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趁虚而入这种事情,德米特里厄斯那个臭小子想都别想!凭什么他做了坏事就要挨骂被分手,他暗搓搓地搞垮人家集团却还想着跑来撬他墙角?
做梦。管他是什么德斯蒙集团的继承人,敢觊觎他的未婚妻,他尤里·布莱尔不给他连锄头带爪子一起打折了就白在保安局混了——
“轰——!!!”
尤里的思绪,被身后公寓楼道里猛然响起的一阵爆破声打断。
黑发青年猛地回头,一股不祥的预感迅速袭遍了他的全身!
他想也不想就要迅速折返,刚往上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一阵动静。
只见一个带着帽子黑影从二楼的某个房间里跳出,在地面上滚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在夜色中跑远!
“……可恶!”
尤里只犹豫了不到半秒,就迅速在确认伊芙的安全和追踪犯人之间选择了前者,一阵风一般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跑去。
ission 51
凌晨。东国保安局, 审讯室。
巴泽尔·提拉蒙双手被铐,鼻青脸肿的他正面色如土地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
椅子很冷很硬, 与他两个小时前在豪宅里恣意享受的豪华沙发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可真正让他双脚不自觉打颤的,却是这个金属椅子下方紧紧连着的一条黑色电源线。
保安局的人还没有开始审讯,他并不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 但是正是这份不确定给了他一种无法想象的恐怖感。更何况, 在这仿佛还残留着上一位被审讯者血腥味的审讯室里单独待一夜,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足以击垮一个普通人的意志了。
男人后悔了。
事实上, 他早就后悔了。在德斯蒙集团单方面直接撕毁协议、转而跟布莱克贝尔重工合作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然后, 当他接到保安局的电话,看见穿着一身秘密警察制服的尤里·布莱尔带着逮捕令半夜上门, 一脸冷漠地说给他几分钟安排一下家里人、然后乖乖滚出来配合调查的时候,他满脑子只剩下了“逃, 一定要逃”的念头。
女人孩子什么的, 换个城市, 或者换个国家, 随便再娶再生, 要多少有多少;最重要的是,他的小命可只有一条。
于是男人当场决定驾车试图从后门逃逸。他利用这几分钟迅速回到书房, 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现金箱子,蹑手蹑脚地溜到了车库, 连一声“再见”都没敢跟正在房间里写作业的儿子和正在跟友人煲电话粥的妻子说。
这自私愚蠢的行为被冷眼监视着他动静的尤里全部看在眼里, 一下子激怒了最重视家人的青年军官。于是在把这个拿秘密警察们当傻瓜的蠢货抓住之后,尤里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连同结实坚硬的军靴给了他一顿拳脚交加的无声开场白, 最后才让手下拖死狗一样地将他带了回去。
到了这一步,巴泽尔·提拉蒙脑子里除了后悔和仇恨已经不剩下其他。不过他后悔的并不是蔑视欺负了平民,他唯一后悔的只是自己为什么在动手之前没有查清楚那个平民女人到底有什么后台。
他已经山穷水尽。
如果……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话,他只能试试看那个方法:交代出有价值的情报的话,说不定可以让保安局把他当做证人留下一口气……
男人满头冷汗,因为疲惫和恐慌微微凸起的眼球上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血丝,手指死死抓住椅子,就连指甲裂开了都没有察觉到——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仿佛有人被打倒在地。
片刻之后,一阵细碎的钥匙碰撞声响起,审讯室的门缓缓打开。
男人的喘息急促起来,微微放大的眼瞳中恐惧与期待交替闪烁着——最终,在他的瞳孔里折射出来人模样了之后,定格成了喜悦的光芒。
“莱昂纳多……!”
巴泽尔·提拉蒙神情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很快被啷当的锁链拉扯了回去。他只能用手掌激烈地拍击着电椅表达自己急迫的心情。
“你怎么现在才来?!快,快救我出去!保安局已经派人在搜我家的房子了,如果让他们查到——唔唔唔!”
“嘘……别这么沉不住气。”
与电椅上被束缚住手脚的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来人一身优雅精致的高定西装,被发蜡严格约束着的发丝向后梳成了一个背头的模样。
他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缓步绕到了男人的身后,在巴泽尔·提拉蒙迫不及待的表情中抬起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都说了多少次了,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都请装作与我不认识的样子……早知道你是这么能惹事又没用的货色,我就不会和你这种蠢货合作了。”
来人声音越来越冰冷。捂着巴泽尔·提拉蒙的嘴的手指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向上覆盖住了巴泽尔的鼻子,属于危险和死亡的气息和来人的影子一起,从巴泽尔的头顶上方蔓延笼罩过来。
如果这个时候,巴泽尔·提拉蒙还不明白这个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那他也就跟白痴差不多了。
三分钟前,他还在心里对着他从不信仰的神祈祷,请求他让保安局的秘密警察们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这间审讯室,而三分钟后的现在,他唯一的心愿就是秘密警察们立刻出现。
哪怕出现的是那个刽子手一般的尤里·布莱尔也好,至少他会让他活到把话说完。
不过来人可没有这样的度量。
“放心,你的家人们很快就会去陪你的。”
男人的手套上沾着迷药,巴泽尔·提拉蒙的动作很快迟缓下来,他的力气一点点松懈,脑袋无意识地歪倒向一边。来人稳稳地接住,然后捏住他的下巴,往另一边迅速用力一扭!
空荡安静的审讯室里,咔哒一声颈骨断裂的声音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男人走路几乎没有声音,显然是受到过什么特殊训练。
他心情很好,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了保安局,甚至还跟一路上歪七八扭倒在走廊上的几个秘密警察的尸体打了几个招呼。最后,他摘下了沾满巴泽尔·提拉蒙眼泪和鼻涕的手套,厌恶地擦了擦手,扔给了门口安静等待的手下。
“好久没有亲自动手,稍微有些生疏了呢。对了,尤里·布莱尔那边,应该已经收到我送给他的礼物了吧?非常具有我们afia风格的……嘭——!”
他仰起头,像是陶醉在什么天籁中一般,对着天空猛地张开双臂,模拟了一个爆炸的动作。
站在财务省配备的黑色商务轿车前,莱昂纳多·哈普恩伴着清晨熹微的天光,旁若无人地跳着华尔兹似的转了两圈,谢幕般地朝着虚无的舞伴鞠了一躬。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脖颈间那条细长的疤痕,突然有些病态地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
“上次在聚会上见了一面我就一直在想呢……那样骄傲夺目的小美人儿,如果被炸成碎片,想必也是如同这玫瑰花丛一样绚烂迷人的色彩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