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见到护士的瞬间直接瘫软在地,伸手抓住了距离她最近那个护士的裤子,因为过度紧张导致她说话有些口齿不清:“医生医生,我孩子怎么样了,我孩子还活着吗?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他,他才六岁啊,他才六岁啊。”
说到最后,张天妈妈泣不成声。
紧随着张天妈妈到来的是张天的爸爸,张道义。
那一头用发胶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因为剧烈奔跑而变得凌乱,外套上的扣子崩掉了一个,领带也被他抓了下来拿在手上,嘴巴不住地抖索着。
一把抓住护士的肩膀猛地摇晃,嘴上不停喃喃道:“我儿子呢,我儿子怎么样了,我有钱,有好多的钱,你们都好好治,不要怕花钱,要把我儿子给治好,一定要救活知道吗!”
话语到了最后,直接变成了吼声。
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中,一名护士突然从里面探出头来,对着外面的众人大吼:“血库快没血了,患者的家属到了吧,让他们抓紧时间去献血!”
在两名护士的搀扶下,两人走到了位于三楼的抽血室。
经过刚刚的发泄,两人的情绪暂时稳定住了,不再想刚到医院时那么惊慌失措,也不想刚接到电话时那么六神无主。
“你们血型多少,如果不知道自己血型,那要先去做一个血型检测。”
“a”
“o”
夫妻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医生点点头,拿起签字笔在单据上划了道,放下单据准备抽血所用的医疗器械。
目光忽然扫到一旁刚刚护士过来递交的提血单,上面登记的患者血型是ab型。
“张天是你们儿子吗?”
夫妻两人齐齐点头。
医生手上动作一滞,缓慢地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做着抽血前的准备。
医生这个停顿很短暂,但张道义作为生意场上混的人,对这种小动作有着非常敏感的反应。
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医生的这个反应让他有点不安。
但是现在抢救要紧,张道义只能将这个疑惑压在了心底,积极配合医生护士接下来的工作。
久远的记忆突然复苏
夜幕已深。
工地上不再传来工人工作时的叮咚声,机器的轰鸣声也已停止。
居民楼的灯光只剩下三三俩俩,整座城市进入了寂静状态。
医馆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道缝隙,一道消瘦的人影从门缝中钻出。
那道人影穿着宽大的黑色雨披,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下半张脸上还戴上了黑色口罩,完全看不到这人的长相。
雨披之下穿着的是一袭长度几乎到脚踝的长衫,脚上蹬着一双布鞋。
他手上拎着几个硕大的袋子,袋子上印刷着惠民超市的logo,里面装着满满登登的各式速食食品。
他行走的方式很是奇特,紧贴着墙面快速行走,遇到路口时先是探头看一眼,确定没人之后疾速冲过马路,抵达马路对面后继续贴着墙面行走。
每走出五十米左右,都会猛地回头往身后一看,随后观察四周。
这道人影走过了一条长长的直街后,忽然往左一转,踏上了一条小路。
就在这个人影转弯后三秒,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街道上,蹑手蹑脚地按照刚刚那道人影行走的路线前进。
小路起初很平整,越走荒草越多,走到最后荒草足足有半人高。
荒草的尽头是一座废弃的房屋,二楼已经坍塌了一半,整座房子被爬山虎给占据,完全找不到其门窗的位置。
这道人影将手伸入爬山虎之中一番摸索,似乎找到了门把手,吱呀一声后一丝微光从爬山虎后面传出,人影飞快闪身进去,又将门给关上,那丝微弱的光芒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房子里面也一片漆黑,唯一算得上光源的是从卧室门缝透出来的那点点亮光。
来人放下手中的袋子,脱去身上的雨披,摘下口罩。
用簪子固定在后脑勺的长发、精致打理过的山羊胡以及那一身水蓝色长袍,此人赫然是医馆里的老中医。
将雨披挂到墙面上,老中医走过去拧了拧卧室的门把手。
门没有锁,轻易就拧开了。
卧室里面的布置很简陋,只有两张行军床。卧室中央摆着一个简陋的木柜子,上方放着一个瓷盘和一整包蜡烛。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瓷盘上点燃着一支蜡烛,这是房子中唯一的光源。
靠里床的行军床上半躺着一名看不出年龄的男子,体重高达三百多斤,一身肥肉压得行军床吱呀作响。
他的须发很长,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有清洗过,须发不仅油腻还板结成一绺一绺,散发出阵阵恶臭。
男子手上拿着一个苹果4s,听到开门声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