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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伤筋动骨

 

七殿下睡眠极浅的习惯在听音阁人尽皆知,所以在他未出房门前,阁内就连希染也不敢轻易叨扰。司姩却越来越觉得这说法简直是空x来风,不知是不是狡猾的万俟宸为了树立威严而设下的幌子。全因他与她同眠时每回她先醒来,万俟宸都是熟睡的模样,就算她翻来覆去几回也不见他醒。虽然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但足以让她质疑。

b如现在。

日光将宽敞的厢房整个照得柔亮,床榻虽背光,仍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芒,是刚能辨人面容的恰到好处。司姩转了转乌溜溜的大眼,捻手捻脚地完全侧了身子,缓缓地微起撑右臂,带着些微倦意仔细打量起枕边这个人来。视线一一扫过他jg致坚挺的鼻梁,薄如刀刃的唇,还有那肆意舒张的软发。

他的下巴不是那种戳人的尖削,故看起来没有那么咄咄b人,加上顺着饱满的面颊,在下颌弯了一道自然而优雅的曲线,倒更显得俊俏。皮肤又是那样白皙而细腻,由是nv子也要嫉妒几分。而且身板也是无可挑剔,纵然尚不曾见他舞刀弄剑,这六块结实而棱角分明的腹肌却透露出他的确习过武。

这个家伙生得是真的好看。她还没见过哪个男子有他这样独特的英气和俊逸,若他打扮成nv人,指不定还能赢个花魁头筹呢。大概世间也找不到b他更邪魅而又英俊的男人了吧……

不过这个想法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他一定会得意到把那对俊美的剑眉都笑扬到天上去!她光想着那情形就差点笑出声来,不禁抬起手轻抚了抚他的眉心,长睫忽闪了几下,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在他的唇边印下一个轻吻。

可不承想刚抬眼便感受到了一束灼热的目光,她不禁愣住,恍然间一个天旋地转就被万俟宸压在了床榻上。

“姩儿真是长本事了,一醒就来g引我?”带着坏笑的声音在耳边震得她心脏乱跳。

他紊乱的气息还直往她的脸颊上晕,她顿时涨红了脸:“我没有!你瞎说!”

“怎么没有?”万俟宸狡黠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她:“你偷看我,偷0我,还偷亲我!”

司姩正羞得无处可躲,只想着要怎么狡辩才好,万俟宸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唇角忍不住弯起,大掌扣住她的脑袋就是一个深情绵长的吻,直到她终于软绵绵地瘫在他的怀里,脸se一片cha0红地喘息不止。然而令她惊慌的是,她发现自己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缠绵。不仅毫无来由地想要延续这个吻,甚至整个身t都在叫嚣着他更多的给予……她是疯了吧?!万俟宸是不是对她施了什么法术?

“小妖jg,可别被我的美se迷住了。”她动情的模样尽显无疑,他笑着用指腹描摹她的鼻梁,闻见她通t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不禁有些惊奇。她真的是妖jg化来g他的罢?要不然怎么香得如此xia0hun蚀骨,让他屡屡yu罢不能?想着他又埋头去吻她天鹅般雪白的脖颈,一路烙到锁骨,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的suxi0ng。

“谁会被你的美se迷住!不要脸!啊痛……你……”脚踝不经意一ch0u,她呜咽出声。

万俟宸闻声叹息,停了动作,大手一揪用被子遮住了她已半ch11u0的身子,撑臂看着她,十分无奈:“有你这么个妖jg在我枕边,却不能染指,叫我怎么办才好?”见她红着脸不吭声,他的面上又浮起一个别有用心的笑来:“也是好事,真是个好机会,迟些我们可以尝试新玩法。”

什么好机会?!怕不是有了什么折腾她的坏主意!她知道他没安好心。

万俟宸下了床,又说道:“我去洗澡,你的脚一时半会无法痊愈,先躺着,今天应该会有人上门找你。”

她惊愕:“谁会来找我?”

万俟宸故作神秘地一笑,绕过床榻径直走进了沐浴隔间。

司姩张望着他偌大的厢房,多少纾解了她对昨夜残存的恐惧,却仍难避免心有余悸。他若有意让常大人si,为何偏用她跳舞压轴来当诱饵?她想不明白,索x放弃再想。只是又开始好奇,到底谁会来找她?人已经来了么?

万俟宸这只大狐狸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她总是0不清他的想法。

万俟宸沐浴好出来的时候已经衣冠整齐,一身祥云赤龙纹紫蓝底袍格外耀目,方才的慵懒与玩世不恭再不复见。司姩觉得好奇怪。他在她面前多是无赖和懒散的模样,可在人前倒是一向文质彬彬,与平常人家翩翩如玉的公子无异,举手投足俨然是出自皇室极好的教养,窥不出分毫不正经的蛛丝马迹……

“殿下,我们有话说。”正在她出神之际,万俟宸神清气爽地阔步向门外走去,霍然打开了房门,两道声音随之齐齐响起。

司姩一怔——醉歌和红鹤?她们在门外等了多久了?经昨日挑衅,她已经非常清楚这两人对她的敌意。她撑着臂坐了起来,朝门口望去。

而万俟宸似是没听见,又似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面无表情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向床榻,在榻沿坐下,才问:“什么话?”

话音还没落,他转头凝望着司姩,g了g唇,擒了她一只手来从指尖把玩。司姩下意识地往回收,他却轻轻一拽,将她揽了入怀细细亲吻,不一会就吻得她软塌塌直往下滑,连反抗的意识都失去,末了只听见他咬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

两人得到首肯方敢g着头轻步走进来,行至面前,留了些距离,只瞥见万俟宸的脚尖,却听得见榻内衣被摩擦的动静。两人低着头交换了眼se,面se难堪之下,醉歌先开了口:“昨夜我们二人所为破了阁内规矩。”

红鹤立马接话:“特来向殿下请罪。”

屋内一片沉默,只听得见榻内低声调笑的声音,万俟宸没有发话,两人头都不敢抬,静候许久才听见出声。媚软的nv声让她们俱是一惊:“阁规第一条是什么?”

两人慌忙抬起头来看,目光穿过根本无意理睬的万俟宸,才发现司姩正隔着镂空红木雕栏静静地凝视着她们,眼里透着冷意。

万俟宸从不和任何nv人在外人面前有亲昵之举,就是和伴他多年的希染也不曾有过。她们都心知肚明这个nv人必定是占据了一定的位置。但是,竟然让她来质问她们阁规?那是只有阁主才有的权利!负荆请罪之前她们都已做好被处罚的准备,因为这小丫头片子再怎么能耐,也只是与她们平级的关系,迟早要跌下枝头。显然万俟宸打的完全是另一个算盘。

红鹤立即复又低下头去,哆哆嗦嗦地答:“不留无用之人。”

醉歌往榻内瞪了片刻,垂下眸子,sisi地咬住下唇,不发一言。

“你不是早想好了要怎么处置嘛。还在等什么?”万俟宸懒洋洋地低声,却清晰到入了醉歌和红鹤的耳。他正了正身子面向两人却并不正眼看她们,执了司姩的手继续摩挲着。两人难以置信地互视一眼,脸se如闪电照面,愈来愈难看。

司姩一头雾水,简直要受宠若惊了。他真的让她来处理这件事?她有这个资格么?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望向万俟宸,他倒是毫不为意,绞着她的手指在膝上r0u来r0u去,挑了挑眉,示意她做主。

阁规有十条,每条都有具t的处罚标准,她只是略有耳闻,并不清楚具t。醉歌和红鹤来找万俟宸,而非直接去希染那里领罚,也是冲着主动请罪减轻责罚而来。既然他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想必就算她随意说个罚法,论谁也不敢有微词。

司姩低眉想了一会,清清嗓子道:“这次二位可能生怕我是阁里‘无用之人’,才会费劲心思给我个出其不意。那我就归为你们是为了听音阁着想,在我这算第一次,所以这回不做处罚。但下不为例,如再犯阁规,依规论处,绝不含糊。”她的声音娇柔却不软弱,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醉歌和红鹤舒了口气同时不免大为吃惊,谁也没想到司姩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们。

司姩虽然不清楚阁规条例,她们却心似明镜。她们触犯的不是第一条阁规,而是第六条——恶意竞争残害自家姐妹。

若是依规领罚?

恶意竞争残害自家姐妹者——si。

“我们二人在此谢过。”参差不齐的声音响起,醉歌抬起头来还想再看万俟宸的意思,只见他的厌恶与不耐烦尽显无疑,咬了咬唇,和红鹤逃也似地离开了。

司姩这会突然反应过来:“她们就是你说今天要来找我的人?”见万俟宸颔首,她莫名:“可是她们明明是来找你的。”

万俟宸讳莫如深,捉了她一缕发丝绕圈,问:“为什么放过她们?”

“如果这回罚了她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是很尴尬?再说了,我毕竟在她们看来是初来乍到,不知轻重,若是罚得过火,岂不是要引起众愤?反正是她们有错在先,我若是放她们一码,日后好相见嘛。”边说着她眸子里闪过灵动的光,无意识地征求着他的意见。

“小妖jg,你做得很好。”他的大掌扣住她的柔荑,侧身望她,满意地赞许:“你知道你用的叫什么策略么?”

“什么策略?”她刚觉得意,又被问得一脸茫然。

“这叫以退为进,以守为攻。”他ai极了她这副可ai的模样,忍不住再夸她一句:“你很有天赋,学起来是会很快。”

司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被夸得忘乎所以,眉眼弯弯得尽是骄傲:“当然!”

他无奈又好笑,被她单纯的喜悦迷得又是浑身燥热,便起了身:“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百日之内无法行动自如,没事就尽量不要走动,会有丫鬟服侍你起居。”他转到旁侧的书桌上拿了本什么,翻了两页又合上,折身回来扔给她,抱着臂淡淡道:“这是听音阁的账本。这一百天内,如果你能提出让听音阁收益改善的方案来,我就帮你继续往下查。”

司姩惊呆了:“看账本?我不会,我能提什么好方法来?”

“刚才不还挺自信的么?”他狡猾一笑,弯腰探进床榻凑近她的耳畔:“要不换个要求?b这简单多了。”

司姩一把推开他,鼓着腮帮子:“不g!看账本就看账本!”

居然让她从此改口喊他阁主大人?!门都没有!

一时逞强不难。半卧在榻上面对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时,她才知艰难。

司姩大略地翻过一遍,账本上清楚地记录了听音阁大小收支明细,有茶水、小食、胭脂水粉等进货支出,也有日常经营的收入和赊账的记录。每月看下来,听音阁净进账白银万两,不愧为彩銮城第一大烟花地。就这样他还不满意,还要提高收入?果然商人都是贪婪的罢?

可是,他说了会帮忙继续查司府的冤仇。虽然她没有抱太高期望,但有他的帮助确实会轻松不少,她怎么敢冒险轻言放弃这个机会……

脚踝的剧痛又开始排山倒海地袭来——看来在疼痛有所缓解之前,她根本无力分神。只能合了账本尝试入睡。毕竟一百天,时间还算充裕。

待司姩终于可以稍微用力垫着伤脚在屋里来回走动时,已经过去两月有余。她和醉歌红鹤交锋的当日就搬回了自己的厢房,但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期间虽有丫鬟们服侍,但万俟宸每晚都会来她的房里,为她上药,然后留宿。完全是把她的房间当成了自己的。

先前几天还算安分,只是抱着她一夜好眠,也不提账本的事情。然而没坚持多久,她就开始领略了那些所谓的新玩法——他居然用嘴给她……任她怎么哭着说脏都无济于事,只听见他掺杂着浓浓q1ngyu的声音,低哑而沉闷:“怎么会?姩儿好香……”伴着他灵活的舌头不断进犯,羞耻之余只有被掀起yu仙yi的快感和迷离,足上的痛感仿若只有彼时才能消减大半。

好似从灵魂里涌出的渴望都被满足,让她享受,也让她害怕。

夏季渐临,越来越炎热的天气让司姩在床上待不下去,时间也只剩下一个月,于是她午饭后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便决定在屋内的桌台前正襟危坐,让丫鬟磨好了墨,拿了笔铺上几张宣纸,研究账本。然而还没看几页就有倦意上涌。她抬起眼百般聊赖地扫视房内,在看见对面衣柜右侧时起了好奇心。

好像有什么东西悬挂在那里,闪亮着光泽。

她来了jg神,起身半颠着脚挪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只通t透亮的玉笛。微尘并没有盖住它的光辉,她伸手就着红穗摘了下来,走到窗边从木架上取了巾帕拭净,扶到嘴边试了几个音。紧接着双唇微动,一段悠扬的旋律便如溪水般缓缓流淌出来,声声曲调里带着浓浓的儿nv情意。她不擅吹笛,唯此一曲还算熟练。她沉浸在曲中,却有些悲伤。

一双手忽然从身后环住了她,她惊了一惊,笛音戛然而止。那双手很快收紧,身后灼热的气息直往她的脖颈里钻。

“姩儿还会吹笛?”万俟宸将她转过来,眼里晦暗不明地端详着:“和惊鸿舞一起学的么?”

司姩对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脱口而出:“不是。舞是我娘教的。”

那一舞于她来说实在是惊险,她自己也毫无把握。娘亲没有教过她,因为彼时她年纪尙小,手脚都难能伸展到极致,就算教会了也舞不出应有的神韵。但她亲眼见娘亲舞过无数次,美丽异常,翩若惊鸿,耳濡目染之间早已深深地镌刻在脑海里,才敢放着胆子一试。

“哦?”万俟宸略一挑眉,面上浮起一个诡异的笑来:“那笛子是谁教你的?”

司姩被问得突然有些惊慌起来。她想起教她吹笛的那个如玉般的男子,在司府清风拂过的凉亭里,也曾站在她的身后。他会将笛子温雅地送至她的嘴边,轻握着她的手,不温不火地指引她,两人的脸都会悄悄红上几分。这首曲子自然也是他教的。他与万俟宸,是截然不同的人。

她慌忙收起回想,支支吾吾道:“是……是一个友人教的。”

但她霎时的失神和眼眸里的留恋根本逃不过万俟宸的敏锐。他的脸se愈发y沉,伸手用力扼住她的下巴,b她直视他:“友人?是司大小姐的恋人罢?”

他力气大得惊人,司姩痛得瞬间sh了眼眶,艰难地吐字:“……不,不是。”

“不是?友人会教你这样情意绵绵的曲子?”他的愤怒愈发蓬b0,手上也愈来愈用力,犀利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刺穿。他顿了顿,怒极反笑:“哟,是青梅竹马?”

被说中的司姩眼神一瞬躲闪,浑身发起抖来,只觉得下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她不置可否,狠咬着唇用另一种疼痛来代替。这样的举动在万俟宸的眼中无疑又是一种刺激。他一个加力b得她微微张口,随之覆上她的唇疯狂地x1shun啃噬。司姩手里的笛子早就掉落在地,唇上的折磨加上脚踝逐渐积累的疼痛,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万俟宸似未觉察,又去卷她的舌,嘴里咸腥味疯狂蔓延。

就这样还是不够他止怒。他不顾她的惊呼捶打将司姩打横抱起,抛在床榻上,伏身粗暴而又强烈地与她唇舌纠缠,大掌熟练地燃起她每一个敏感点,破开她最脆弱的神经。她的身t早已熟悉他的触碰,诚实而又迅速地作出反应,足上的痛早已微不足道。

万俟宸在她即将到达的时候忽地停下迅猛的撞击,迫着司姩正视他:“说,你是我的。”

“宸……宸……”她被yuwang充斥,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只知道呼喊他的名字。

他也在极力忍耐,额头上都泛起细密的汗珠,滴落一颗在她的锁骨上,喘着粗气重复:“说,姩儿是万俟宸的。”

她简直要疯了,两颊浮起燥热的cha0红,有如被c纵的傀儡,从喉咙里喘息着挤出蚊声:“姩儿、姩儿是万俟宸的。”

这细小的声音对万俟宸来说却已足够,他微微一笑,满意舒畅地一顶,发红的眼睛这才渐渐化为一双清眸,低y和闷哼同时响起。又过了一阵,这场欢ai才告终,司姩被万俟宸禁锢在怀里,一齐疲惫不堪地睡去。

因前一晚睡得太早,b及黎明两人便先后醒来。万俟宸向来不记仇,昨天还因她吹笛的事情大发雷霆,今日便心情颇佳地很早就替她上好了药,甚至帮她绾发。

“小妖jg,账本看得如何了?给我增加万两白银的方案想出来了么?”他望了望铜镜里的她,环住她去吻她的青丝,终于提起这件事,嘴角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明知故问!司姩对着铜镜里那张坏笑的人影g瞪眼。宣纸她倒是用了不少,方案却根本不知从何研究起。她没好气地答:“没有!”

万俟宸爽朗地大笑起来,大手往下一伸将她抱起,司姩下意识习惯x地搂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x膛,还是免不了羞赧。他一个转身几步就把她抱到了桌台前的雕花椅前。木椅十分宽敞,万俟宸揽了她坐在他的腿上,亲密无间地环住她,开始翻面前的账本:“你都看出什么了?”

“唔……我看下来,觉得平日里胭脂水粉的支出过多,”司姩见万俟宸如此认真,便尝试着说出自己的想法:“按听音阁人头数来算,根本用不到那么多。接客量大的nv子这类支出尤其大,同一家同一种类的妆品重复采买。我觉得品质可以分优劣,数量上来说,无论接客量大小,用起来都是一样的。但是就算削减了这类支出,对提高净收入也只是轻如鸿毛……”她不由有些泄气,唯一想到入手的方向根本没法下手。

万俟宸将下巴轻轻置在她的脑袋上,又问:“看了赊账的明细么?”

“看过。”司姩伸出手翻到赊账部分,没底气道:“金额加起来是不小,但是总的看下来也有赊有还,感觉动不了什么。”

“要看仔细了,我的小妖jg。”万俟宸用下巴戳了戳她的头,耐心地指导她:“喏,每笔赊账明细后面不但有写赊账人的名字,还有接客人的花名。注意归类同一个人的生意状况,再去看她手上的客人多久才会来还账。赊账人管不了,你可以掌控的是接客人。你要永远把握主动权,先行出击,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再想想方案就不难,听懂了么?”

“呀,原来这么简单,我懂啦!”司姩一经指点,简直有如神助,喜上眉梢地转头望他:“宸,你怎么这么聪明!”

她本就紧贴着万俟宸,转首时软唇轻轻蹭过他的下巴,一时间鼻息相近,她瞬间羞红了脸,急忙要转回去。万俟宸捧住她另一边脸阻止了她的反悔,对上她无瑕的眸子,看得她心下一片兵荒马乱。

他带着笑意低缓开口:“既然教了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她愣了愣。

她怎么能忘了?他才不会这么好心教她!

看他笑成这副狐狸样就知道,他要的报答一定又是在床笫之间……司姩灵机一动,索x现学现用,主动请缨:“我给你做饭!你今天不是要出门么?回来太早的话就在房里等着,我给你做好了给你端进去,怎么样?”

万俟宸微微讶异,调笑道:“你会做饭?我听说上次谁煎个药都快把厨房都给烧没了。”

“那不算,那是我第一次进厨房……”司姩被戳中弱点,顿时有些讪讪,她嘟起嘴努力辩解:“我可以学的嘛,我学起来很快的。哎呀你不用管,出门时候记得和希染姐姐说一声让她不用做了,回来就有饭吃了,好不好?”

“好好好。”难得她如此主动来照顾他,万俟宸惊诧之余宠溺地满口答应。

万俟宸出门后,司姩便开始顺着他的思路继续坐在桌前研究账本,一笔一划地慢慢整理。写写停停之间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屋内都亮起了蜡烛,照得房间通亮。

既然要从接客人入手,那么别的各项支出和收入都可以从这个角度提方案了。若要提白银万两,必离不了人,与其说是提高收入的方案,倒不如说是整顿听音阁的方案呢。这样路子就宽了,可以再去看看别的账目明细……

“什么时辰了?”

她顿了一下,答道:“唔,三两二。”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她才发现不对劲。屋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她都没有发现!万俟宸就站在桌台的侧面,负手凝望着她。

“宸?你怎么这么晚,用过晚饭了么?”她站起来,奈何脚踝一个压痛,又坐得太久,一个趔趄就要往前倒去。

万俟宸本来冷眼旁观,直到她快摔向地面才长臂一捞,牢牢将她定住,又迅速收手:“没有。”

她没有察觉他细微的变化,刚刚站稳便急切道:“怎么这么晚还没有吃饭?你这时候回来,怎么不先在外面买些东西吃呀?这样下去你的胃会和我的一样坏……”

她的心疼溢于言表,由是万俟宸眼里沉淀了许久的y鸷也瞬间消散,真是什么火也发不出了,他又气又笑,寻到她的腰肢搂住:“你不是说做饭给吃的么?”

“呀!”她心下一沉,懊悔地敛下眉目:“我忘了!我看账本看得太过入迷……”

“我就猜到你看账本看得忘了时辰。问你什么时辰你答银两,小妖jg都要变成小财迷了。”他笑着低了身子去看她:“还好我也没有等你多久,后来再去厨房里看也没人,就来房里找你,果不其然。”

他还去厨房找她了?

这是万俟宸从外面回来到她房里最晚的一次。他一定是早就回来了,又等了很久……她内疚不已,不敢看他,弱弱地开口:“那怎么办?我去希染那问问还有什么吃的,拿些糕点水果来填填肚子好不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她:“你坐到现在,晚饭吃过了?”

她怔忡一刻,反应过来:“也没有。”

“这么勤奋,想必是下了很大功夫嘛。”他无奈地叹气,转眼瞥见桌上那沓不算厚的宣纸,看起来上面几张都写了凌乱潦草的字,腾出一只手去胡乱地翻:“都算出些什么了?”

司姩听见纸张的声音,心一提,转身伸手要去摁住他,不想慢了半拍,万俟宸往最底层一掀,他墨se瞳仁映着跳动着的烛光,变得无b柔和起来。他将那张ch0u出。

如若是画的是别人,可能说像谁都有理。偏偏万俟宸五官棱角分明,俊逸独特,画上的人……与他别无二致。

司姩羞得恨不得现在地上就有个洞让她陷进去,她去夺那张画却被他转着圈轻易躲开,便又去拽他的衣袖:“那是我看账本无聊了瞎画的,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宸,你不饿么?我也饿了,一起去找吃的吧。”

他笑意浓浓,突然觉得没吃上她亲手做的饭也挺好,索x丢了那张画,反手握住司姩拉进怀里来,将她一提,边走边去扯她的衣带:“先吃你。”

司姩一听就羞恼地试图拦他,然而自然敌不过万俟宸的不容拒绝。他先发制人地将她吻得瘫软,让迷失在q1ngyu里的她只能含糊妥协:“宸,我的脚还没好全……”

万俟宸没有回应,只是炙热的吻不断落下。司姩也不知道他听见了没有,只是有一瞬间隐约觉得他不同以往的霸道强势,而顶弄得又缓又深,意乱情迷的片刻恍然觉得他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但也只是倏然之间,万俟宸便恢复惯常疾风骤雨的强烈索取,她才明白那只是错以为。变了调子的sheny1n还未够至云端,就先被他尽数吞了下去。

yu初歇,喘息声渐平。司姩还香汗淋漓地沉浸在情cha0的余波中,她阖着眼,手无意识地游移在万俟宸的x口,在0到一道道不平之处时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记得他身上的伤疤。

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淡若无痕,一点也不明显,但触上去的感觉却完全不同。而且不仅仅是x前的位置,背后那道长长疤痕下凹的质感她也有印象。若不是极其惨烈的刀伤,伤得极深,不会留下这样令人惊惧的痕迹。可这些伤疤在他身上又犹如透明,不似常人痊愈后显现得那样可怖,实在有些不寻常。异样的担忧和疑惑一齐浮上心头,司姩的手在最深的那道流连,抬眼试探着问道:“宸,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她的动作如此轻柔而怜惜,万俟宸握在她肩头的手不由一紧。

知道这些伤疤的人,从来不问;但是不知道的人,从来不敢问。

他若无其事地松手,淡笑着转移话题:“过去的事了。你刚才不是说饿了么?我和希染打过招呼,她应该已经做好,这天气凉得慢,肯定还来得及,我去拿。”说完就准备起身。

司姩有些愣神。无知无觉中万俟宸总是为她打点好一切……从在醉歌和红鹤面前护着她,到教她看账本,又亲自帮她去端吃的?堂堂七殿下是会为一个毫不相g的nv人做这种事的人么?还是说,这也只是他哄nv人的手段之一?

她终究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万俟宸闻言失笑,他想了想,璀璨星眸里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神情却十分认真:“我自问对哪个nv人都不差啊。”

司姩哑然。察觉自己真是多嘴了,偏生一把刀cha在了心上。她哦了一声,微微不快地自觉翻了个身面向冰冷的墙壁,自然而然地脱离了他的怀抱。

万俟宸见状笑意更甚,大臂一捞,将她收回怀里来紧紧箍住,鼻尖抵上她的:“原来姩儿对我如此上心么,这就生气了?怎么这饺子还没吃上嘴,我倒闻着整个听音阁都是醋香。你这最浓,我倒是要叫人搜搜,是不是姩儿藏的醋坛子打翻了?”

司姩大窘,脸烧得通红低头去推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捏了捏她的鼻尖,下床随手披了件外衣,又伏身亲她一口,打趣道:“司大小姐,小的一会儿就回来。”

见司姩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万俟宸这才满意地离去。

她盯着万俟宸消失在门缝中的背影,不禁有几分怅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的占有yu愈来愈强烈?

说起来,万俟宸身上伤疤的来源不是她唯一不知晓的事情。万俟宸生为棂焱国七皇子,为何会纡尊降贵在彩殿国经商数载而鲜少回国?以他的年纪和身份,如今不应侍奉在他的父皇身边参与朝堂之事么?奇怪的是,她从未见过棂焱国那边有信使与他有任何联系,棂焱国陛下对他好似真的不管不顾。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万俟宸看上去也毫不在意。

她对他怎么能有这么多不知道?

他好像也无意透露如何……大概也是因为,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众多nv人中的一个罢,随时都可以弃之如敝履。所以她不必知道,也无需了解。

心猛的一下刺痛,她的呼x1仿佛随之被扼住,只有大口大口的深呼x1才能缓解。她披上衣裳坐起身,抿了抿唇,同时又有酸意冲上鼻尖。

“香喷喷的饺子!起来吃吧。”万俟宸当真兴冲冲地端了一大盘还在冒着热气的饺子和一碗香醋进门,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低落,往桌上一放就来抱她,才发觉司姩这段时日说是在休养,却还是瘦了不少。他狐疑道:“姩儿怎么日日在阁里待着还一天b一天瘦了?这身子,抱起来都硌手。还是像希染那样圆润些的好,抱在怀里舒服又充实。”

司姩一听更是气得挣扎着就要下来,万俟宸也不阻止,手一松,她踉跄着单足踩在了他的脚上,g脆不动,鼓起腮帮子瞪他:“是么?对我身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不如一起说出来?除了身材是不是还有很多不足?长得也不够漂亮,脾气也不够好,什么也不会做,在床上也不够取悦你?”

万俟宸扶着她一只胳膊以防她真摔下去,听完她的连环发问,憋着笑一本正经地作答:“其实除了太瘦,x也有点小以外,其他都还可以接受。至于相貌么,就那样吧,没有太丑。姩儿也不用太自卑,你的不足之处后天都可以补上。你不说倒还没提醒我,你跟着我也有几个月了,怎么在床上一点长进也没有?我可是身t力行地教了你那么多技巧,都没学到么?”

司姩没想到他真的会一字一句地回答她,更没料到他会如此无耻地反来质问她,水灵灵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从脸蛋到baeng的脖颈都尽数染上了粉红se。唇口微张,一gu气堵在嗓子口,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万俟宸饶有兴趣地打量她半晌,佯装迷惑地皱皱眉:“姩儿为什么生起气来也这么可ai?果然是只妖jg,诱人至极。”

此话一出,司姩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了。到底是夸她的话罢?满腔气恼竟无处发泄,只娇嗔着往他x前捶了一记:“万俟宸!”

“好了,再不吃,饺子可就真的要凉了。”万俟宸对她这副模样反倒十分受用,笑眯眯地顺势捉住她的粉拳,抬脚将她一带,坐在了餐桌旁的宽板凳上。

和万俟宸嬉笑怒骂的日子飞逝而过,百日期满b想象中来得要快。前一晚上司姩就吩咐下去要在第二日一早歇业一个时辰,召集众人在一楼大厅会和。大家固然是不满的,各自议论了一个晚上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休业,毕竟一个时辰内她们可是能赚得不少银子。且万俟宸也没有亲自出面,确是让她们难以信服。

司姩大清早就颇为不安地盯着拟了方案的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万俟宸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悠闲地摇着羽扇。司姩偷瞄他几眼。明知她还不足服众,他一点帮忙的意思也没有。方案其实只要他首肯就没什么问题,当众公布这件事便轮不到她,可万俟宸执意让她完成整个环节……如果实施不当,没有白花花的银子流入,还是功亏一篑,不算达到他的要求。

当然,她可绝不会开口求饶,只是想将那把碍眼的扇子夺过来狠狠跺上几脚才能解气!

“小妖jg,时辰到了。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万俟宸收了扇,过来牵住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他不为所动:“我既然说过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就不会cha手。走了。”

司姩咬住唇瓣,努力尝试平复心情,万俟宸却故意忽视她的紧张,环着她一路打情骂俏过去,亲昵得不成样子……简直可恶!

待他们顺着楼梯下到一楼时,嘈杂繁复的议论声一下子消弭。

先前听醉歌和红鹤说过阁主与这位司大小姐的关系非b寻常异常亲密,就有人半信半疑。七殿下何等风流,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传闻他和某些nv子形影不离,而万俟宸一向举止得t优雅,未曾见过他有任何出格的行为。今日这样旁若无人的不雅举动,不得不令众人咋舌。

难道万俟宸有意让这个nv人接管听音阁么?

猜测和揣度在人群中逐渐升腾起来。

万俟宸恍若不闻,懒洋洋地,声音不大但足以送抵每个人的耳边:“一个时辰绰绰有余了,慢慢说。”

只一句话便让所有人都缄了口。

司姩感激地回首望他一眼,万俟宸却已放开了手往她身后一站,转移目光看向了别处。

司姩霎时有些失落,她定了定神,才开口道:“我是司姩,不久前在演艺会上和大家正式见过。司姩初来乍到,这段时间如有待各位姐妹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看在我新来的份上多多海涵,有任何问题也可以和我提。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有新的营业举措要宣布。为了听音阁未来更好的收益和经营,今日起改善如下:一,每月记录各人手上赊账客人还账的周期,薪俸依此周期长短、赊账客人数目作加减;二,削减三成妆品支出,每季度按人头上报具t采买明细;三……”

她还没说完便被花魁似月尖锐地打断:“凭什么克扣胭脂水粉的钱?我们揽客还不是为阁里赚钱,难道这点钱也要自掏腰包?”

司姩只瞥她一眼,从容不惊,竟有几分万俟宸的风范:“根据阁规,打断阁主的话一次,扣当月薪俸三十两。”

似月尖叫起来:“什么?你这就要扣我的银子?你还不是……”

“第二次,再扣六十两。”司姩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厅堂里。

似月恨恨地瞪着她,周遭一片si寂,无人敢言。站在司姩身后的万俟宸微微一笑,眼里的认可不言而喻。

司姩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三,花魁采取竞争制,每月加减过赊账项目后净入账最高者设头牌,下月可减少一成接客量,阁内会按上月净收相对补贴。所有措施下月开始实行,司姩可能会有思量不周的地方,有任何合理的意见我都会纳入考虑。”

“司姩姑娘,真是对不住,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要减我们的胭脂水粉钱?本就是为阁内所用。”醉歌迫不可待地发声,眼神轻蔑地掠过似月,有意嘲笑她的不懂察言观se,没挑对让司姩下不来台的时候。

司姩有一刹那慌神。虽说醉歌是有意刁难,可她也是只知道提方案,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她们心服口服?客套话是说完了,这局面根本没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又怎能让醉歌一而再地得逞?不像方才那样笃定,她微微侧首去回望万俟宸,不动声se地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然而万俟宸只是颔首,眼里情绪晦暗不明,明显毫无相助之意。

这个混蛋!难道真的要让她出丑?

情急之下,她除了靠自己苦思冥想外再无他法。还好只不到半晌,她便心生一计,云淡风轻地回道:“既然都舍得为我们听音阁请那么出se的鼓手,妆饰这点花销想必更是不足为道了,不是么?”

醉歌昭然若揭的得意顷刻间僵在了脸上。司姩的话无懈可击,正中她的痛处,她更是连反驳一句都不敢,只恨司姩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妖jg,走路记得注意身后。”

司姩出手得卢,三言两语众人便心服口服,对她尊重见长,回房的途中脚步都轻快不少,把万俟宸都甩了一段距离在后面,骄傲溢于言表,就差哼出曲儿来。沉浸在喜悦中的她弯着嘴唇回首看看,主动地跑到万俟宸身边,双手交叉握住他的大掌摇晃,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为什么呀?”

万俟宸一手羽扇遮面,眼睛弯成了戏谑的弧度:“小心你的尾巴翘到天上去收不回来。”

司姩气结。

他刚刚有意不帮她,还在这说风凉话!她的脚步不由放慢,哼了一声就要撒开他的手,不想仅成功撤了手背上那只,另一只手被万俟宸的手掌扣着收得更紧,往背后一别,使她不得不贴近他,就这样进了屋。

他走到木椅旁便转身捏捏她的脸蛋,笑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面不改se?才一句话就这样沉不住气,小妖jg,我可真为你担心。”

假惺惺的大狐狸!他的面上可没有丝毫担忧!

万俟宸挑挑眉,用力一带拉她入怀,一起在木椅上坐下,正经道:“别光顾着洋洋自得,按我之前和你说的,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我要的可是真金白银。这段时间么,肯定会有人私下里来找你商榷阁规变动之处,甚至企图笼络你。你不要给出太多回应,就算回复也不要太明确,给他们若即若离的模糊感,让她们意识到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游说和妥协的……”

司姩听着懵懵懂懂地颔首,着实开始担心起这两个月的经营成果来。不过不管怎么样,听万俟宸的总归没错,他总是对的。

他总是……为她着想的。

万俟宸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透露着几分迟疑。

他难道是神算子么?这就有人找来了?司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万俟宸眸子里一片平淡如水,似是毫不意外。

她起身去开门,在见到来人时不禁惊喜莫名:“阿森?”

这段时间多事缠身,且众多时候她都和万俟宸在一起,自上次她叮嘱过后和阿森便几乎没有机会言语。她平素里虽然也时常在醉歌身旁看见阿森,但每次碰见他,他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在醉歌左右,更是说不上什么话。他今日来得正好,她早就在伺机向万俟宸提把阿森调到她身边的事。

“快进来。”阿森还有些拘谨,司姩去握他的手腕,想将他引进屋去。却不料刚触上腕上布料,阿森猛地一抖,便雷击似地ch0u回了手臂,甚至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

司姩愕然:“阿森,怎么了?”

说完她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衣着上。方才在屋外光线稍暗,她还没有在意,这才注意到如今已是盛夏,而阿森还穿着厚长衣,x前都被汗sh了一小块。

这是在掩饰什么?

没用多久,司姩的心里便有了让她不敢置信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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