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五章
「各位乘客若往你的右下方看去,就能看到本市的着名景点,恶烂大眼球,这位乘客,请你张开你的眼睛,否则你将会错过一生难得的光景喔。」
苏异人从没听过沈清盈用这麽愉快的声音说话,她莫名显得特别兴奋,不过总有迹可循,因为她从看到那张传单之後,每次见面都耷拉的嘴角很明显拉高得特别猖狂。
苏异人从来没有飞行过的经验,不如说,每个正常普通人都不会有这样的经验,但这样突然被带上高空,确实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惊悚t验。
沈清盈事後也承认,她就是想吓吓苏异人,顺便让她知道魔法师的厉害。
不过苏异人也在半推半就之下看了那颗眼球一眼,确实是没有昨天那般恐怖,但总有说不太上来的感觉,像是现在的这颗眼球像是关机、沉睡了一般悬浮着,瞳孔处也灰蒙蒙的,没有昨天那般深邃与深沉。
遍布一半面积的白se水晶t有微微起伏的肌理,还若有似无的蠕动着,这点特别让苏异人感到恶心。
但说到底,这颗眼球没有昨晚的活力,苏异人也没理由继续担心受怕,她现在唯一要在意的就是沈清盈能不能安全的让她回到地面。
她紧紧抓着沈清盈的手腕,但她不是垂着的,而是全身也跟着沈清盈一起漂浮着,她就像是汽车里的副驾驶,速度与方向都由沈清盈决定。
「不要毛手毛脚,我会把你丢下去喔。」
如果地面的人看得到沈清盈的话,浑身黑的她大概像是蓝天中一片翻飞的黑se落叶吧,苏异人看着只露出下半张脸的沈清盈,有点好奇她的长相,或是担心自己之後会不会也得打扮成这个样子才算是魔法师。
沈清盈也没给苏异人胡思乱想太久,飞行时间也就三十秒左右,已经到达了距离苏异人住家十二公里的中央公园。
两人缓缓降落在公园的边界上,那里是离森林区最近的边界,是这个城市最隐密的地方,除了情侣约会外,还有许多诡怪的都市传说也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喔g,里面还真的都是仪式残渣,是巧合?」沈清盈用袖子遮住鼻子,恶狠狠地说道:「警察是在装si吗,这麽大的邪教仪式现场,居然不来抓人。」
但作为普通人的苏异人一眼望去,就只是一片普通的树林,丝毫无法从视觉捕捉到沈清盈所说的一团糟的景象,但她确实透过凝视着那片空旷的黑暗,得到一gu传达到灵魂的恶寒。
看着沈清盈一会儿在这边踱步,一会儿又在那边低咕,一会又挥洒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魔法东西,反正苏异人看不懂;而苏异人在开始本来觉得有些新奇,但看久了心中一gu无聊涌来,她似乎只是过来陪沈清盈壮胆的。
不过跟在沈清盈身边确实有gu说不上来的安全感,b起自己待在家好太多了,然而待在y森森的中央公园令她不太舒服,但看到沈清盈这麽专心,她也找不到机会打扰她,只能跟在她旁边看她。
「原来这就是魔法师的工作内容啊……」
「你先不要误会,这只是我的工作风格,不要先入为主。」沈清盈听出了苏异人的讽刺,连忙道:「我可不想给你坏印象。」
其实来不及了,沈清盈的所作所为已经在苏异人的记忆中枢烙下,以後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苏异人只要想到「魔法师」就会想到沈清盈游手好闲的样子。
「不过这里我是真的找不出什麽所以然来。」沈清盈撇嘴道:「不过这几块石头摆得好难看,我有点怀疑维护人员的美感教育。」
苏异人忍不住问:「你真的在工作吗?」
「都一样啦,。」沈清盈不耐烦道,轻浮的摆摆手,明显没有正面回答苏异人的问题,「都一些有的没的,si不了人。」但她随即像是踩到狗大便一样露出狰狞的表情,「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我没听到……」
沈清盈一抬头,「啊,讨债的来了。」
「沈小姐,我总算找到你了。」
伴随着声音出现的,是滔天的怒气与一柄从天而降的金se长枪,以分毫之差cha在苏异人的脚尖前方。
苏异人喉咙差点喷出来,一道人影已经闪到她跟沈清盈中间,提起长枪,就往沈清盈原先站的地方划出霸道的风压,将树林刮得唰唰作响。
苏异人一回神,沈清盈已经离开原先站的地方,神秘男子一击落空也没追击,只是回过身恶狠狠地瞪向苏异人,但就在双方对上视线的一瞬间,男子就变成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nv士,我先为我的无礼致歉,可以先请你移步吗,我跟上面那位朋友有点帐要算。」
上面那位朋友正是沈清盈,她笑道:「姓孙的,那位是我们新人,小心别弄si她。」
闻言,男子的脸se立刻变得很难看,握住长枪的手臂青筋暴露,但沈清盈此刻漂浮在空中,自顾自的介绍,「苏异人,这位是我们集会的二把手,好了,你们互相认识了,可以说你怎麽找到我的吗?」
持枪男子道,「你先下来。」
「可以。」沈清盈耸耸肩,指着男子手上的长枪,「但你先把那根收起来,每次看你掏出来就头皮发麻。」
「你再乱ga0一些有的没的,我不敢保证不会砍你。」
「好啦好啦,我不闹了,」沈清盈举双手投降,「你们最近还好吗?」
「普普通通。」男子说,「只是大家都不在有点冷清罢了。」她视线与苏异人对上,「你是新人?」
「你好,我是苏异人,很高兴认识你。」
男子一顿,哈哈大笑道:「幸会幸会,我是孙仲轩,欢迎来到新月集会,之後就要请你多多指教罗。」他又一顿,「你原本是魔法师吗?」
「不是。」苏异人感到困惑,「为什麽这麽问?」
孙仲轩身材挺拔,b苏异人高出半个头,虽然称不上魁梧,但也能称得上是健壮,他穿着橙se上衣跟黑se长k,要不是手上提着一把长枪,就跟寻常大学生没两样,感觉就像是在街上走着走着遇到沈清盈就杀了过来的样子。
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场十分具有亲和力,即使刚刚还在耍那金灿灿的长枪并散发着杀气,差点没把苏异人吓si,然而现在并肩跟苏异人走着,感觉已经认识了好一段时间的朋友。
「你身上有魔法师的味道。」
「闻nv孩子身上的味道。真变态。」沈清盈cha话道:「我推测她亲族有魔法师血脉,让她戴上戒指果然中奖了。」
「你让她直接戴戒指?没有问过我们?」孙仲轩扶额惊叫,「你不要老是自作主张好不好?」
「我这次又没错,你看。」沈清盈拉起苏异人的手,「是很纯的颜se耶。」苏异人忙把手收起来,有点害羞的抱在x口。
「看在结果完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就先不谴责你了吧。」孙仲轩扶额摇头,又问苏异人,「她应该没强迫你吧?」
「没有,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我自己戴上的。」
「某种程度?」
「对阿,我拿在手上看一看就莫名套上去了。」
孙仲轩与沈清盈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我当时也是手贱戴上去,结果拔不下来,最後就来到了这里了。」
苏异人总觉得孙仲轩会错意了,但她觉得在这个地方上坚持没有意义,也就打了个哈哈带过去了。
「喂,没人b你。」沈清盈不悦道。
「我没说不乐意阿,只是集会代表一直闯祸,我们这些成员真的很难做人。」
「兔崽子也会拐弯骂人了。」沈清盈皮笑r0u不笑,「我就出门逛个几天,你不也说集会冷清,我这不就带个人回来了吗?」她等了一下,又接着说,「更何况我也不是在玩,你应该知道最近的大新闻吧。」
意有所指的沈清盈看了一眼孙仲轩,後者脸se也变得可见的严肃,「这个我知道,魔法界已经吓到翻过来了。」
「很忙的话,你是怎麽知道我在这里的?」沈清盈问,「这里离新月的活动范围有十几公里耶。」
「零阁说附近有看到你飞行的踪迹,就跟我说的。」
「该si的告密鬼。」
苏异人要在几个小时後才会知道,所谓的零阁与新月代表着不同的魔法师集会,所以苏异人目前并没有跟上两人的对话,只能稍作放空整理目前脑中的资讯。
说是魔法师集会,但他们集会的地点就与正常住家无异,就如同一栋普通的透天厝。
然而在踏进集会所的当下,苏异人彷佛穿越回了中世纪;集会所的天花板十分高大,上头饰以jg巧的浮雕与花纹,吊着华丽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晶亮但不至於刺眼的灯光照亮整个主厅。
墙壁则是暖红se的花纹壁纸,挂上几幅笔画潦草的现代艺术,间以白se大理石柱的浮雕,左侧角落还有一个壮观的石头壁炉,上面放着各se蜡烛与火炉工具,可能是因为夏天,火炉并没有在运作,里头满是黑漆漆的煤灰,透着淡淡的凄凉感,但若是能够正常运作,想必是一个能让宾客放松聊天的区域。
圆形房间的中央是一面圆形的地毯,桌子与椅子等家具潦草的摆设着,上头也依据功能摆设着不同的器具,造型好看的整洁乾净,造型简单的则布着书本与纸张,丝毫没有理会空间本身的协调感,但也透出不少生活感,使得空间中的庄严感没那麽重,但还是有着浓厚的奢华感。
若是回到中世纪,贵族的装潢大概就是这样子吧,苏异人这麽想的。
只是房子内部看起来b外部看起来还大,沈清盈之後的解释是,集会的空间其实不是房屋本身的空间,而是在门上建立了传送门,将进入的魔法师传送到另一个空间的魔法。
「欢迎来到新月集会。」孙仲轩优雅地躬身,摆手示意苏异人向前踏一步,将整个人暴露在水晶灯底下。
离她最近的是一位在喝茶看书的年轻nv子,她有着一头完美的蓬松金发,脸蛋像陶瓷般毫无瑕疵,长长的睫毛轻飘飘的搧着;她穿着一身洁白的长裙,袖口与裙摆奢侈的缀着大片蕾丝,整个人像是穿着一朵云一般;她本享受着下午茶,访客的到来使她停下动作,将毫不掩饰的审视目光投s在苏异人身上。
主厅对面有一个楼中楼的护栏,就在苏异人进入集会所时,一位亚洲面孔的长发nv子悄然现身在楼上,纤手倚在护栏边,俯视着苏异人,後者无所畏惧的迎上对方的目光,她左边鬓角挑染了一缕抢眼的淡紫,有着不输金发nv子的气场与美貌,只是板着的面孔看起来有点不悦,赫然是前几天警告她的同事,孙晓玫。
孙晓玫对着苏异人一挑眉,後者脸se僵y的瞪着她,不敢相信居然会在这里重逢。
孙仲轩将苏异人对着集会所介绍完後,「我再做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在下是孙仲轩,目前魔法年龄十年,负责新月集会的防御与外交。」并将目光投向金发的金发nv子,「这位优雅的小姐是朵丽儿,是美国来的高材生,魔法年龄等於年龄,负责集会的研究整理。」
「我是朵丽儿,请多多指教。」朵丽儿滚动她漂亮的蓝se瞳孔,来回在苏异人跟沈清盈之间游移,最後又向孙仲轩点点头,重新开始自己的报纸。
「上面那位是舍妹,孙晓玫,魔法年龄八年,集会秘书,你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好好相处吧。」
两人凝视着彼此,好像都在对彼此的存在提问。
孙仲轩说完,看了看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你们该不会认识吧?」
「说过几句话。」苏异人简单的说了说,这是天大的巧合,除了震惊以外她也不知道要说什麽。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孙晓玫咬唇,「但看到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先前的忠告,我受益良多。」苏异人真心的躬身,向提出警告的孙晓玫答谢。
「原来你们认识,」沈清盈从後方蹦了过来,「有什麽瓜吗?」
孙晓玫撇撇嘴,「瓜没有,倒是有一个大人物没有好好介绍呢。」
大人物?刚刚跟孙晓玫的拌嘴太过放松了,差点忘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环境,想到这里,苏异人下意识凛住呼x1,深怕自己做出什麽失礼的举动。
「晓玫说的就是这位,」说到这里,孙仲轩一项客气的语气多了几分明显的无奈,「就是我们集会创办人以及技术人员,沈清盈。」
「幸会啊新人,希望我们相处得愉快。」苏异人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沈清盈,但後者完全没有理会,她背着手,越过苏异人,气势上忽然压过一直主导着整个对话的孙仲轩。
沈清盈搓了下鼻子,看了一眼孙仲轩,後者瞪了她一眼,似是在催促她g嘛。
沈清盈叹了一口气,「先跟各位道个歉,我不在的这几天辛苦了。」
朵丽儿站起身来,提起裙摆,「不会,你才辛苦了。」
孙仲轩躬身,「别这麽说,当家你才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