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整
「顾雨，查得如何？」
先不论外头烈日高温堪b熔炉，灰黑se调的办公室与低沉的询问y是将空间成冰窖，令人却步。
辞沐月蹙眉盯着投影幕的影片，一边放大某些看不透的地方。
「辞小姐，不离十就是陆逞所为。但是没有决定x证据，顶多是嫌疑人士，现在无法特别处理，细节还在调查，只能先留意了。」
今天的空调恒温坏了吗？等等一定要去总务室一趟。顾雨心中虽有碎念，也不敢表现出来，她可不希望完整进冰窖後变成残废出来。随後又补充了陆逞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收购洛天企业。
「这样，那乔然之呢？」听完目的，辞沐月的神情也转为淡漠，彷佛不关自己的事情，还说计画执行与细节之後再报告就好。
「乔然之？那个救生员？我抓到其中一个人有提到，原本是要事後塞给她一笔钱，加上业务过失的罪直接扣过去，结果计画整个变调，他们现在有部分人想找她灭口。」
这问题出口倒是让顾雨措手不及，还好通宵结束前有额外调查，但是她也不明白为什麽会在这时间点问，按照先前作法，应该是准备要确认计画细节而不是关切外人。
「灭口？法治社会也想要走这步？当我们吃素的？顾雨，准备视讯会议，找昙天。」
「是。」
刚刚的三连问句让办公室差点变成真正的古墓冰窖，顾雨简短回覆後立刻退出，不敢多留。
门关上的那一刻，辞沐月慢慢闭起双眼，她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压抑不住情绪，居然会帮外人护航，可是一方面想着乔然之不能就这麽给出去，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至於其他理由，一时之间也想不到。
「怎麽留住她呢……」出院前问看看好了，说不定能把人留在视线范围内。如果对方真的想要离开，也可以送她出国，避免危险。
辞沐月没有发现，在思考这些事情时嘴角早已失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乔然之洗澡後没擦乾身t就直接躺床了。只有她自己知情，休息状态根本更累人，跟辞沐月道别後大脑就像海绵菜瓜布，x1足水分又一次释放，记忆加上回忆刺激着又无法理解个中详细，无法言喻的难受。
海底捞月，终究是痴人说梦，白费功夫。若可以，谁又不想就这样溺於温柔中呢？曾经在哪里看过的文字难以回想，但是也记得自己吐槽过这段唯美文字，因为搭配的剧情实在是让人情商、智商狂降，可是却无法细想到底是什麽样的剧情，只大概知道是个沉闷的豪门世仇名为《血海情深》的书籍。
她应当不存在於人世了，原来的世界。尽管再来一次她依旧会选择救人，可刚醒过来就被套了未来卧底与路人pa0灰配角，怀疑被救的人是不是十恶不赦到没命穿书还如此悲惨。不过这一切，随着辞沐月的存在，一同被改写。
「空气中的微分子或尘土都b我轻松……」或许是警告，不断冒着冷汗与伴随的失温感，呼x1不顺的呛水感，不想再碰到却也不得不想到是破坏剧情的反扑。
於是从躺床的姿势吃力地撑起身t，抱膝状态外也将脸埋在双膝之间。黑暗袭来的一瞬，乔然之终於无法忍受，泪水倾泻而出。生理上的不适并非落泪的主因，却是强力的催化剂，她很庆幸能够使故事转向，不只是为了他人，也是为了自己。
辞沐月一进病房看到的就是蜷曲抱膝、不断颤抖的乔然之。
走进房内，还能看见床单上残留的些许水渍。
「怎麽回事？」
新旧泪痕遍布，乔然之一抬头看到来者之後，惨白的脸庞爬上些许红润，她从来没有如此失态，算上过去的记忆也不曾这样，更何况是来不及收拾被看个正着。
「突、突然有些不舒服而已。」她也不算说谎，声音听起来有点虚，但也确实是措手不及的状况。
看起来没有其他外伤，顾雨和其他保镳也都守在外头，没人敢直接闯入。然而这不适的模样过於严重，辞沐月板着脸，想到额头的伤口，该不会是脑震荡吧？
「我请医生来一趟。」最好再做一遍脑部断层。这麽想着的辞沐月却没发现自己的焦急心态稍稍显露出来了。
「啊？嗯，谢谢。」正被严肃的表情吓到的乔然之听到对方的语气，脸上的温度又提高了些。她是在担心我吗？正高兴的时候回了句道谢，或许是哭了太久，声音沙哑还带了点柔媚，都快不认得这谁的声音了。
「……你喝点水。」为了掩饰不自在，辞沐月压低声音递水过去，期间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指尖。尽管听到乔然之虚弱柔和的声音是有些不自在，此时更令自己在意的是对方的手。怎麽会冷成这样？稍稍挪了另只手，0到床铺和棉被时不再是板着脸，直接皱起眉头更像是拧起来的毛巾，脸se糟糕。
「双倍薪资当成报酬与人质，说是杀手也不过是前任员工。」淡然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散发出来於周遭的低气压却使人不得不稍加回避，连长年跟随的顾雨都忍不住往墙角站过去。
「辞小姐，目前都解决了。昙天内部正进行调查，而与洛天有关的前任员工已处理。另外有查到乔小姐的好朋友若笙是公司内部的员工。」
自从老板的无意识护航後，顾雨吩咐手下全员留意跟乔然之有关的一切，就算是吊桥效应，救命恩人这件事还是不容置喙的。
「知道了。」总觉得乔然之并不是因为访谈或是朋友的关系才认得她的，仍有很多感觉不清楚的谜团。辞沐月望向门边，她不希望拖累其他人，所以向来都是确认危险後毫不犹豫推开身边的人，真正愿意待在自己身边的人所剩不多，其他不外乎跟利益相关，而这是，但是事情却先由董事长介入，转而与天字集团挂g，就没有那麽单纯能解决了。小荼，这次要麻烦你了。」
看着大致方向有了定案，辞沐月提出了她与乔然之的想法。
风险太高。
辞沐月能从眼前两人陷入沉默不语的表情中读出其中意思，而且这个危险的人并不是说她，是不在场的另一位。
沉寂的空气弥漫，直到服务员敲门上了第一道菜se。
「小沐，她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
第一道菜上桌後没多久，又陷入一片无语。辞荼岳在此时起身，示意手机的来电显示，并将包厢反锁。
意想不到的人物，搅乱了原先的沉重泥泞，反而多了点不同se彩。
「父亲。」
「荼岳，有时间先回天字一趟吗？新机器那边出现误差，需要有人处理。」
「预计明天上午会过去。」
听到新机器的事情，猛地抬头看见自家妹妹的表情，理解刚刚听到的想法早就开始了，果然为了找到幕後黑手，不能放过任何能先出手的地方。
「嗯，可以的话偶尔带沐月回家吃饭吧。」
「会的，再联系，父亲。」
确认挂掉电话的瞬间，先解开包厢门的锁让服务员上菜，随後两双眼睛盯着辞沐月的反应，怕看漏任何一个变化。
「如果我说这个不是我说的，你们相信吗？」
收到双倍白眼的辞沐月讪讪笑了下，其实是在过来餐厅之前，收到了乔然之的通知，大概知道了药局发生的事情，而担心通讯被窃听的风险，选择冷漠回应後也想到会惊动到些黑幕人员。
稍微厘清思绪後，三人发现这次刚好歪打正着，虽然还不确定顾商云和陆逞的实际参与状态，却了解到数据错误或是修改的部分的确是有人从中作祟，既然如此，那可不能放任事情顺意发展下去了。
「真没想到，不用等到我们主动，对方已经迫不及待想上钩了。」餐桌边忌讳的是玩弄食物，欣赏後慢慢放入口的美食节目动作却不在玩弄的范围。陆默的表情冷淡，嘴角微微g起的弧度显得危险，彷佛在请君入瓮，不是在品嚐美食。
「默，凡事小心。」查觉到陆默心情上的变化，辞荼岳夹了另一道菜缓缓放到她的碗哩，自从那次事件之後，总觉得自己愈来愈无法像以前一样与她相处了，到底是哪边的轨道开始扭曲了。
「嗯，知道。明天可以的话我也一起到天字，刚好有文件能当理由拜访。」有些事情不希望辞荼岳太快知道，然而这次的行动，或多或少要向辞沐月她们看齐，能够说明的可能还是先说明，否则疑惑的种子埋下，对两人的关系只会更糟。
「洛天不做出些什麽，怕是会被误会。我会找顾总裁好好谈谈。」看了看对面二人的小动作，辞沐月不知道为何内心有了种羡慕的感觉浮现，但是这部份很快地被自己给否定掉，现在可没有时间管情绪，正事还是得推动。
「小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出！」再次抬头的表情是过往的那个陆默，为了朋友两肋cha刀，有时候会一个人冲到太前面忘记回头。像这样三个人聚在一起讨论对策之类的模样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陆默突然想起好几年前的那个过去，紧握着辞荼岳的手。
「沐月，不要太勉强。」才刚说完话，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的样子，发现对方也想到同件事了，轻轻笑了下。
「这次，我们不再是三个人而已，姊姊、小默。」给了两人坚定的眼神，关於过去，她们也不会忘记的。
静谧空间中，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穿着如同葬礼的套装，顾商云连同表情都如同殭屍，城府的深度已无法预测。
「辞董事长，好久不见。您也来参加今天的会议吗？」声调低沉，顾商云眼神锐利到想从辞荼岳身上看出什麽，语句中的礼貌就只是个单词。
「对。顾总裁也是？」明明就知道顾商云出现在天字集团的原因，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对辞荼岳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似乎跟上个月签约的新机台有关。」陆默在一旁挽着辞荼岳的手臂，站出来挡在中间，试图抵住不怀好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