酒香甜,大家也都愿意买,久而久之就经营了起来。有人看店,她就时不时出去游玩。只不过,她每次走前,都要与看店的丫头说:“此去若我不回来了,这家店就归你了,喏,这是钥匙,酿酒的法子在我房中的梳妆台上,你拿去学了傍身。”丫头也很固执,每次都认定她会回来,她走多久,房门就锁多久,久到落了灰,她才慢悠悠回来。她这样放荡不羁的女娘少见,不乏有人嘀咕她,她也不在意。花锦这样好的女娘,还是有许多人愿意来说亲的,镇上的公子哥也闻名来过一回,苦苦追求她,最后实在追不上,干脆和她拜了把子。“锦娘,你家在哪儿啊?”公子哥叫贾圆宝,长得白白净净,和花锦斗酒多了,真拿花锦当兄弟,坐姿放荡,就差躺在椅子上与她说话了。镇上的人都不说,但贾圆宝也猜得到,花锦多半是京城来的。不用花锦答,他就说:“我爹说,京城可好了,你怎么不留在京城呢?”花锦:“京城哪儿好了?”贾圆宝说不上来:“反正,他们就说好。”“噢,新帝登基时,我爹还去过京城,他说京城可繁华了。你说得对,京城哪儿好了,与这儿有什么不同?”花锦心想,不同的是,你这样的公子哥,在京城要被教做人。不过祝绻浑到那个地步都混的如鱼得水,想来贾圆宝也差不到哪去。花锦状似无意问:“新帝?”她一路上走走停停,也听过许多风声,别处到底不比京城,传话慢,传消息就更慢了,她总是慢半拍得知一些事。比起关心新帝是谁,百姓更关心新帝能下放什么好政策。花锦没听多少正经事,倒是听了许多八卦,尤其是关于她的祭礼。花锦真是哭笑不得,她也听人议论过,市面上还有她与沈昭的画本,讲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花锦只觉得夸张。京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沈昭恐怕早就忘了她了。贾圆宝:“不过新帝病重,估计嗐,我说起来又没完,天王老子们的事,与咱们有什么干系。”花锦应了一声,不知想什么去了。贾圆宝看她的侧脸,惊叹于她高挺秀气的鼻梁,叹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叹她樱红的唇瓣,叹着叹着,没忍住问:“都说京中的女娘嫁人也格外早,锦娘这样的身段,定是大户人家出身,嫁的就更早了,出来怎么不带上你的倒霉男人?”贾圆宝就是随口胡扯。他刚开始追求花锦,使劲浑身解数,怎么都追不上也斗志满满。他爹一句话把他骂醒了:“人家锦娘瞧着就出身大户人家,什么男人没见过,你这盘菜白送过去,还不配被人家端上桌!”贾圆宝觉得他爹这人,说话贼烦,不过也占理。他就是打趣,花锦不爱与他一样胡说,没想到花锦扬唇,竟真的答话了:“倒霉男人死的早,我手无缚鸡之力,为求自保,只好离京了。”美人说的就算是假话,那在贾圆宝眼中都是圣旨。贾圆宝多少也知道京中宅院里的那点破事儿,思来想去,真气上了。他愤懑道:“你男人真没用!”死那么早做什么?花锦将最后一壶酒端在桌上:“记得结账,走了。”花锦隔三差五就要离开一阵子,有时是两三日,有时是一个月,有时半年,众人以为她不会走的时候,她偏偏拎着两坛酒就醉醺醺的回来了,众人觉得她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她又撑着一把伞慢悠悠经营酒坊来了。她无甚牵绊,是世间最自由的人儿。贾圆宝眼巴巴瞅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痒痒,回去又对着他爹一顿诉苦。花锦本来只是说倒霉男人死的早,贾圆宝这么一说,添油加醋,竟变成了另一种说法——她为了她男人在京中受尽了苦,她男人是个没用的家伙,帮不了她就算了,还死的早,害得她只能孤身出逃。这么一说,花锦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就更伟大了。众人再一传,于是有关她的经历被传的五花八门,什么离谱的答案都有。花锦再回来时,就见邻里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她想问,那些人就拍拍她的手,一副“你不必说,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往后有什么难处,尽管和大家提!”这里太小了,邻里都认识,关系亲近,有什么矛盾也好解决,贾圆宝那样的公子哥也不纨绔,官也是好官。花锦有些感动,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面前的大娘愤懑的说:“你也不要怕,咱们这儿的男人都身体康健,不要因为过往,就不敢抬头看了。你要是觉得谁瞧着不错,与我说说?”花锦收起那些感动,只想一脚踹死多嘴的贾圆宝。 魏玿云花锦没想过再和谁共度余生。偶尔也会梦到从前, 只是偶尔罢了,梦里也是与沈昭有关,有时梦到他病痛缠身, 她醒来就格外烦闷。有一阵子,居然夜夜都梦到他。

有一个梦, 怪极了。沈昭已经成为了新帝,但众人都说他残酷暴戾,在他手下当差都得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一个不小心就要被诛九族。沈昭哪儿有这么吓人?况且他还未登基, 装也得装个温润。梦瞬息万变, 花锦看着沈昭孤身一人,他夜不能寐,噩梦缠身, 病魔也不放过他。于是,他狠狠心扔下了繁琐的政务, 挑了个不算忙的日子离京。他前往寒山寺, 与高僧促膝长谈。花锦坐在高僧身边, 与高僧一起盯着沈昭看。听他说憾事, 花锦还是愣怔,她其实隐隐约约猜得到是谁毒了她。当时其她侍妾都喜欢和她玩, 只有柳氏巴不得她死了,沈昭休书一扔,柳氏自然就要永除后患了。她看着沈昭跪拜神佛, 他罪孽深重, 神佛却慈祥地盯着他看, 明明沈昭说的是心声,花锦却意外地听到了——“一愿国泰民安, 二愿边境少战事,异乡再无孤魂,三愿,造化从轻发落,再给发妻一次机会。”什么机会,不得而知了。他孤身走入夜色,再没有回头。花锦从梦中惊醒,她擦去额角的汗,不敢相信自己这个月第七次梦到沈昭。或许她真该听邻里的找个男人,再不济了上蓟州借个小倌,省的夜里闲的没事干,全梦他了。花锦摇摇头,甩去那些念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躺在不算柔软的榻上,望着手边洒落的月光,这才恍惚的想,这是她离京的第五年。他会变成梦里那样的帝王吗?梦里的沈昭让她陌生,他杀柳氏的时候,手段残忍至极,她吓了一跳,觉得沈昭真疯了。只有在他上香那一刻,她才觉得这人还是沈昭。花锦木着脸反应过来,她又在胡思乱想了,于是强迫自己闭上眼。没成想第二日,邻里的程大娘就引了个私塾先生来,换往日,花锦一定直接闭门不见客,可今日,她破天荒打开门,迎着程大娘进门。程大娘觉得稀罕,枯木逢春了?花锦这么迫不及待,程大娘反倒不敢介绍了,原先想好的措辞全忘了,稀里糊涂说了些,将私塾先生说的乱七八糟。后来程大娘走了,留下私塾先生魏玿云与她说话。魏玿云于是又将自己重新介绍了一遍,他长相不错,性格温润,谈吐不凡,说话也不轻薄,将未来也打算的很好,瞧得出来是个真心实意不耍嘴皮子功夫的男人。花锦也自报家门,不过她报的有些蛮横:“我性子不大好,脾气大,也不会定居在这里,不会生育,隔三差五就要出远门。”魏玿云:“”花锦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她扶额:“实在对不住,昨夜忧思太多,净说胡话了。”魏玿云却摇摇头:“不必拘谨,魏某不介意。”他看起来十分好脾气,花锦就有些纳闷:“魏先生应该不缺好婚事吧?”魏玿云的确不缺。原来他也丧过妻,他的妻子身子一直不好,嫁给他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魏玿云与妻子感情十分好,妻子过世后,他认定此生不会再遇到更好的人,决心孤身活下去,但他娘亲年事已高,临终前,唯一的心愿就是他身边有个人陪伴。这镇子太小了,他娘几乎认得每个人,他找谁做戏都会出破绽。听说花锦的来历后,他莫名觉得他与花锦很像,心上人都死于病魔。他说明缘由后,已经等着花锦拿酒泼他,骂他有病,没想到花锦沉默片刻,也没赶他走,只是说:“既然如此,索性就将假戏做下去。”魏玿云没听明白。花锦:“恰好我也缺个人堵风言风语,先生若不介意,不妨与我假成亲,先生也不必真拿我当妻子,婚后还是陌路人,必要时你我相帮一下,如何?”魏玿云本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他轻声说:“此事还是你更吃亏些,我曾发过誓,除了发妻,不会再爱上任何人。锦娘若哪日有了意中人,岂不被我耽误?”花锦倒是不在意:“虽然我没许诺过不爱上旁人,不过世上大抵也没几个比他好的人了。先生与我只是做戏,也不必将后路断了,待先生娘亲放心了,这婚事便可随时作废。”魏玿云再次谢过,回去就准备聘礼了。他二人在外一个死过夫君,一个死过妻子,同病相怜,所以在一起也没什么稀罕的。他们没办婚宴,酒席也没摆一桌,草草告诉大家,就关起门来过日子了,少了许多人纠缠,花锦日子就更清闲了。魏玿云搬来了酒坊,白日教书,午后卖酒,夜里算账,每隔半个月陪花锦酿酒,倒是能文能武。他也十分思念发妻,带来的东西中,大多都与死去的妻子有关。她与魏玿云的房间隔的很远,平日里没必要的时候,可以小半个月不说一句话。魏玿云搬来后,花锦倒是不再梦到沈昭了,或许是没的梦了,她心道稀罕,送账本的时候,看见魏玿云反复擦拭一支笔,下意识问道:“这笔什么来历?”见魏玿云神情黯然,花锦就知道自己又问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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