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韩宏庆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二嫂说的是,这两孩子我就带回去了。”
听这语气,像是要关起门来教训。
萧水容才不关心他如何教育儿子,等韩宏庆几人回东屋,蹲下身看韩榆的情况。
摸摸胳膊摸摸腿,又查看额头的伤。
其他并无大碍,只手心擦在地面上,有点红。
萧水容揉了揉韩榆的手心:“榆哥儿可有哪里不适?”
“没有,是二哥帮了我。”韩榆摇头,晃了
晃韩松的手,“谢谢二哥。”
嗓音软绵,好似价格昂贵,一戳一个坑的甜腻糕点。
萧水容自是叠声称谢,叫韩松颇不自在。
他和韩榆有龃龉不假,可对二叔二婶没有任何意见。
上辈子即便他将韩榆告到官府,他们也不曾怪他,甚至为韩榆的所作所为再三道歉。
韩榆捕捉到韩松细微的神色变化,偷笑两声,打蛇随棍上,:“二哥,我想识字,你可以教我吗?”
教识字?
韩松想都没想就要拒绝,却被苗翠云抢了先:“当然可以,本来我也打算让松哥儿教你读书识字,好让咱们榆哥儿通过私塾先生的考校来着。”
韩松:“”
韩榆脸颊浮起两抹红,眼睛亮晶晶的:“二哥?”
韩松:“好。”
韩榆一把抱住韩松的大腿,啪叽发给他一张好人卡:“二哥你真好,我会好好识字的!”
韩松通体疲惫,已然不想说话。
他从不会忤逆母亲的决定,这次也不例外。
即使教授的对象上辈子差点害死他,即使他这辈子一早决定远离对方。
姑且这样吧。
左右一天内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忍忍就过去了。
此时的韩松全然未发觉,几次和韩榆接触,都是他落了下风。
有一就有二,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如同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路狂奔,再难控制。
韩松不去看韩榆灿烂的笑脸,借口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转身回了屋。
萧水容
脸上止不住笑:“多谢大嫂。”
苗翠云摆摆手:“这有什么,对松哥儿来说也算巩固知识了。”
萧水容却知道,若没有大嫂和松哥儿,榆哥儿极有可能因为大字不识被私塾拒之门外。
此乃大恩,她和夫君都会铭记在心。
一如对齐大妮的恨。
早晚有一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韩榆是个行动派,早饭后就乐颠颠跑去西南屋。
他扒拉着门框,突然冒头jpg:“二哥我来啦~”
韩松翻书的动作一顿,再抬头眼底已波澜不惊,淡淡应了声:“过来。”
韩榆脚步轻快地走近,自觉搬了个小木凳,紧挨着他坐下:“二哥,我们可以开始了。”
说话时,漆黑眼瞳停驻在韩松面前的书本上,一脸新奇与期待。
韩松习惯性地问:“可曾读过什么书?”
韩榆摇头,小声说:“二哥,我不识字。”
这自然是假的,不过是为了维持人设。
韩松:“是我的疏漏,那咱们从识字开始。”
在心底告诫自己,眼前之人并非他的学生,而是一个不太聪明的三岁孩童。
冷静。
冷静。
韩松揉揉额角,翻开《三字经》。
《三字经》乃启蒙书籍,正适合韩榆这般年岁的孩子。
接下来一个时辰,一个教一个学,一个冷淡一个捧哏,气氛倒也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