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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个人

 

晚上七点,苏莫在家睡觉。楼下是一家纹身店,十年前舅舅开的,到现在已经有些年头。

她昨晚喝得烂醉,今早十点才回来。

中午的时候跟高中好友吃了个饭,倒在床上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夕yan懒洋洋地包着骨头。

而此时,窗外的月光皎洁,恍惚得让人浑身发软。

蒋钒踩着拖鞋啪啪地从一楼跑上来,大声地喊:“姐!姐!”

苏莫在被窝里翻了个身。

“姐!你快出来!”

邦邦地敲门,实在是吵得不行。

苏莫有些神经衰弱。

这几年她的睡眠一直不好,蒋钒不知道她回来只睡了四个小时。而这四个小时里她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噩梦。

后脖颈渗出来的虚汗让她的头发变得有些黏腻,一缕缕黑se地黏在细白的脖颈上,锁骨也sh了,浅灰se的背心透着一些深se。

苏莫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两眼放空,确定自己的心悸已经没那么厉害才去开门。

“有事?”

嗓音沙哑,有些黏腻。

蒋钒注意到她脸se并不怎么好看,眼睛底下泛着一丝乌青。

通宵过后的状态似乎让她多了几分清冷破碎的美感。

有时蒋钒总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他们明明是一家人。虽然不同爹妈,但他们的爹和妈是两兄妹,身上都流着老蒋家一半的血,怎么苏莫长得就是b他好看许多,和栽在花盆里jg心养护的白玫瑰一样,而他则是路边的一根狗尾巴草。

蒋钒说:“楼下有人找你。我以为你在楼上画图就过来喊你了……姐,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没睡好我就让他——”

“滚”这个字还没落下来。

苏莫无jg打采地“嗯”一声,随后耷拉着眼皮把门关上。

蒋钒站在门口愣了两秒,“……还真去啊?”

他就是打肿脸充胖子,随口说说而已。叫人滚还真没那个胆子。而且楼下那位爷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好糊弄的。

……苏莫总是招惹到这样的人。

上次那个谢丞是,现在这个也是。

光是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惹不起的公子哥。不过现在这个看起来年轻,左右不过十岁。同龄人之间总该好说话些吧?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谁都b不上他姐。

苏莫在他心里排第一。谁来吵她睡觉,他就让谁滚蛋。

拿定主意后,蒋钒踩着拖鞋下楼,还没掀开底下那道帘子,身后又传来开门的响声。

“诶……姐?”

蒋钒机械地转头,苏莫走在了他前面。

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

一件背心,一条短k,踩着跟蒋钒相差无几的拖鞋,不同的是她手里拿了件外套。

男士外套。

蒋钒没认出是什么牌子,但一眼就感觉很贵。

而此时外套的主人就在楼下坐着等她。

他在这大概等了她有十多分钟。

这十几分钟里,徐思达只是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那几幅画,问蒋钒的朋友,说这是谁画的。

蒋钒朋友说他姐。

“他姐?”

“昂。苏莫啊,他姐。”

店里的纹身图都是苏莫设计。来找她纹身的人很多,但给客人上手纹的是蒋钒,她怕疼,也怕看着别人疼,所以从来都只是待在楼上画画。

徐思达点点头,说:“难怪。”

看着就像是她的作品。

锋利,冷淡,有个x,但细看又觉得分外柔软。

像严冬里绽放的唯一花朵。

等待的片刻,徐思达已经坐下来。

店里在打牌的那几个人都是蒋钒的朋友。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有钱的公子哥,但有钱还不装b的,徐思达看着最让人觉得顺眼。而且他长得就很带劲,是男生都会觉得帅的程度。

他们叫徐思达来一起打牌。

徐思达之前在家里也跟朋友玩过。但这会儿没什么心思,拿着手机,冷冷淡淡地将手压在膝盖上。

“不用。”他说,“我就等个人。”

要等的是谁,大伙儿都心知肚明。立刻就不再吵他,只是在想:又来一个痴心妄想的。

蒋钒的表姐是出了名的不好追。

曾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泡她,ot俱乐部的老板谢丞在喝酒的时候还明里暗里地问她想不想来当老板娘,苏莫都只是说不想。

谢丞有点难过,哦了一声,笑笑道:“我追了你三年。”

苏莫说:“那你挺变态的。”

三年前她才刚成年。但他们认识的时候,苏莫还没满18岁。

谢丞并不否认。只又问了她一遍,“真不愿意?”

“真不愿意。”

不知道是不是谢丞把她问烦了。苏莫为了证明自己是真不愿意,第二天就直接拿铁锤把他那辆新买的幻影给砸了。

谢丞也不生气。

只是ch0u着烟在一旁看她闹。

砸完之后还给她擦手,看着她发红的手心,慢条斯理地开口:“东西这么重,下次喊其他人来砸就好了。”

苏莫说:“你有病?”

……

就这样。谢丞还是没拿下她。

他们并不觉得徐思达有什么过人之处。

论富贵,谢丞不b他差。论长相,徐思达确实b他带劲,但他到底还是个小男生,没有谢丞那么成熟稳重。

是个nv人大概都会选择谢丞。

苏莫下楼后,果然看见他坐在沙发上。但没料到的是楼下还有蒋钒的狐朋狗友。

四五个人齐齐抬头,看向苏莫喊了声:“姐姐好。”

徐思达没跟着喊。但很轻地笑了声。

苏莫有点脸红。

她下来时以为只有徐思达一个人在,身上的衣服都没怎么换。浓密的黑se长发如同瀑布,垂下来遮住了她那截细腰,露出来的胳膊又细又白,上面纹了一只灰se的猫咪。

“你的衣服。”她将外套扔过去,转头又上了楼。

跟在她后面的蒋钒有些ga0不清状况。

咳了咳嗓子,解释说:“我姐没睡好。”

徐思达:“嗯。”

他当然知道她没睡好。

昨晚后半夜苏莫在清吧陪朋友喝酒,被他抓了个现形。

徐思达ai吃醋她又不是不知道,可她管不着,只觉得自己有那样的权利。但昨晚徐思达是真没吃醋,只是担心她喝多了身t不好。

和nv人讲道理是最没有用的事。

徐思达在她第三瓶下肚时就直接把人扛走,嘴里还叼着一根烟,苏莫气得把高跟鞋都蹬掉了一只。

“你再管我一个试试?”她说话还挺凶。

明明正常的时候轻声细语的,温柔得不行。可徐思达有时就偏偏ai看她生气的这个样子。

“是我的错。别闹。”他将鞋捡起来,“你再动一下烟灰就掉你身上了。”

“所以下次你少在我面前ch0u烟。”

“好好好。”他说。

谁的话都不如她的话。

徐思达听话地将烟掐灭,旋即塞进口袋里,“这没垃圾桶,一会儿扔,行吗?”

车还没开过来,他们在路边站了一会儿。准确的说是徐思达抱着她在路边站着。那时已经早上七八点,上班的高峰期,路过的行人很多,她将脑袋埋进他衣服里。

“很丢人。”声音小得不像话。

徐思达说:“嫌丢人下次就别来喝酒。”

“你少管我。”

“好,我少管你。”

“那你现在放我下来。”

“我不放。”

争执小半天。一辆黑se的suv终于停到面前,徐思达让司机把车开到酒店。苏莫说:“我不想和你开房。”

徐思达说:“我也不想和你睡觉。”

两人总是口是心非。

但苏莫这会儿喝得有点多,是真困了。那瓶白兰地大概有40c,她两瓶下去的时候人就已经有点晕了。在车上时,苏莫没有再和他说话,徐思达也没搭理她。

两人安静地坐着。

期间徐思达想她把头靠在他肩上,但她不愿意。后来徐思达就把外套脱了给她。

下车时依然是他抱她。

苏莫没有挣扎,只是埋在他肩窝小声地说了句:“徐思达我讨厌你。”

“可我喜欢你。”

他不厌其烦地重复。说苏莫我喜欢你。但是这些话好像虚无缥缈,她一句也不信。

徐思达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她还在沙发上乖乖地躺着,等他出来之后她就不见了,再打电话也没人接。

直到下午他才知道苏莫出来后就去了找程嘉欣。

她们一起吃了个饭。

吃完饭苏莫就自己回来了。就睡在这家小小纹身店的二楼里。

蒋钒看出了他们关系不一般。

但苏莫的私事他也不敢多问。只跟徐思达说:“我姐没睡好,你要不下次再来吧。”

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大,但徐思达个子却b他高很多,五官也凌厉,尤其是那眉眼,浓眉大眼,双眼皮的褶皱很明显,眼角锋利,g出一丝让人难以抵挡的锋芒。

奇怪的是他刚才看着苏莫的时候却很乖。眼神里的宠溺都要溢出来,柔软得不像话。

他很像个男人。

哪像蒋钒,从小到大都是张娃娃脸。脸上的婴儿肥让他的五官特别柔和,怎么看都感觉还是个男孩。

他问蒋钒:“你几岁?”

蒋钒:“18。”

哦,那b他还小。他都19了。个子不高也正常。

徐思达用一种“长辈”似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随后又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你姐平时都几点睡觉?”

“十二点。怎么了?”

十二点,现在不过七八点。

徐思达又问:“被吵醒后还能睡吗?”

“一般不会。我姐作息不太规律……”

就她那个作息,蒋钒都拿不准苏莫的白天晚上是在什么时候。要不然也不会不知道她刚刚在睡觉。

说话的空档,徐思达已经上了楼。

蒋钒在后面叫不住。

他说:“三分钟。”

三分钟,他能从这带走苏莫。要是带不走,他就留下。

苏莫刚关上房门。到头睡下的时候还没闻够枕头的味道,接着就听见有人进来。

她以为是蒋钒。

“他走了没?”

说话有气无力。

苏莫是真的累。她睡不好会很难受,如果控制不住脾气想要骂他,她也会很难受。

进来的人说:“你希望他走了还是没走?”

徐思达把门关上。

身后的那点光亮都被拦在外面。连同蒋钒他们那几个人的嘈杂。世界好像瞬间安静下来。

苏莫听见自己不同寻常的心跳声。看见他把刚刚拿到的外套又扔在一旁的椅子上,接着把手上的电子手表也摘了。

这动作似乎有点吓到她,苏莫往后缩了一下,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徐思达说:“你没有跟我说再见。”

“有病。”

她气得重新倒头。被子盖到头顶,柔软的黑发在枕头上铺开,看着很柔软,很好0。

徐思达的手还没碰到。

苏莫就又说:“蒋钒没有把你赶走吗?他是g什么吃的。”

“他舍不得。”

“他是我弟,我是他姐。我的话就是他的话,他不赶你走,就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这时徐思达已经爬到她身上。胳膊从身后圈住了她的腰,苏莫推了两下没推开。

力气很小,徐思达知道她不是诚心的。

笑着说:“是你舍不得。”

苏莫到底还是没赶走他。

但也没留他过夜。

她一个人长大,养她的是舅舅,管她的是姥姥。

老人家已经七老八十,虽然不在城里,但思想总是很传统,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留一个男人在家里过夜,指不定又发什么疯。

徐思达陪苏莫睡了三个小时的整觉。

这三个小时里她睡得很安稳。

没有做什么梦,呼x1匀长,侧颜安静美好。睫毛弯弯的有点翘,看着让人很想去亲她。但徐思达忍住了。

醒来时,苏莫问他现在是几点。

徐思达说:“十一点了,还早。”

很奇怪。

别人的十一点都会是——怎么这么晚了,而苏莫却是:还早,你再睡会儿。

她抿着嘴笑了下,“我不睡了,起来吧。”

“去哪儿?”

她在找衣服。

苏莫说:“你来的路上肯定没吃东西,我带你去吃夜宵。”

他其实不怎么饿。但实际的情况确实是腹中空空如也。

十月的常泞已经入秋。这个点更是有点冷。空气薄薄的,窗外的风吹进来,送来一丝秋夜独有的清凉。

像是覆上了一层薄霜。

徐思达搂住她的腰,人往下,鼻子在她脖颈那蹭了会儿,“我其实还好,不怎么饿。”

“不饿你抱我?”

徐思达瞬间低笑。

胯下的y物顶到她,确实有些难受。他收不住心里的yuwang,更压不下那根东西。徐思达说:“都y了三小时,你可怜可怜我。”

说三小时有些夸张。但她睡在怀里的时候,徐思达确实反反复复地冒出同一个念头:想c她。

但她此刻更需要的是休息。

徐思达没有胡搅蛮缠,也没有乱0她。

此时苏莫这样故意提起,徐思达才用手指拨了下她的n头,软中带了点凸起的y度,苏莫轻哼了声,徐思达想要偏头吻上去,她却将他手拍开了,说:“蒋钒还在下面。”

“他是你亲弟还是表弟?”

“表弟。”

“就一个弟弟吗?”

“嗯……”他还在0,苏莫的尾音带了点颤。

她的身材太好。

尤其是穿着背心的时候。背很薄,没什么赘r0u,两片肩胛骨又白又neng,肩膀也是,锁骨微凸,她戴项链会很好看。

徐思达r0u着她挺翘的x部,修长的指尖挤压着她的nengru,在耳边喘息着说想给她买条项链。

苏莫说:“你是不是有病?把手拿开。”

徐思达没听她的。

咬着她的唇厮磨片刻,roubangy到极点。他没像之前那样求着她,只是cha进腿间顶了好几下,有些发狠又很可怜地说:“你总这么骂我。”

“我不是故意的。”

这只是她的口头禅。

有时候苏莫挺压抑,不知道怎么骂人就会说“你是不是有病”,但她知道有病的其实是自己。话说出来并不是真心要骂对方,纯粹是发泄自己的无语而已。

徐思达知道这一点。他只是装可怜。他在她这里骗取同情心已经不是一点半点。

整理好着装后还是上楼前的那副人模狗样。

穿着一件纯se的黑上衣跟棉质长k,k腿修长,迈开步子时g净又利落。

只是那头碎发有点sh。

徐思达洗过脸。不仅洗过脸,还洗了下手,眼睛染着清冷的sh意,让他的眉眼黑得越发纯粹。

从来没见过这样帅得分明的人。

蒋钒不满道:“不是说三分钟吗?”

要不是这老房子隔音差,蒋钒确实没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他才不会这么放纵他跟苏莫在二楼待这么长时间。

苏莫下楼时穿了件薄外套。下面是条浅灰se的牛仔长k,很衬她那高挑的身材,两片t瓣包得浑圆,纤细中又有nv人的r0u感。

她拿了手机问:“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

那帮朋友打完牌之后就走了。

徐思达是跟着她一起下来的。楼下就蒋钒一个。这句话无疑是在对着他说。

可蒋钒还是纳闷。

明明他俩才是姐弟,怎么苏莫看着就是跟那个叫徐思达的更亲近。两人的气息熟稔得任谁都cha不进去。

蒋钒咬了咬牙,瞪了徐思达一眼,说:“去!谁不去谁孙子。”

苏莫表情讶然。

也不知道他在较个什么劲。

只说:“那走吧。”

徐思达站在门口。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他在苏莫走过来时牵住她的手,说:“你弟弟这是在吃醋。”

苏莫:“哦。”

“我也吃醋。”

苏莫是个很嘴y心软的人。

她长得很像个高冷御姐。一米七三的身材,长腿,细腰,乌黑长发。五官jg致得没话说,皮肤还白得发光。

即便是站在徐思达身旁,她也不显得黯淡。这男帅nv靓的组合倒是时常惹得路人侧目。

徐思达第一次见她是在今年的7月。

那时刚结束高考。他和发小一起到俱乐部玩,看他们办b赛。苏莫应该是他们俱乐部请的车模,但也会玩点赛车,ga0活动时她上去路过一手,引得全场尖叫。

她很懂得怎么抓人眼球,也知道怎么全身而退。

后来在ktv里唱歌,她却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不出任何风头。

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她身上好像有数不清的反差感。看着高冷,说话却很温柔,会玩赛车,私底下却格外文静。

她展现出的一些匪夷所思仿佛只是被她压抑住的反骨。

需要释放。

释放结束后又变回一个正常人。

晚上十一点多,苏莫带他们到附近的夜宵摊吃烧烤。但徐思达口味清淡,她只给他要了一碗海鲜粥。

苏莫吃的和他一样。

倒是蒋钒自己点了两盘烤r0u。

徐思达出身名门,是实打实的少爷。祖上好几代都是官员,爷爷是政委,外公是军事家,舅舅是画画的,而小姨是出了名的建筑师,姑姑现在是在外交部。

蒋钒问到他家里是g嘛的时,徐思达只说做点小生意。

人很低调。

但聊着聊着,蒋钒还是知道了他有个表哥是球星,忙着要签名。

徐思达说:“我回头帮你问问。”

他说的问问并不是敷衍,而是真心实意地记下。

蒋钒觉得他姐可真是牛b。这样的人也能被她谈到,b那个叫什么谢丞的强多了。

就在蒋钒问他俩是怎么在一起的时候,苏莫却对徐思达说:“我们就到这吧。”

蒋钒愣住。

可这句话对徐思达来说似乎格外稀疏平常。就像跟他说“今晚的这碗粥好像有点烫”一样。

徐思达说:“好啊。”

苏莫将汤匙放下,“那我就不送你了。”

徐思达:“嗯。”

简单的两句话,还没来得及让蒋钒探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结束。

回去的路上苏莫一言不发。

蒋钒回想起刚才徐思达一个人坐在大排档的场景,忽然觉得有点心酸。

“姐,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请人家吃大排档,吃完还把人丢在那。不管怎么说,徐思达那种人,长得就很贵气。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要不是他来找苏莫,他都想象不到徐思达会出现他们这种地方。

苏莫踩着台阶上楼,落下的影子分不清是难过还是高兴,“你管他呢。”

国庆假期就这么几天。

一结束之后就得返校。苏莫在校的课程已经不多,迟了一个星期才回的宿舍。

已经大四的舍友也没几个人在,大部分都在外面实习。

程嘉欣过来找她的时候是在上午。

今年的新生篮球赛很热闹。

路边有不少nv生都在围观,看的却不是球场上的人,而是坐在观众席的徐思达。

“他可真是受欢迎。”程嘉欣和苏莫路过篮球场时感叹,“你后面没跟他联系吗?”

“跟他联系什么?”

“他问我要了你家地址,我以为他那天去找你了。他没去吗?”

程嘉欣说的是5号那天。

苏莫说:“去了。”

只去了一下。后面没有再联系。她说断了就是真断了。徐思达知道她脾气,所以这几天也没有再主动联系。

程嘉欣觉得还怪可惜的。

“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聊?你是介意那天他跟你说,你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吗?”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在一起的理由也很荒诞。

那天大家都在ktv唱歌。

苏莫只是过去兼职的,和谁都玩不开,更别提是和一群富家小开。所以掐好了时间就想走。只是那天的时针走得特别慢,她y生生地挨了一个多小时,却也还只是晚上九点。

她是十点才能回去。

那会儿谢丞也在跟她赌气。说我赌你在我这待不过三小时。

苏莫签了ot三年的合约。是他们俱乐部的御用模特。和谢丞翻脸后,苏莫并不想继续待下去,但那天苏莫也是脑ch0u,活动结束后还跟着他们一起去唱歌,跟谢丞赌了那三个小时。

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很煎熬。

而她意外地发现,包厢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跟她一样沉默寡言的人。

黑衣长k,戴着一顶纯黑se的鸭舌帽,全身上下连个logo都没有。纯粹到极致,也冷漠到极致。

那时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了他。

谢丞过去跟他说话,他都没给什么面子。只自己待在角落那玩手机,说:别烦我。

距离太远,她其实没听清。只是看他那翕动的薄唇来辨认。而转眼,苏莫就看到一个冷淡的眼神瞥了过来。

那双眼睛很桀骜。

像是谁都不服,也不会对任何东西感兴趣。

苏莫也一样。

所以三小时没到她就离开了包厢。在楼梯拐角处,她想ch0u一根烟,碰到了正好坐在那的徐思达。

她的高跟鞋衬得她脚踝又细又白。

昏暗的楼道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外面的月光摇摇晃晃,她的高跟鞋只差一厘米就踩到他丢在旁边的手机。

抬脚时不小心擦到他大腿外侧的余温。很痒,徐思达抬头看了她一眼。

苏莫说:“抱歉。”

徐思达当然不会因为这一句抱歉而原谅她。只是抬眸时,看到了她胳膊上的那只灰se小猫。

很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徐思达还没细想,苏莫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们已经出来十分钟,谢丞在包厢里没找到人,但他不知道此刻的苏莫正在和徐思达在一起。

谢丞问她:“你在哪儿?”

苏莫说:“外面啊。”

“外面哪儿?”

“你管得着吗?”

苏莫呛回去。他的语气倒是变得柔和许多。谢丞说:“不是说好三小时吗?”

“我不想玩了。”

“耍赖皮?”

“很无聊。”苏莫言简意赅,“我累了,想回去。”

这回谢丞没有强人所难。他在里面掐灭了烟头,苏莫听见他起身拿钥匙的声音,“我送你。”

“不用。”她说。

看了眼坐在台阶上的徐思达,“我跟你的好朋友在一块儿呢。”

“好朋友?”

今晚来他这的几乎都是他的好朋友。谢丞不知道她具t说的是哪一个。

“对啊。”苏莫说,“包厢里最帅那一个。谢丞,你今晚别送我了。因为我今晚要跟他走。”

她当时不过是说句玩笑话。

徐思达的样子看起来就不是个善茬。他跟谢丞又是一伙儿的,怎么可能帮着她。可没想到那天苏莫将电话递到徐思达耳边时,他竟然还真的跟着说了句:“嗯。”

……

苏莫没跟程嘉欣解释她和徐思达为什么断了。

有人说谈恋ai不要找弟弟,因为很幼稚也很难缠。

可苏莫觉得他们的开始像喝水一样简单,结束也跟喝水一样容易。

大家都是明明白白地厮混。

谁也装不了谁的傻子。

吃饭的时候是在食堂。

苏莫难得准时准点地跟程嘉欣吃个午饭,三楼的饭菜最好吃,座位也就自然地被人占满了。所幸程嘉欣眼疾手快,抢到了角落的最后一桌空位。

她刚放下盘子准备看看自己这个学期还有哪门选修课,头顶就落下一道声音:“学姐,这有人吗?”

说话的人他们不认识。但抬头看到他穿着蓝se球衣,身上还有点运动过后的汗味。但现在不是闷热的夏季,所以闻着还好。

他旁边那个人倒是清爽。

苏莫闻到熟悉又冷冽的青柠味。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把自己的餐盘挪回来,说:“没有。”

“谢谢啊,那我们就坐这了。”

“嗯。”

空位已经不多,孟煜赶紧拉着徐思达坐下。他正好在她对面,膝盖轻轻碰到,徐思达看着她的眼睛说了声:“抱歉。”

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好听。

苏莫没躲,说:“没关系。”

“学姐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孟煜突然开口。苏莫还以为他是在说自己,手中的筷子差点没拿稳,后面程嘉欣开口才知道他是在跟程嘉欣说话。

“弟弟,你这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套了。”程嘉欣说,“我不是你们学校的。”

他们俩怎么可能见过。

孟煜哦了一声:“可我看着你真眼熟。”

“对美nv都这么说吧?”

“啊……那倒也不是。”

孟煜吞吞吐吐。程嘉欣瞅了他一眼,“你是想说我不是美nv?”

孟煜:“我可没说啊。”

“你就是这个意思!!”

孟煜是真把程嘉欣惹生气了。但她这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下又被孟煜哄得开开心心。两人交换了信息才得知他是医学系的大一新生,叫孟煜,徐思达舍友。

程嘉欣也毫不吝啬地说自己是苏莫的高中同学。

她们俩不同校,但就在隔壁。平时串门约饭很方便。

苏莫全场心不在焉。

一顿饭下来只剩她和徐思达两个人她都没发现。

后来是程嘉欣给她打电话,说自己在饮品店买果汁,问她想要什么。

苏莫低低地应了声:“都行。”

“好,那我给你拿橙汁了。”

苏莫:“嗯。”

白皙的耳廓开始泛红,她看向徐思达的眼神有些不自然。两人没怎么说话。他们装得很像陌生人。

程嘉欣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戳破他们的关系。

但下电梯时她却刻意拉着孟煜等下一趟。

孟煜说:“里面不是还能站吗?”

程嘉欣:“不行,人还是有点多,我缺氧。”

“……”

孟煜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呆呆地哦了声。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不只是程嘉欣觉得缺氧,苏莫也快有些喘不过气了。

她往里躲了躲。可空间狭窄,再怎么站面前也是杵着一个徐思达。

他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七。苏莫觉得自己不算矮,在nv生中也算是高挑的存在,可抬眼看到他的下巴和喉结,还是弱了那么一些。

而且这种距离。

她上次这样近的距离看到他的喉结,闻到他的温热气息,是在床上。

再上一次,他就是这样低眼看着她,吞咽了一下喉结而后按着她的后颈毫不留情地进入。

低哑的闷哼声似乎还在耳边萦绕。

她开始觉得有点热。

徐思达却看着她故作平淡的面容说:“姐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谁?”

“我前nv友。”

这句话有点触她的雷点。

因为第一次见徐思达的时候,徐思达也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要不是苏莫知道他这个人不好泡。她也不会觉得徐思达是在认真地提问,而不是像孟煜那样在拿这种老套的话搭讪程嘉欣。

他看起来很拽,绝不会去做追nv生这种事。

姐姐也不行。

但姐姐的脾气要b他更拽一点。所以徐思达屈服了。

他追了她三个星期。

这三个星期里每一天他都会来ot的车队找苏莫。

但苏莫其实并不是每天都在。

她又不是他们的队员,而且她还跟谢丞闹掰了。之后她都不会再去ot。

那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回去了一次。也就是那一次,天空突然下起暴雨,他们在便利店躲雨的时候遇见。

浑身sh透,很狼狈。

徐思达原本叼在嘴里的烟都sh了。眼睛和身上的衣服都sh漉漉的,他看着浑身sh透的苏莫,很想问她要不要去开间房。

当时的想法很简单。

只是不希望她会感冒。

是苏莫自己不单纯。换衣服的时候她问:“你想不想跟我睡觉?”

徐思达愣住。

眼神里有一些不可置信。

而苏莫又固执地问了一遍:“这几天我睡不好。车队里的人说,你这个月每天都去找我。我想你可能有点喜欢我。”

但这些不足以成为她想跟他睡觉的理由。

她想睡觉只是因为她真的困了。

她需要身边有一个人。

很奇怪的是她很喜欢徐思达的味道。她异想天开地觉得,如果能被他的气息包住的话,她会睡得很安稳。

所以那个时候,她说了句:求你。

看徐思达的表情,他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苏莫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

故意又拿这句话逗她。

苏莫轻声骂了句“有病”。

徐思达还笑。

外面yan光正好,人群陆陆续续地从电梯出来后,可呼x1的空间也大了许多。她闻到了yan光晒着树叶的味道,还有一缕缕夹着桂花清香的秋风。

徐思达拉住她想要离开的衣角,顺带把腰揽到了怀里,“等会儿。”

徐思达把人带到稍微安静点的地方。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分手呢。”

“你不是同意了吗?”

“是同意了。但理由呢?”

他声音很轻。苏莫抬头的时候能看到他垂下的眼眸,眼神低低柔柔的,和他原本张扬肆意的眸光相违背。

就很像一只不愿被驯化的狗狗。此刻他还端着脾气,却还是低头问你“为什么啊”。

这点反差把她的心抓得很si。

苏莫说:“没什么原因,就是腻了。”

“还以为你是在生气。”徐思达却说,“上周我没回消息是跟朋友去露营了。山里信号不太好。”

国庆那几天他哪儿都没去。也就2号那天闲着没事g,两个发小都在绮石山露营,他们从小玩到大,徐思达自然而然地也就跟着去了。

可那天徐思达却错过了苏莫给他打的电话。

她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

等徐思达看到那条未接来电已经是后半夜。所以他一大早就先赶回去了,连日出都没有跟他们一起看。

除了这个,徐思达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会让苏莫对他说出分手这两个字。

哪怕她也绝对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

可再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苏莫不想说的事,他si缠烂打也问不出个结果来。

食堂的楼道人少,可来来往往的也有好几个人。

他们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

徐思达又是个占有yu挺强的人。

他一侧身,就把苏莫挡在了里面。他低头看见她眼睛底下的淡青,说:“你没睡好,我不跟你吵架。”

苏莫:“我没跟你吵架。还有,你能不能……”

“什么?”

她的声音小下来。

她想说你能不能别挨得这么近。

可刚才他搂腰的时候她也没拒绝。只感觉身t有点热。

男生只穿着一件黑se的套头卫衣,料子很柔软,他肩宽,穿起来并不显得单薄,却又有少年人独有的削瘦。

实际上他身材很有料。

卫衣底下是薄薄的腹肌,x膛很结实,抱着睡觉让人格外地安心。

虽然她每次都不太好意思伸手。但他覆盖上来时,她会忍不住跟着抱紧。

下午还有一场篮球赛。苏莫没去,程嘉欣倒是乐滋滋地跟孟煜去了。

手机一直不断地弹出她发来的消息。

嘉欣:「真不来看?」

嘉欣:「你男人打球可帅了。」

嘉欣:「好多nv生在给他加油呢。我在现场耳膜都要聋了。」

嘉欣:「腹肌看不看?你男人脱衣服了。」

嘉欣:[图片]

嘉欣:[图片]

接连好几条都是图片。

苏莫没点开看。

从她开始说第一句,她就已经心不在焉。苏莫坐在自习室擦了好几遍手,她有点轻微的洁癖,可最近越发的严重,连削铅笔的灰沾上一点都要擦很久。

过了几分钟,她终于拿起手机回。

su:「别发腹肌了行不行。」

点击,发送。

一看联系人,竟然是徐思达。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场,给她弹来一条消息。而苏莫习惯x地以为是程嘉欣。

这误会有点大了。

手忙脚乱地撤回,却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徐思达:「想看谁的腹肌?」

苏莫的脸红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发:

「你的。」

这句话久久未得到回复。

苏莫有些坐不住。她在窗边削了两支铅笔,又擦了五次手,打开手机时还是空空如也。窗边的鸟叽叽喳喳,苏莫想不到,为什么都入秋了它们还是这样聒噪,于是开始责怪今年的桂花怎么开得这样淡。

她闻不到一点儿香味。

徐思达过了十几分钟才回。

苏莫看都没看。

接着他又弹出第二条。

「生气了?」

没有。她哪里敢生气。她任x的下场就是自食恶果。

苏莫没对他屈服。

可是徐思达却说:「我刚去了趟洗手间,球打不了。」

su:「为什么?」

他忽然很轻地笑了声。

人靠在洗手间的边上。水龙头还在往下滴水,滴滴答答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点cha0意。他抬手,将水珠弹到玻璃镜子上,上面映着他白皙的俊容。

徐思达低着头,给她发了条语音。

“没为什么。”他懒洋洋地说,“我y了。”

下午六点多的时候,苏莫出现在t育馆。

那时馆内的人都已经走光。

只有徐思达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

他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穿着简简单单的白set恤衫,外面套件黑se球服,背面写着一个大大的7号。

此外没有多余的字母。

其他人或多或少喜欢印上自己的名字,或者nv朋友的名字。

只有徐思达是孤零零的7。

很奇怪,这很像他也不像他。因为徐思达喜欢一个人就是恨不得脸上都要写着“苏莫”两个字的人。

她抬脚走过去。

都还没站定,徐思达的球就滚了过来。

苏莫用脚踩住,“很无聊?”

“调戏前男友的人才无聊。”徐思达累瘫了。他刚打了两个小时球,衣服已经sh透,额发和眼神都sh漉漉的。

他笑了下。

“踢过来。”

苏莫看见他大腿肌r0u紧绷,皮肤白得很,手腕和脖颈也是一截白,g净清爽,只是大腿内侧那很不一样。

因为有一颗很小的痣。

他平时穿长k看不出来,但打球时穿着五分k,一坐来敞开腿就特别明显。

苏莫看得有点脸红。

“你站起来。”

“你拉我。”

“我不。”

“你不来我就不起来。”他依然坐着不动,“姐姐,我累了。”

他这句话似有别的意思。

但又或许是她敏感。

苏莫拿着球走过去,刚刚弯下腰还没伸手,胳膊就被一gu力道猛然抓住。

她瞬间往下跌,“徐思达!”

落入的是他温热的x膛。

徐思达翻身压住,唇舌埋进颈间咬了口。

“啊!”苏莫惊呼。

也许是听到她的痛意,他咬得轻了些。牙齿密密地咬过之后,又用舌头t1an,薄唇碾上去,忽轻忽重的,她一下失去了分辨,只觉得眼泪都要出来。

羞耻的是她还有了反应。

头发也都乱糟糟的。

“看你这眼泪汪汪的,还以为我有多对不起你。”他尽管咬得狠,右手却护住她后脑勺。

身上的衣服滚在地上擦了不少灰,苏莫的洁癖又开始发作,她瞪着眼反过来咬他一口,徐思达吃痛地闷哼。

没有一句怨言。

他忽然笑。

“你笑个p。”她骂。

那一口咬得确实狠,徐思达的脖子都被咬出一点伤口,赫然印在冷白的皮肤上分外显眼。

徐思达说:“苏莫你记着,我不跟你分手。之前是,现在也是,不管是你腻了还是别的原因——最好是你腻了。不然,你说一次我咬一次。”

最后苏莫是顶着脖子上那几个牙印回去的。

她现在越想越后悔。

刚才就不该轻信徐思达的鬼话,信他说什么ji8都y了,她现在气得自己都y了。

回到家洗了个澡。

头发还没吹g,sh漉漉地披在肩上,蒋钒看见她回来,稀奇地说:“姐,你明天不上课?”

“嗯。”苏莫去冰箱那开了罐饮料。

蒋钒说入秋了,少喝点冷饮。

她像是没听见。

前两年苏莫经常请假不去上课,落了许多内容,有些课的考试恶补几天勉勉强强也能过,但有些专业课光靠抱佛脚没用。

她得重修。

苏莫算了一下还差两门。

她学的德语专业,小语种学起来本来就费劲,苏莫也不指望拿到毕业证后能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所以现在也是只求修满学分,别挂科就行。

蒋钒又说起姥姥住院这件事。

苏莫说:“我过两天去看看。”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姥姥。也跟她不怎么亲近,但因为是舅舅的妈妈,所以再怎么样,她也会孝顺她。

早上她就出了门。

入秋后天气渐凉,路边两排的枫叶飘落,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

去到医院后,苏莫先是给老太太洗了脚,又端了盆热水给她擦背。

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嘴里没一句话好话。大概是在说她做事不讲究,哪有擦了脚的毛巾又擦背的,苏莫说:“我不仅给您擦背,还要给您洗脸。这又不是同一盆水,再说都是自己的r0u,您嫌弃什么?”

老太太又说她这么暴躁,早知道她刚生下来时就把她淹si在盆里。

“是是是。”苏莫应着,“我就不该来您家,害您没了nv儿没了儿子。”

苏莫母亲是未婚先孕。生她时也不过十岁,老太太嫌丢人,特嫌弃她,连带着苏莫也跟着讨厌。

后来她又跟着人跑了,导致苏莫一生下来就没人管。

小小年纪被送进福利院。

她三岁那时,其实舅舅去找过她,但因为舅妈不同意就没接回来。

是他们离婚后,苏莫才跟着舅舅的。

老太太也是个可怜人。

她含辛茹苦养大两个儿nv,一个跟人跑了,另一个又要替姐姐养孩子。

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三年前又出了车祸。

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心里有怨气,苏莫知道,所以她怎么骂她都不还嘴。

只是跟着呛两声。

等她骂够了,骂累了,苏莫就端起桌上的那碗粥一勺一勺地喂她嘴里。

老太太叹了声气,“你也别管我了,我都是快si的人了。”

“那不行。”苏莫说,“日子还长,外面的桂花开了您不想去看一眼?”

“臭si了,不去。”

“不去算了。”

苏莫也没什么好脾气。她最近失眠总是脾气差很多,也没什么耐心,能做到的就是平静地和对方说话不骂脏字。

老太太忽然关心道:“上次那个小伙子怎么没来?”

“哪个小伙子?”

“就之前跟在你后面那个。个子高高的,瘦瘦的,戴个黑不溜秋的帽子。他ch0u烟还被我看见了,揣口袋里非骗我说那是手指饼g。呵,我ch0u过烟的b他吃的饭还多。”

老太太咳嗽两声。

她说的是徐思达。

苏莫有些恍惚,“……他什么时候来过?”

“就前两天,人家可b你积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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