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江婉蓉挺庆幸她妈妈很愿意替她照顾江寺诚，虽然当初她决定要嫁给前夫时妈妈强力反对，但还好妈妈没有因为讨厌讨厌她前夫的关系而少了对江寺诚的疼ai。
在ren间的情感纠葛里，孩子总是最无辜的。
孙淑馨在江婉蓉一开始跟温祖安交往时其实也有些许不满，倒不是因为x别关系，而是她见到温祖安第一眼时总觉得这nv人太过y沉了点，脸上几乎没出现过笑容，让她担心nv儿是不是惹上了什麽麻烦人物。
但後来温祖安对江婉蓉的好她也都看在眼里，於是也不再反对两人交往。
相b起来温祖安b江婉蓉前夫要好太多了，至今她都还是觉得两人分手太可惜。
孙淑馨不只一次听nv儿说温祖安不ai她，面对nv儿的沮丧她总选择沉默，到了她这个年纪看待感情的方式已经和二、三十岁的nv人有很大的不同了。
她很想告诉nv儿在感情里，ai可能不会是维持一段感情最重要的元素。
但若没有ai，就算温祖安真的在江婉蓉身边待一辈子，最後江婉蓉恐怕也只会感到折磨。
看着最ai的人在自己身边却不感到快乐，内心的折磨也许会b温祖安不在她身边还要高出上百倍。
倒不如彼此都去追寻真正属於自已的归属。
这些孙淑馨都知道的，她都看着。
她甚至知道江婉蓉至今都还在跟温祖安联络，她心疼放不下温祖安的江婉蓉，却也没阻止她们继续有来往。
这是很现实的一面。
她们都需要彼此，不单单只是对ai的需求。
温祖安跟江婉蓉心里都清楚的知道，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孙淑馨把江寺诚揽在身边，在门口目送江婉蓉坐上温祖安的车，在彼此笑着挥手後她带着江寺诚回到屋里，也该是时间让江寺诚准备shang休息了。
车子开到江婉蓉最ai的那间位於半山腰处的夜景餐厅，之所以是江婉蓉的最ai，并不是因为餐厅的餐点美味或夜景出se，纯粹是因为这是她们两人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说来好笑，当时的温祖安可能都还不知道那是一场约会吧？
老师的表妹约了她吃饭，她赴约。对温祖安来说仅此而已。
用完餐的两人决定在园区内走走，江婉蓉挽着温祖安的手漫步走在石子步道上，看着眼前这些和温祖安一起经历过数次的景se，忍不住惆怅地说：「我听说这里很快就要结束营业了。」
「总还有其他去处的。」温祖安只是望着前方淡淡地说。
江婉蓉咬了咬下唇，她不知道温祖安有没有听出她话中蕴含的舍不得，但她不想开口问她，不想听见任何残酷的答案。
「我只是念旧。」江婉蓉把难过往心里吞，选择艰难的提起嘴角说。「我还记得我第一次鼓起勇气牵你的手，你没有躲开，就是在这个地方。」
「嗯。」
两人在一棵树下停下脚步，昏h的路灯照亮两人的脸庞，江婉蓉看着眼前这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温祖安此时的表情和久远的那天几乎没有两样。
可是江婉蓉是有改变温祖安的，她与表哥都在温祖安的生命中扮演相当重要的角se，他们让温祖安变得更有温度，更像一个人。
在温祖安一无所有的人生里，孙皓珉和江婉蓉是她人生中第一道se彩。
江婉蓉抬头吻了温祖安冰冷的脸颊，深刻的眷恋让她迟迟没有移开唇。
温祖安把江婉蓉圈入怀中，用自己单薄的身躯替江婉蓉挡去袭来的寒风。
闭上双眼窝在温祖安怀里的江婉蓉不禁想着，能一直这样抱着的话该有多好呢？
那年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中，当时二十三岁的江婉蓉自从在孙皓珉的庆功宴上见过温祖安後就一直对这个nv孩子念念不忘，不仅是被她神秘的气息所x1引，当看似冷漠的温祖安在打招呼时对她露出微笑的那一刻几乎就触动了江婉蓉心中还保有的那点少nv情怀。
江婉蓉从小就跟孙皓珉感情很好，孙皓珉开刺青工作室後她也来拜访过好几次，後来工作忙碌起来让她好一阵子ch0u不出时间来见见孙皓珉，甚至连孙皓珉的刺青大赛她都没办法去帮忙加油，还好在庆功宴当天刚好遇到了空闲。
也在那天，相遇了她往後十年天天都在心中思念的nv人。
「表哥，你真的觉得她会答应我吗？」江婉蓉坐在孙皓珉的办公桌边缘，噘着嘴不是很有自信的问。自对温祖安有好感那天起已经过去三个月的时间，温祖安对她的好让她每一次见温祖安都更心动一些，她已经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了。
「她有什麽好不答应的？」孙皓珉无奈地笑了一下说。
「但她感觉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我不想被拒绝」
「你约她出去吃饭这麽多次也没看她拒绝你，而且我看你们的互动也不错啊，说不定小安也对你有意思。」孙皓珉0着下巴思考後回，随即想起什麽的叹了口气说：「不过你也真现实，换了工作後有了时间，结果来我这边都是为了小安，真快变心！」
「那不一样嘛！」
江婉蓉娇怒的抱怨让孙皓珉喷笑一声，「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都是小安，我也懒得争这点地位，又不是小孩子！」
此时温祖安开了会谈室的门，看向孙皓珉说：「老师，我今天的客人都结束了。」
「嗯。」孙皓珉点点头，看见温祖安说完就打算离开时他先叫住了她，在温祖安停下脚步回头时他说：「小安，你可以送婉蓉回家吗？我待会还有个客人要过来谘询，现在走不开。」
「好。」
「开我的车。」孙皓珉从桌上拿了车钥匙抛过去，温祖安牢牢接住了。
江婉蓉感激地看了眼做出助攻的孙皓珉，得到表哥的眼神祝福後她跳下桌子来到温祖安身边，和她一起走出会谈室。
两人在走向孙皓珉停在路边的车时江婉蓉不时看向一言不发的温祖安，一直到上车後她才深x1了口气的问：「回家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好不好？」
「你想吃什麽？」温祖安一边发动引擎一边问。
「我想去一间新开的夜景餐厅，可以吗？」江婉蓉的心跳好快。
「嗯。」
松了口气的江婉蓉心情从紧张转变成喜悦，却还是对她接下来打算做的事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餐桌上温祖安相当贴心地将自己盘内的牛排切了几块分享给江婉蓉，每次一起吃饭都被这麽对待的江婉蓉微微皱了眉，也将自己盘内的j腿排切几快送到温祖安盘中，担心的说：「你这麽瘦才应该多吃一点。」
「谢谢。」温祖安微微笑了一下说。
温祖安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好温柔好漂亮看得江婉蓉脸红心跳的。
「吃完後我们一起在园区里走走好吗？」江婉蓉微微低下头，怯懦地瞄了温祖安一眼後说。
「你想去哪都可以。」温祖安毫无犹豫的回。
「真的吗？」江婉蓉双眼都发亮了，表露无遗的兴奋模样让温祖安有些不解地凝视她许久，过於直接的视线看得江婉蓉都难为情起来了。「你、你不要一直看啦！」
「怎麽了吗？」
「没事啦！赶快吃饭！」江婉蓉羞红着脸说。
吃完饭後两人来到户外的步道，温祖安走在江婉蓉斜前方两步左右的距离，这让江婉蓉有些小小的沮丧，但她知道若她想拉近和温祖安之间的距离她得主动出击才可以。
她的视线从温祖安的背影再到温租安随着步伐在腿旁微微摆动的手，她的x口有种被捏紧的难受感，她知道那是因为太喜欢温祖安而引起的。
江婉蓉拿出决心一gu作气地往前跟上温祖安的脚步，接着将左手滑进温祖安的右手心。
温祖安因此停下了脚步看向江婉蓉，只见江婉蓉低头红着脸不说话，手却紧紧牵着自己的，温祖安无法理解她想表达些什麽。
「你会愿意一直牵着我吗？」江婉蓉咽下口中唾ye，带着不安的心情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温祖安问。
「」温祖安沉默着。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江婉蓉顿时有种好想哭的感觉，果然还是她误会了温祖安对她根本没有那种意思。
感到无地自容的江婉蓉慌得很想转身就离开，可是就在她要收手时她感觉到温祖安使力回握住了她的手，在她惊愕地看向温祖安时听见温祖安问：「你需要我吗？」
江婉蓉一时没有理解也没有察觉温祖安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只是很单纯地从语意表面去解读，她愣愣地点点头，当她发现温祖安牵着她的手转为坚定时她好高兴地笑了出来，钻进了温祖安的怀里紧紧抱着她。
好多年後，江婉蓉终於读懂温祖安那句话时，她心痛得几乎无法呼x1。
我只是想修正这个错误而已。
当灯光暗下，海cha0声渐渐消失後台下的导演终於叫停，舞台也瞬间亮了起来，但是站在舞台中央无法从情绪中ch0u离的梁彩瑄却掩面啜泣起来，几个剧团夥伴立刻围到她身边递给她卫生纸，也有几个nv生抱着她拍拍她的背，他们都知道这是梁彩瑄太过投入的副作用，安抚一下就会没事的。
果冻在梁彩瑄回到後台化妆间的沙发上坐下时也跟着坐在她身边，表情相当担忧地问：「还好吗？这是你最近几次排演情绪波动最大的一次耶」
梁彩瑄有点意外果冻原来是观察这麽细微的人，她笑了笑，用着带点鼻音的声音说：「没有啦只是感情不小心放太多而已。」
「嗯，你没事就好。」果冻点点头，伸手想拍拍梁彩瑄的肩膀时梁彩瑄察觉到的闪了一下，动作很小，可全都被果冻看在眼里。他不禁感到有些失望，无奈地说：「我先出去拿大家的晚餐。」便起身走出去了。
「真的不给他一点机会啊？」同剧团的其中一名演员－小韵说。
「你们别闹了啦」梁彩瑄用着被打败的无奈笑容说，「而且我才刚分手，现在也没心情谈感情。」就拿王世杰来当当藉口吧。
只有她自己知道王世杰才不是最根本的原因。
小韵耸了肩说：「好吧！我们都满好奇你会不会跟果冻在一起，毕竟他瘦下来之後真的变帅好多，人也一直都挺不错的。」
面对这样的期待梁彩瑄不仅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感到一gu压力的低头落寞说：「那看来我只能让他失望了。」
随後她拿起包包走出化妆间，排演已经结束了，她想回家了。
果冻提着大家的便当回到剧场时正好撞见要离开的梁彩瑄，他感到意外地睁大眼问：「你不先吃完晚餐再走吗？」
「你们吃吧！我累了，先回家休息。」梁彩瑄笑了笑说。
「还是我骑车载你回去？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我、我朋友会来接我。」说谎了不过她也是迫不得已，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男孩脑海中立刻浮现的是之前丁雅筑来接梁彩瑄回家的画面，他怕自己再坚持下去反而会引起梁彩瑄的反感，只能点点头的目送梁彩瑄离开的背影。
梁彩瑄漫无目的走在路上，不像之前结束练习後就直冲公车站或再跟丁雅筑去续摊，此时的她只想让冷风吹吹她的脸庞，好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
她拿出耳机戴上，放了norahjones的《loar》，这是温祖安店内拨放的音乐中她最喜欢的一首。
听着悠扬的乐声梁彩瑄不自觉扬起嘴角，悠闲的脚步也有了目标。
「嗯？怎麽来了？」正在帮客人刺青的温祖安看见走进来的梁彩瑄时停下手边动作问。
梁彩瑄没有回应她的疑惑，只是露出乖巧笑容问：「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下班吗？」
温祖安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距离她结束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嗯。」温祖安点点头，nv孩也乖乖地走进休息室了。
此时正在收尾的林正豪滑过来故意用调侃语气说：「等你一起回家耶，好窝心！」
温祖安没有任何回应的继续专注在刺青上，自讨没趣的林正豪撇撇嘴，也滑回去帮客人包保鲜膜了。
休息室里的梁彩瑄先是打了通电话跟爸妈聊聊生活近况，接着滑了一下社群页面，看见丁雅筑气噗噗的拍影片抱怨买饮料时跟店员说甜度要跟她一样甜，最後却拿到无糖的动态给逗笑出来。
随後她在休息室里晃了两圈，看看墙上挂着的刺青作品，现在这样近距离的仔细观赏才发现温祖安的作品不仅很jg致以外还很细腻，整t风格也偏向写实，她喜欢其中一幅以鲸鱼为主题的作品，经由温祖安的诠释，她总觉得画面中的鲸鱼彷佛活生生地在大海里遨游，赋予了这些线条与se彩强烈的生命力。
看完了作品，她回到沙发上发着呆，没多久一gu疲惫感随即袭来，想着温祖安或许还要一段时间，她选择躺下来小睡片刻。
结果这一睡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送走了客人，赶着要去岳母家接老婆跟小孩的林正豪先行离开了，温祖安先是走进了休息室，nv孩在沙发上熟睡的画面随即出现在她眼前。
看来又累坏了。
温祖安拿了自己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外套，来到梁彩瑄身边用外套包裹住她的上半身，动作十分轻柔完全没有惊动到她。
但她不知道这一幕全都被刚刚走进工作室的江婉蓉看在眼里。
江婉蓉松开门把後退两步，她没有告诉温祖安自己会来找她，想着她说过最近工作b较忙碌，觉得温祖安应该还在工作室的江婉蓉就直接过来了。
没想到梁彩瑄也在。
温祖安离开休息室时小心把门带上，一转头就看见江婉蓉坐在她的工作椅上，微笑着和她相望。
「辛苦了。」江婉蓉首先说。
「嗯。」温祖安点了头，走上前把一些该收的器材收一收，来到江婉蓉身边时被她轻握住手臂，於是停下动作看着她。
「祖安。」江婉蓉的语气明显沉重许多，因为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有多麽复杂，可是看着温祖安的脸庞，她最终还是把即将来到嘴边的话都吞了回去。再次露出笑容摇摇头说：「没事了。」
「你还好吗？」察觉不对劲的温祖安问。
「还好。」江婉蓉起身，拿起了搁置在另一张工作椅上的保冰袋说：「我妈腌了泡菜，我拿一些过来给你，记得要吃。」
温祖安接过後点点头说：「帮我谢谢阿姨。」
「嗯。」给了温祖安一个拥抱後江婉蓉转过身，挥挥手说：「那我先回去了。」
「还是我送你回去？」温祖安看着江婉蓉的背影，心中的疑问迟迟没有消去。
「不用了，我是骑车来的。」这份贴心让江婉蓉敞开笑颜，依旧还是温暖了她的心。
听江婉蓉这麽说，温祖安也不再开口了。
两人在工作室门口道别，寒风让江婉蓉的脸颊变得冰冷，却无法冷却她热烫的眼眶。
走不进温祖安的心让她始终感到挫败，刚才温祖安替梁彩瑄盖上外套的那一幕可以说是她这几年来陪伴在温祖安身边看到温祖安最大的改变，没有谁能够轻易的让温祖安去在意一个人，这nv孩却做到了。
也许梁彩瑄可以是一个希望，那个能够彻底融化温祖安的人。
江婉蓉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卑劣的心情。
可是为什麽不是她呢？
沙发上的梁彩瑄终於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见的是坐在单人沙发上修改设计图的温祖安，感觉到动静的温祖安也抬起头，浅浅一笑说：「醒了？」
墙上时钟显示着现在是半夜12点，让梁彩瑄顿时吓到jg神都来了的说：「抱歉！我原本只是想眯一下！」
「没关系，我知道你累了。」温祖安一边说着一边将图稿收进文件夹里，走到一旁装了杯温开水递给nv孩，「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吧。」
梁彩瑄点点头，接受了温祖安好意的将水喝完後也准备站起身，这时才发现身上盖了温祖安的外套。
这外套不离十是温祖安替她盖上的，意识到这点的她心跳立刻加速起来。
走到衣帽架套上平时穿的皮夹克的温祖安并没有发现身後的梁彩瑄内心正在上演心动少nv的戏码，她拿起桌上的菸盒跟车钥匙後摇了摇菸盒说：「我先出去等你。」
「嗯！」梁彩瑄笑着回。
温祖安一离开休息室梁彩瑄就迫不及待地抓起怀中的外套埋头一x1，除了有着与温祖安身上同样的香气之外还带着很些微的菸味，不过这的确就是待在温祖安身边会闻到的味道，温祖安已经算是菸味很轻微的一个人了，毕竟就如她所说的，她一天顶多也只ch0u个两、三根菸。
与温祖安同住的这段期间梁彩瑄也很少看见她在yan台ch0u菸，最近一次就是温祖安做了恶梦的那晚。
想起那个令人害羞的夜晚，梁彩瑄的脸又红了起来，虽然她不太记得完整的画面了，但她知道自己抱了温祖安，还在她怀里睡着了。
事後温祖安并没有提起这件事，彷佛从未发生过似的。
这段记忆却深刻地沉淀在梁彩瑄的心里。
工作室门口的温祖安从菸盒里拿出一支菸，这是她自己卷的菸，孙皓珉十年前教会她如何卷菸，距离上一次帮孙浩珉卷菸已经是六年多前的事了，这是她睽违了六年後再次买菸草来卷菸。
她也不知道为什麽会突然心血来cha0，也许是想念孙浩珉吧。
孙浩珉总说自己卷的菸味道好多了，对身边的人也友善一些。
对於现在家中还有梁彩瑄的她，若想解解一时上来的瘾头卷菸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温祖安将菸叼在嘴边，迟迟没有点燃。
她做不到孙浩珉那样的温柔，她很想，但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达到那境界的。
已经对所谓的“感受”几乎麻木的她，ai与恨对她来说都太困难了。
走去牵车的路上nv孩的步伐相当雀跃，走在後方的温祖安看着披着她大衣的梁彩瑄，总觉得她似乎很喜欢那件大衣，於是温祖安也就没有打算再拿回来，就这麽让nv孩披在身上。
大衣上的淡香味飘散在梁彩瑄鼻间，她在温祖安看不到的角度高高扬起了嘴角，真的好喜欢这gu香味。
「彩瑄。」突然，温祖安出声轻唤。
「嗯？」梁彩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温祖安，只见温祖安停在一辆黑se休旅车旁指了指车门，「噢！」她惊觉自己已经走过头的赶紧小跑步回来，来到副驾驶座旁时温祖安顺势帮她开了车门让她坐进去。
温祖安也上了车後轻笑一声问：「在想什麽这麽开心？」
真没想到温祖安会对她感到好奇，梁彩瑄嘴角笑意更深，也决定卖弄神秘的说：「秘密。」
nv孩的回答让温祖安挑起右眉，这点小调皮温祖安接受了，她笑了笑，发动引擎载着好心情的nv孩往家的方向前进。
李澄恩跟温祖安约好要刺青的时间即将到来，李澄恩带着梁蒨葳在约定好的前一天先来到台北落脚，小俩口找了间离梁彩瑄目前住的地方不远的饭店，梁彩瑄也没放过机会的在下课後去好好打扰了一下。
「你有个好地方住是很好，但不用付房租真的没关系吗？」梁蒨葳听完梁彩瑄分享完近况後免不了有些担心的问，现在与妹妹分隔两地的她可以说是每天都在挂心个x乐天的彩瑄，怕她被欺负也怕她没办法好好照顾自己。
「这个我也跟安姊提过了，她坚持不收。」坐在地板上的梁彩瑄瘪嘴说着，拿起矮桌上的n茶喝了一口，随後露出鬼灵jg怪的笑容说：「所以我决定帮她准备三餐还有打扫房子，藉此取代房租。」
「这麽浪漫啊？」从厕所回来的李澄恩笑着说。
「我可是很尽责的！虽然很急着去排练或上课的时候我也是会用现成的替代啦」原本意气风发的梁彩瑄讲到最後自己语气都弱了下来，这让梁蒨葳无奈地笑了，起初她还怕梁彩瑄忙这个忙那个的会累垮自己，不过现在看起来梁彩瑄也是做得心甘情愿甚至还很开心的样子，那她也放心了。
「只要她没欺负你我就安心了。」梁蒨葳拍拍妹妹的肩膀说。
「安姊很照顾我啊，别担心啦！」梁彩瑄露出大大笑容说，想起温祖安，她的x口又暖了起来。
察觉梁彩瑄的笑容中带点其他情愫的李澄恩带着笑意继续吃着刚刚从夜市买回来的东西，前阵子经历失恋的梁彩瑄能恢复得这麽好肯定跟那位刺青师有关系，而她对刺青师的印象也还不错，虽然只见过一面，却可以感觉得出来是个满温柔和善的人，相信一定是真的对梁彩瑄很不错才会让梁彩瑄这麽喜欢那个刺青师吧！
「看来彩瑄就快要有个心上人罗！」李澄恩坏坏的笑着说。
「唔。」这话让梁彩瑄愣了一下，随後脸慢慢地红了起来，挥了挥手说：「讨厌啦！不要闹！」
梁蒨葳收起微笑，心沉了下来的看着梁彩瑄害羞的模样。
这时梁彩瑄的电话响了，瞧见萤幕上显示的名字梁彩瑄惊喜地接了起来。
「彩瑄，你不在家吗？」温祖安问。
看来是刚刚下班到家呢，梁彩瑄语气飘扬的回：「我在姊姊住的饭店跟他们聊天，待会就回家！」
「嗯，想不想吃点什麽？我去买回来。」
「不用啦，我刚刚跟她们一起吃了，如果你不急的话我也可以回家路上帮你买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温祖安思考了一下，接着说：「不如我去接你？我记得你说她们住得不远。」
「真、真的吗！？」喜出望外的梁彩瑄兴奋地问。
「这麽开心？」温祖安失笑。
「没有啦。」怕被发现不对劲的梁彩瑄赶紧收敛点的乾笑带过，「那你出门後告诉我一声。」
「嗯。」
梁彩瑄结束通话後李澄恩从食物中抬起头t1ant1an唇问：「她要来接你啊？」
「对呀。」梁彩瑄笑着回，「时间也不早了，我也不想打扰你们太久。」
「是不想打扰我们，还是想快点回去跟人家甜蜜蜜啊？」李澄恩抖抖眉毛暧昧地笑着问。
被调侃到娇羞起来的梁彩瑄红着脸说：「不要乱讲啦！」
「好了，不要闹彩瑄了。」梁蒨葳轻捏了李澄恩的肩膀说。
「哈哈！好啦。」李澄恩回。
梁彩瑄准备离开时梁蒨葳也跟着起身打算送她到饭店门口，原本也打算跟去的李澄恩在接收到梁蒨葳的眼神示意後停下了脚步，简单跟梁彩瑄道了别後就回到房间里，让她们姊妹俩单独相处，
在饭店门口等着温祖安前来的期间梁蒨葳看向望着路口的梁彩瑄，那明显过於期待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担忧起来。
「彩瑄，是真的吗？」梁蒨葳微皱眉头问。
梁彩瑄转过头看向姊姊，一时没有理解的问：「什麽是不是真的？」
「你是真的喜欢上人家吗？那个刺青师。」
如此直白的问句让梁彩瑄脸se凝重许多，这对梁蒨葳来说并不是件好事，总觉得如果妹妹在那个人身边过得快乐，不应该是露出这样的表情才对。
「应该吧。」梁彩瑄乾笑着回。
「应该？」
「姊，我知道你会担心我，但她真的对我很好。」梁彩瑄怎麽会不知道自己的姊姊在担心什麽？她知道经历王世杰之後梁蒨葳对她身边的对象一定会警惕不少，可是温祖安绝对不会是她需要堤防的对象。「老实说我只是喜欢待在她身边，没有想过要再从她身上要求更多了。」
「为什麽？」
「这说来话长，她是个很复杂的人。」梁彩瑄抿唇笑着，笑容中参杂着无奈和些许哀愁，却也是无怨无悔的。「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吧？」
「怎麽把自己ga0得这麽委屈？」梁蒨葳心疼地抚上妹妹冰冷的脸颊。
「我没有觉得委屈呀，我只是不会奢望太多，但要是有机会能让她对我动心，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的！」梁彩瑄yan光乐观的那一面此时显露了出来，熟悉又自信的笑颜让梁蒨葳稍稍放心的捏了捏她脸颊。
「你可以答应我，不要让自己受伤吗？」梁蒨葳最後叮嘱道。
「嗯！」梁彩瑄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了梁蒨葳，却在相拥时黯淡了笑容。
她知道这会是条辛苦的道路，她没有把握能做到与姊姊的约定。
她只能尽力而为了。
当温祖安的车缓缓在饭店门口停下，梁彩瑄心中的乌云立刻退去的一大半，她在离开前又紧紧抱了姊姊一下，接着告别了姊姊，踩着轻快脚步来到温祖安的车上。
她隔着窗跟门口的姊姊挥了挥手，温祖安也慢慢驶离路边。
「明天就是你朋友要刺青的日子了，她紧张吗？」温祖安带着浅浅笑意问。
「嗯看不出来呢。」梁彩瑄回想了一下刚刚聊天时的情景，结果脑海中出现的画面几乎都是李澄恩埋头吃东西的惬意画面，她耸了耸肩说：「应该一点都不紧张吧！」
「对我这麽有信心？」
「看过你作品的人一定都会对你有信心的！」
温祖安笑而不语，梁彩瑄看着温祖安的侧脸，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了。
两人把买来的串烧宵夜摆到yan台的小桌上，温祖安从冰箱拿了两瓶烧酒，梁彩瑄则是拿了两件毛毯过来，两个人就这麽窝在沙发上享用着宵夜。
「喝吗？」温祖安倒了一小杯递到梁彩瑄面前问。
「好啊。」梁彩瑄乐意接下了，豪迈乾杯还舒服地哈了声後她笑着说：「我好像是第一次看你喝酒耶，你酒量好吗？」
「普普通通吧，毕竟不常喝。」温祖安浅浅地笑了一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梁彩瑄把毛毯拉紧了些，看着温祖安喝着酒的侧脸，她不知道温祖安的视线里是否只是单纯的市景，她总觉得温祖安的思绪应该b她想得还要更深远。她把头转了回来，环抱住自己双腿说：「我之前在打扫家里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你放在储藏室的纸箱，里面有一本相簿」
「嗯。」温祖安点点头，等待nv孩继续说下去。
「那相簿应该是纪录你之前b赛的点点滴滴，你身旁都会站着一个男人，那是？」
温祖安的目光瞬间黯淡许多，她喝了口酒，抿了抿唇後说：「我的老师。」
「教会你刺青的人吗？」
「嗯。」
回忆在温祖安脑海中奔腾着，孙浩珉的身影依旧清晰得彷佛他从未离开过一般。
真要说起来，孙浩珉教会她的并不仅仅只是刺青而已。
「他去世很久了。」温祖安语气相当平淡的说道，在面对nv孩惊讶的眼神时也只是淡笑着，并不感到哀伤。「那间工作室，是他留给我的。」
「他很看重你，对不对？」
「也许吧。」
她还记得与孙浩珉相遇的那天深夜，醉醺醺的男人忘了将总是深锁紧闭的旧木门上锁後就离去，从门缝中透出的除了微弱的光线，还有男人猖狂的打呼声。
自她十三岁过後，男人为了不引起旁人疑惑的目光，拿她出气时总会挑选衣服能遮挡的地方，那天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爬向门边，鬼使神差地在没有人允许的情况下走了出去，踩着破旧的运动鞋走在刚下过雨而sh漉的柏油路上。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空洞的双眼，不在乎接下来该何去何从的她在一间奇怪的小店前被一个男人叫住，坐在阶梯上的男人吐了口菸，轻笑一声说：「看来今天过得很艰难啊？要ch0u一根吗？」
接下男人递过来的菸，学着男人含上滤嘴後男人走到她身前替她点燃，第一口她呛得不能自己，男人倒是笑得特别开心。
那是她第一根菸。
「进来我店里坐坐吧。」男人说。
温祖安的步伐起初有些犹豫，但最後还是跟上了他的背影。
男人的店内尽是些她从未见过的东西，墙上照片里的人们身上充斥着花花绿绿的图案，有些只是单纯的文字，而有些图样狰狞凶恶，有些又奇幻美妙。她看得入迷，而在店内灯光的照映下，她看见男人身上也布满了刺青，彷佛他的皮肤就是一块画布。
「你几岁？」男人走到柜台里弯下身子似乎在翻找些什麽。
「十七。」温祖安回。
男人再次起身时手里拿着医药箱，他指了一旁的纹身椅说：「去那坐着，也把上衣脱掉吧，血迹都沾到制服上了。」
温祖安没有第二句话的照做了，太过服从的模样让男人感到些许惊讶，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温祖安未曾理解过何谓反抗。
男人打开了店内的音响，温祖安後来才知道那首歌是snowpatrol的《chasgcars》，也是孙浩珉最喜欢的一首歌。
当孙浩珉坐上工作椅拉近与温祖安的距离後，定睛一看才发现温祖安背上的伤口是多麽地触目惊心，他艰难地吞下口中唾ye，又从镜子里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温祖安，彷佛正在流着血那个人不是她。
孙浩珉静静地替温祖安处理了伤口，就连像他这样的普通人都能看出温祖安身上的伤是重复癒合又被撕裂开来无数次的，以温祖安的身高来说这样的身型也明显缺乏营养，他知道这nv孩肯定经历了许多非人的待遇。
温祖安一声不吭地熬过了整个过程，孙浩珉从休息室里拿了一件自己的黑se衬衫给nv孩换上，看着nv孩消瘦凹陷的脸颊，他沉下心，和nv孩相视许久後问：「你想当我的学徒吗？」
那天之後，温祖安再也没也回去过那个地方，孙浩珉成为了她的家。
听完温祖安浅浅描述完两人相识的过程，梁彩瑄有着好多好多的疑问，「是他收留了你？」
「嗯，也是因为他我才会认识婉蓉，他是婉蓉的表哥。」
「我可以问你为什麽选择留在孙浩珉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